我望着挡在我面前齐念舒,我就替他挡了个鞭子,没有让他被鲜卑贼人抓走,他就叫我小娘,就护着我了?

早知道我多替他挨几个鞭子,他就能对我死心塌地。

“就是就是。”叶华夏顺着齐念舒话,指责质疑我们杀了鲜卑族人的那些士兵们道:“不是我说你们这些大老爷们,你们从心里从骨子里瞧不起女人。”

“你们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就应该待在后院里等着男人,在家相夫教子!”

“现在女子比你们强,比你们杀人杀的多,你们不承认,跟懦夫有什么区别?”

被骂的士兵们摸了摸鼻子,开始怀疑自己了:“小叶子,公子,这几个鲜卑的人真是你们杀的?”

“不是我们怀疑你们,是你们杀的这几个人一看就是鲜卑先锋营的!”

“对对对,这几个鲜卑贼人,不是鲜卑流寇土匪,是正儿八经鲜卑先锋营的,那六匹马是战马来的。”

“你们两个弱女子,加一个十来岁的小孩,说干掉六个鲜卑先锋营,我们怀疑一下,甚是合理呀,小公子。”

“当然当然,如果我们怀疑错了,我们愿意向夫人道歉,夫人,对不起,我们都是大老粗,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们计较。”

叶华夏举起手,对着几个叫最凶的人脑门啪啪啪一人来了一下,“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我告诉你们,这些人不光是夫人和小公子还有这位禾苗女侠杀的,就连我们两个时辰前接的棉衣棉被棉鞋之类,都是夫人用自己的陪嫁买的。”

“你们这些人穿了新棉衣棉鞋,在这里质疑夫人,良心都让狗吃了!”

众人一听啊了一声,翻脸比翻书还快,笑得又真诚,又憨厚,又不好意思。

“对不起啊,夫人,是我们误会你了,我们不应该狗眼看人低,我们该死,我们该死,我们今天就去训练,一人多训练俩时辰。”

“是是是,夫人,您别跟我们一般见识,您是女中豪杰,我们是没用的东西,几个鲜卑贼子都拿不下。”

我瞧着在我面前的军营士兵们,他们怀疑归怀疑,质问归质问,一旦事情表明,相信起人来,真是淳朴无瑕。

我张口安抚道:“你们质疑的没错,这些人的确不是我所杀,我就杀了一个,余下是我的丫鬟和叶华夏相互合作所杀,你们也不用向我道歉,大家伙随意就好。”

“他们应该向你道歉。”我不用他们道歉,齐念舒不乐意:“没有你在场,禾苗和小叶子也是杀不了这些人的。”

“他们质疑你,是对你的侮辱,侮辱了你,就得向你道歉,不管你的身份是不是将军夫人。”

我伸手揉在他的头上,他的头上沾了血,血都结成了冰,有些硬硬的,有点扎手,有点凉手:“行了行了,齐小爷,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质疑我们,是在情理之中,没什么好纠结。”

“他们已经向我道歉了,我也向他们解释了,这件事情就过去了,你别生气,带我去你爹的军营看看?”

齐念舒气咕咕的,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这个女人性子怎么那么软,你知不知道,性子软是要被人欺负的。”

“不过,以后你跟着我混,我不会让人欺负你。”

小孩子一副别扭的模样,真是可爱。

我笑着应话哄着他:“好好好,以后我就跟齐小爷混,齐小爷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不好?”

齐念舒下颚一抬,傲娇:“这还差不多,走,我带你去我爹的营帐!”

他主动牵起我,拉着我走。

我被他拉着走,还不忘回头提醒叶华夏:“叶华夏,赶紧找那个送棉衣的人,少了好几万件,不给衣裳,让他还银子。”

叶华夏大腿一拍,扯着嗓子吼起来了:“对呀,兄弟们,夫人给我们买了十万件棉衣,棉被,棉鞋之类,咱们现在收到的才六万件,还差四万件,送货的人还没走吧?”

军营里的众人一听不得了了,“什么,十万件,被扣下了十万件,去他大爷的,敢把我们夫人的嫁妆昧下来,我打的他叫爷爷。”

“走走走,送货的人因为鲜卑贼子突然来,他们还没走,咱们赶紧去找他们,不吐出东西,要吐出银子。”

“走走走,捍卫夫人的银子,捍卫夫人的嫁妆,绝对不能让这种昧着良心黑心的商人跑了。”

我看着这一众人,撸着袖子去找人了,重新把视线收回,跟着齐念舒来到了齐思渡军帐之中。

他的军帐,很简易,只有一个案桌,还有一个作战图,绷在架子上,所谓的床,就是下面垫的稻草,稻草上面放的一个被褥子,再加一个被子。

军帐中间烧的火,火上有一个铁壶,水烧的咕噜咕噜响,帐内不大也不小进来我们几个还挺宽敞。

我的脚和手都冻得没知觉了,齐念舒这个小孩直接把我拉到火堆旁,让我烤火。

禾苗也窜过来,把手伸到火堆上烤:“冷死了,小姐,冷死了,你冷不冷啊?”

我都冻的没感觉了,还问冷不冷?

我见齐念舒往军帐外跑,急忙张口问:“齐念舒,你去哪?”

齐念舒头也没回:“我找我爹去!”

好吧,小孩子受到重击,找爹是正常的。

我和禾苗就蹲在火堆旁,连位置都没挪,烤火。

直到把身子烤暖和,不再僵硬,没知觉,齐思渡带着齐念舒回来了,手中握着带血长刀。

他进来把长刀往旁边一放,拿起洗漱的盆,在盆里倒了些热水,又放了些冷水,叫我:“姜回,过来把脸上的血洗干净。”

我脸上的血都干了,在他的军帐里我本应该早点洗漱好,但他是将军,他军帐中的一切,事关身家性命。

我若一个失手,或者他帐中丢了些什么东西,我和禾苗就是有八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只带禾苗烤火等他回来,让他先看一眼之后,我在做其他的事儿。

我过去把脸洗干净了,齐思渡给我送来了一杯热茶:“姜回,你很勇敢,念舒跟我说了,你保护了他。”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热茶喝了一口,转手给禾苗:“在那种情况下,我们是一体的,无论如何我都会救他。”

“不过这一次,多亏了我家的禾苗和叶华夏,要不是他们两个,我和念舒就会被鲜卑贼人掳走。”

齐思渡漆黑的眼睛,从我的脸上落到了禾苗脸上。

禾苗正在小口小口的喝热茶,一副喝了热茶就活过来的模样。

齐思渡瞧了她片刻,转向我,满目严肃:“姜回,今日之事,基本上每个月都会发生,尤其是在夏日的时候,发生的更是频繁。”

“之前我没告诉你,是我疏忽了,现在你知道了,我又听叶华夏说,禾苗力大如牛。”

“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让禾苗来军营,我好好训她一训,教她一些技巧,回头你遇见危险,她也不会像今天一样,手忙脚乱,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