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昙照之言

“小姐,你总算醒了!”丫鬟雪盏见青桑嘤咛着慢慢睁开了眼睛,喜出望外道。(哈十八纯文字)

“雪盏……”青桑渐渐看清了周围的情况。

“小姐,你真是吓坏大伙了。老太太这两天也是唉声叹气,直到今个昙照大师来瞧过,这才放宽了心。”雪盏边说边抹了抹眼泪。她从小伺候青桑,要是青桑有个三长两短,那她的日子也就不好过了。

青桑挣扎着要起身,吓得雪盏慌忙上前去扶。

雪盏取了松软的垫子,扶了青桑半靠在床头,又去了端了杯水,喂青桑喝了。

“雪盏,我睡了几天了?”青桑用手轻按太阳穴,眩惑问道。

她记得与七皇子棠?困于竹林洞中,后被世子棠丰救起。回到寺中遭祖母责骂,之后的事就有些记不清了。

“两天了。小姐。那日你寻少爷失了踪迹,到了次日寅时方才回来。”雪盏道。

青桑这才想起棠?,连忙问道:“七殿下可好?伤得重吗?烧退了吗?可曾醒来?”

雪盏闻言竟扑哧一声笑了,道:“小姐放心,七殿下已无大碍,只是这手断了需养些时候,昨日已被送回宫中。”

青桑这才放下心来,又问道:“既是如此,那是最好。只是,你这丫头刚刚笑什么?”

雪盏抿笑道:“小姐所问与太子殿下所问极为相似,故奴婢才忍不住失笑了。”

“太子殿下?”青桑疑惑地问道。

“那日小姐昏厥,众人始料未及,只有太子殿下机敏,抱了小姐请了郎中。后见小姐服了药一直未醒,竟一日数次前来问奴婢‘你家小姐可好?有无大碍?可曾醒来?’直至昙照大师云游归来瞧了,说小姐是病体初愈,疲劳奔波,又受寒气侵体才致体虚昏厥,并无大碍。这才于今日回宫去了。”雪盏娓娓道来,却让青桑失了神。

太子竟如此待她,这又是为何?青桑此世虽只十五,但前世也是经历过情爱的成年女子,对感情之事自要比同时代的少女们敏感些,这时候只觉心乱。

“桑儿,我的乖孙女,你总算醒了。”青桑正失神间,就闻祖母推门进来,蹒跚着坐到床沿,拉着她的手欣喜地叫道,声音洪亮而又兴奋。

青桑不知老太太因何事如此高兴,想来也不会是因为自己醒来而兴奋至此,于是问道:“不知祖母大人何事如此高兴?”

老太太没想到青桑会这么问,闪过一丝尴尬,讪讪说道:“我儿病傻了,自是因你无恙醒来而喜。”

青桑知她撒谎,但毕竟是自己祖母,也不好点破,于是淡淡说道:“桑儿让祖母大人忧心了!”

“无妨无妨,只要无恙便好大江东流去最新章节。待你休息两日,我们便动身回府。你好生休息,我也该念佛去了。”老太太拍了拍她手,起身离去了。

青桑看着老太太臃肿的背影,慢慢忆起那日之事。心里虽知老太太并非真打她,但即便如此,在危机时刻,老太太保家族、保孙子之心昭然若揭,她这个孙女是随时可以牺牲的。这样想着,心里就有了寒意。

翌日,青桑精神好些了,便请示了老太太,未等到两日后便回了蒲府。

只是青桑路上一直在想,这老太太甚是奇怪,以前虽说对自己也是欢喜的,但似乎也没现在这般轻怜疼惜。自她醒来之后,老太太见了她就喜笑颜开,还亲自喂她吃些补食。青桑提了要今日回府,她也马上允了。说实话,青桑还真有些受宠若惊。但心里却觉着老太太这些反常的变化同太子有关。

回到府中,老太太先行下了车。青桑刚刚从车帘中探出了头,就听老太太对父亲和大娘柳氏道:“你二人随我到房中,有事相告。”

父亲、大娘赶紧跟了去。

青桑由雪盏扶着下了车,牵过弟弟家宝的手,挽着母亲王氏,自行朝院中走去。

“姐姐,姐姐,你睡着的那几日,棠皓哥哥可着急了,还说要是那李郎中再唤不醒你,他就要治他的罪,还说要请宫中的太医来唤你。姐姐,你好贪睡哦。”家宝吃着母亲给备的小点心,稚声稚气说道,娇憨的小模样还以为青桑那几日是贪睡不醒呢?

“棠皓是谁?”王氏剥了颗杏仁,放在家宝面前的小碟里,好奇地问。

“家宝,以后万不可直呼太子名讳,需称太子殿下!”青桑低声斥责道。

“什么?太子?”王氏更为好奇了,“你们什么时候识得太子?”

