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她们两个识时务者为俊杰的话,把塞进腰封里的银票拿了出来,放在她俩手上:“我这个人向来别人给我三分颜面,我就回别人一个染房。”

“那四个不听劝,不听话,没有福气,她们的福气就给你们了,这是八千两银子,你们两个分分。”

梅月和归宁没想到我还会给她们银票,一给就是这么多。

两个人拿着银票,向我再次砰砰磕头道谢:“谢谢姜小姐,谢谢姜小姐,往后我们一定会听话,你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我们对你绝对不会有二心。”

我带着笑把她们两个扶了起来,顺便弯腰拍了拍她俩膝盖上不存在的灰:“两位这样听话,我很高兴,我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能做到你们口中所说,我吃肉,绝对不会让你们眼巴巴只喝汤,我会让你们跟着我一起吃肉。”

梅月和归宁受宠若惊,拿着银票站在原地也不敢动,浑身僵硬的像一块石头:“是是是,我们相信姜小姐,谢谢姜小姐!”

我嗯了一声:“天不早了,各自就回吧!”

梅月和归宁拿着银票的手颤抖,还不忘给我屈膝行礼,再慢慢后退后退,后退出我的院子里。

我目送他们收回眼帘,抬手指向庭院中的花坛:“处理好身上的饰品,坑挖深一点,当肥料。”

禾苗龇牙咧嘴冲我一笑:“好的,小姐!”

我伸手摸了摸她,夸赞了她一声:“真听话。”

禾苗单纯无垢:“只听小姐的话。”

我爱听这话,冲她温柔的笑了笑,抬脚进了屋子。

沈青临洗干净了手上的血,脱下了喜袍,穿着一身里衣,见我进来,握住我的手,深情款款:“姜回,让你受委屈了。”

我反握他的手,回以深情凝望:“我不受委屈,我要谢谢你坚定的站在我这边,与我荣辱与共。”

沈青临目光灼灼,眼中只有我一人:“不,不是我跟你荣辱与共,是你让我有了家,是老师教我如何为人,如何为将,如何为臣子,如何为儿子。”

“你和老师是我的恩人,是我崎岖不平道路上的明灯,没有你们就没有我今天,没有你们,我依旧在深宫里,被人瞧不起,被人打骂,温饱不济!”

我眼中闪烁着心疼,温柔善解人意道:“你的苦难已经过去,从今以后,你就会一帆风顺,事事如意。”

沈青临手一拉,把我拉到他的怀里抱住了我:“姜回,认识你的那天开始我就一帆风顺,事事如意了。”

“我能把你娶回来,是我三生有幸,我……”

他说着就要来吻我,我伸手一挡捂住了他的嘴,眼中的心疼转变成失落和不舍:“沈青临,今天是你和顾玉瑾的洞房花烛夜,你不应该在我这里,你应该去她那里。”

沈青临一把拉下我的手,眼中闪烁着受伤:“姜回,我们历经艰难好不容易在一起,你把我往外推?”

我故意扯着嘴角露出一抹艰难的笑:“沈青临,我不是把你往外推,我是为了我们以后将来。”

“我们今天已经杀了四个皇上赏赐的美人,若你今日不在顾玉瑾那里过夜,明日你们进宫请安,她对皇上或者皇后随便说两句,你我好不容易弄到现在的局面,就会分崩离析。”

“为了你我以后的长久,你要把她安抚住,必须今天晚上要在她那里住。”

“我也想你留在这里,我也想把身子给你,我也舍不得你,可是我们不能为了短暂的欢愉,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啊!”

我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沈青临再一次紧紧的抱住我,恨不得把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我被他的胳膊被他的力气抱的浑身生疼,强忍着对他的恋恋不舍,回应着他的爱意。

人一旦从原来艰难的处境,改变到一个令自己舒适,尝到权力味道的处境,不可能让自己再回去。

沈青临是这样,我也是这样,所以他在我的规劝之下,答应去顾玉瑾那里,洗袍染上的血不能穿了。

他的衣裳在我的橱柜里,我从橱柜里拿出他一套暗红色的便服,伺候他穿上,站在门口看着他离开。

他是三步一回头,两步一回身,眼中的不舍,恨不得化成实质把我层层包裹。

我眼含情深,目送着他,一直到他离开了我的院子,我才一步一步的走到院门口,脸上神色一敛,把门关上插上。

重新返回院子,望着禾苗挖坑,她的力气很大,速度就很快,目前为止,挖出了到膝盖的坑。

我搬了个凳子,找了点瓜子,一边看她挖坑,一边夸奖她,一边给她剥瓜子。

她在我的夸奖中,干活更起劲了,等我把一盘瓜子剥完,她挖出了一个比她自己还高的坑,底下都快冒水了。

她上来之后,把四具尸体身上的首饰,全部拿下,把尸体的脸刮花,把尸体投入坑中。

四具尸体叠叠,再埋上土,用脚踩实了,把移到一边的花,重新栽上去,浇上水,花朵花叶水灵灵,跟原先没两样,看着极其惊艳美丽。

我等禾苗洗完手,把能吃的能喝的全部摆在桌子上,让她大快朵颐了一顿,就叫上她一起睡觉了。

我睡在里屋,她睡在外屋,她是我最忠诚的护卫,是我最放心的心腹,有她在,我才能睡着。

半夜三更,连虫鸣叫都没有,我在深睡之中被禾苗推醒了。

我刚要叫她,问她怎么了?

她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对我小嘘了一声。

我立马点了点头,她松开了我。

我极小声的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禾苗回了我一个更小的声音:“凤九负来咱们院子里了。”

我心头一震:“你没看错?”

禾苗回答:“没有,他的轻功很好,武艺很高强,从外面翻墙进来,落在院子里,已经有一盏茶的功夫了。”

我睡意全消,心跳加快,发任何一点声音起了身,下了床,赤着脚,在漆黑的屋子里,凭借良好的夜视能力,一步一步到门口,猛然一拉开门。

骤然之间,沈青临沙哑的声音响起:“什么人擅闯三皇子府,来人,拿下,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