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你管。”季蔓蔓毕竟年纪还小,又是被宠大的。猛然看到最亲近的人不但不维护她,还说她,小脾气也上来了。“我才不要你管。”
季蔓蔓哭着跑了出去,赵衡之让刀春跟着。
转瞬间,屋里就剩下柳兰蕴和赵衡之了。
“侯爷,还是我自己来吧。”
柳兰蕴要将药膏拿过来,赵衡之递了过去。
“不管你有什么心思,别用在蔓蔓身上。”赵衡之还能看不出柳兰蕴是在故意激蔓蔓,虽然蔓蔓不是他的亲妹妹,但他俨然将义父当做亲父来看待,那蔓蔓就是他的亲妹妹。
他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打蔓蔓的主意。
“侯爷是真看不出来,她对你有情?”
柳兰蕴一面给自己抹药,一面不忘说话。
赵衡之难得叹了口气,说:“她不该喜欢我,我也不会娶她。陛下不会看着我与义父这个辅国大将军走的太亲近,就别说娶他的女儿了。”
柳兰蕴猛地凑到了赵衡之面前,肿着一张脸。
“所以,侯爷也并非只喜欢嫡姐?”
“你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赵衡之颇有些哭笑不得。
“侯爷看起来,有点难过啊。”柳兰蕴已经将药膏抹好,赵衡之刚刚看起来,倒有几分惋惜的模样。想来,是青梅竹马,抵不过生死与共。
柳兰蕴却不知道,赵衡之只是难过,他不能和义父走的太近,也不能和义父走的太远。
这走的太近了,有结党营私之嫌。而走的太远了,又显得他不近人情,太过冷漠。倒不如昔日在京城,义父偷偷来教他习武轻松自在。
但这些,不必让柳兰蕴知道。
“你看错了。”
赵衡之否认,柳兰蕴也没追问。
丁梅见大娘子的嫁妆搬回来一大半,可二娘子却一直没有行动,觉得二娘子是傍上侯爷这个高枝,所以就不在乎她的兄长和爹娘了。
这日夜里,丁梅来二门和兄长相见。
“兄长,你是不是又瘦了。”
丁梅看兄长身上穿着,还不如在柳府时气派。
兄妹二人在此处交谈,丁梅却不知,她早就被人跟踪。小侍女躲在树后,因距离远,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怕被发现,也不敢走太近。
等丁梅回春娇院,这小侍女又等了一会儿,看着实没有人出来,才往春归院而去。珠儿今日当值,瞧见绿萝过来,问:“有什么消息?”
“夫人身边的丁梅,半夜去见了她的兄长。奴婢怕被发现,离得远了些,不知他们说了什么。”
绿萝面上有愧,觉得没做好侧夫人吩咐的事。
“无妨,你继续盯着,有什么消息,再来报。”
珠儿十分大方的赏了一块碎银,绿萝虽然也是从丞相府带来的,但人总要许点好处,才肯踏实办事。多亏的侧夫人因府中流言之事,先去和侯爷请了罪,又主动提出归还管家权。
有侧夫人主动认错,及时处理。侯爷不仅没让侧夫人还,还说她这一年多辛苦。只侧夫人觉得夫人古怪,这般好用的由头,侯爷也没将管家权给了夫人。要她说,就是侧夫人多心。
这丁梅突然被提了一等侍女,爹娘和兄长又被侧夫人安排在了最脏最累的马房,丁梅难免会对自家人心疼,去看望一二,也无不妥。
真不明白,为何侧夫人还要多此一举。
让绿萝去监视,还白白浪费了银子。
丁梅如今与兄长见的,也没有往日勤快了。
丁卯听说侯爷与二娘子同房,自然是替二娘子高兴的。这出嫁从夫,若是二娘子得了侯爷的疼爱,就不会像在柳府似的,被人欺负了。
“妹妹,你可不许给二娘子惹祸。”
“爹娘那样劳累,你又那么辛苦,还让我不给二娘子惹祸,她怕是要一心扑在侯爷身上了,哪里还管你我。”丁梅看兄长一脸痴相,真是猪油蒙了心,怎么会这样为二娘子着想。
怎么不知道想想爹娘。
“侧夫人这样对我们,还不是因为大娘子是侯爷心尖上的人,这和二娘子有什么关系。侯爷是多尊贵的人,就是老爷,都要客气七分。她代嫁进来,已然十分不容易了。”丁卯想着为二娘子这个妹妹操心,倒是没顾上亲妹妹的心思。
“她不容易,你就容易了,爹娘就……”丁梅的声音稍微大了一点,好在四下无人。“爹娘也不容易啊,我也不容易。二娘子好歹是主子,气急了,连喜云姐姐也打的,我不过是受气的。”
喜云想着二娘子与丁家亲近,对她不喜欢,明里暗里找麻烦。今儿要不是侯爷还睡在春娇院的话,喜云姐姐又要让她当值了。
“妹妹。”丁卯有心劝,可又不知说什么。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
他打从出生就和二娘子一起被祖母养着,要不是大娘子当初冤枉祖母,祖母也不会那么早没了。若是祖母在,她也不愿意二娘子受苦。
“你我至少还有爹娘,二娘子却是没娘了。父母都不是疼爱她的人,这候府的主子,也各有心思的很,她那样艰难,怎能没我们帮忙。”
丁卯安慰妹妹,“若是二娘子得了侯爷的喜欢,取代了大娘子,有了管家权。那个时候,咱们必然也会跟着富贵的,再忍忍吧。”
丁梅看兄长还是对二娘子更疼些,又觉得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回去思考良久,觉得应该帮着二娘子获得侯爷的宠爱,不能让喜云总在侯爷面前,说大娘子的好话。
柳兰蕴抄了几日经书,每晚还要打地铺,这胳膊和腰还有手都酸疼的很。尤其身边还有一个不安好心的喜云,见缝插针的说嫡姐好话。
暗地里,将她贬的一无是处。
这日,赵衡之从床榻上起来,瞧见柳兰蕴早已经收拾好了地铺,并不在屋里。外头有珠儿说话的声音,赵衡之走了出来,珠儿先行礼。
“侯爷安。”
柳兰蕴回头见赵衡之醒了,也福身道:
“侯爷安,昨日睡得可好?”
她眼含秋波,似有让人误解之意,还特意把手放在腰上揉了揉,又做出娇羞的模样。
明明什么事都没发生,做这副样子……
赵衡之暗自摇头,却还是得配合。
“甚好。”
“珠儿特意过来,说我娘家的周表姐与三堂妹来了,问我安排她们在哪里住。母亲是怕我难过伤心,才特意请姐妹们来的。侯爷,不如将春娇院的东西厢房收拾出来,让她们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