“缘起家宝。”青桑低声说道。

而小家宝则用他那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得意洋洋地看着王氏,一边往嘴里塞坚果,一边东一句西一句把如何认识太子的事说了一遍。

家宝虽然叙述得不是很有条理,但胜在记性好,也能说个大概,所以王氏基本也清楚了。

“若是如此,那也不失为一桩好事。”王氏想得自是家宝的前程。

青桑只顾咳着瓜子,未发一言。

“什么好事?”家宝疑惑地看向母亲。

“就是说娘的家宝以后也许能当大官。”王氏宠溺地摸了摸家宝的小圆脸。

青桑闻言,心觉母亲如此说甚为不妥,但也未做反驳,只是微微皱了眉头。

家宝扑闪了两下眼睛,说道:“昙照大师也这么说,说我以后能当将军。”

“真得吗?娘也听说这个昙照能知天命,可准呢!”王氏闻言喜上眉梢。

“昙照大师还给姐姐瞧了面相,算了八字。”家宝说道。

青桑闻言灵光一闪,抢先于母亲问道:“昙照大师说了什么?”

家宝看了看青桑,说:“祖母不让我听,让我出去玩。”

青桑正觉失望,又听家宝说道:“但我只是佯装跑去屋外,实则躲在屏风后面。”说着,露出了顽皮的笑容。

“你这个小滑头,快说你都听了些什么?”青桑抿着嘴笑了,刮了下家宝的鼻子,问道。

“我记得昙照大师说姐姐不是本朝之人……”家宝歪着脑袋,眼神看向天空,回忆道在我买下银河系之前的日子全文阅读。

青桑大惊,难道这昙照大师知道她是穿越来的了?

“后来的话好深奥,家宝听不明白,就没记住,但最后昙照大师说‘此女日后必当母仪天下’。然后我听祖母很是高兴,连问几声‘当真如此’。”家宝说完,不顾青桑和母亲满脸的震惊,只顾自己抓了一把干果玩去了。

青桑一把抓住弟弟,严正道:“家宝此话以后万万不可于别人说起,否则日后你将再也见不到爹爹、娘亲和姐姐了。你一定要记于心中,切不可对任何人提起。”

家宝从未见过姐姐如此严肃,再听她说什么见不到爹爹、娘亲之类的,就吓哭了。

王氏心疼儿子,搂过哄了,略有责怪青桑说得太过严肃。

青桑正色道:“娘亲可知这话若传于居心叵测之人,必将给我蒲家带来灭顶之灾。”

王氏知这个女儿心思细腻,且说得也是事实,便也叮嘱了家宝不得将此话泄露出去,家宝含泪应了。

青桑此时已知为何祖母如此高兴,青玉殁了以后,她以为蒲家无望,却未料昙照大师竟道了如此天机,加上太子对她的种种,祖母定是全信了。同时,她也明白祖母定是把那句“不是本朝之人”理解为不是当朝的宫中之人,而是太子继位后的那朝。否则,祖母还不把她当妖孽了。不过也有可能是她想多了,昙照又怎么知道她是穿越来的呢,家宝年幼话也没听全,也许就是说她不是本朝宫中之人的意思。

而祖母刚至府中就寻了父亲和大娘,恐也是为了此事。要想接近太子,还得借助于大娘的父亲柳相国。

青桑想此便觉心里堵得透不过气来,为何这时代的女子毫无自主可言,只能任人摆布,作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

夜深,青桑辗转难眠,披衣悄悄在院中行走,恰见父亲书房灯火通明,便走去敲门。

“桑儿怎还没睡?”蒲继年开门见是青桑,意外问道。

“父亲大人是为公事繁忙吗?”青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关切问道。

“为父心里觉得郁结,一时无法安眠。”蒲继年叹道。

“是为祖母大人请柳公撮合我与太子的婚事而伤神吗?”青桑径直就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蒲继年脸上露出惊慌,惶惶说道:“桑儿此事万万不可张扬,你怎知此事呢?”

“父亲别管我是如何得知的,只管告诉我你心中所想,你也想女儿嫁入皇家光耀门楣吗?父亲可想过青玉?”青桑此时只想发泄那心中苦闷,顾不得长幼尊卑,质问起了父亲。

但蒲继年并未不快,只觉心酸,喃喃说道:“你知道,为父最喜你和玉儿,若不是当初岳父大人竭力要求玉儿进宫,为父也是万分不舍得,宫里面暗流汹涌,我那单纯的玉儿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没了。”话语至此,蒲继年已是泣不成声。

青桑知他情真意切,只是身于这个时代,有太多的无奈。

忍住了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青桑缓缓说道:“父亲大人累了,早些歇息吧。”

说完,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夜晚凉风一吹,青桑更觉浑身冰冷,眼里的泪再也忍不住,纷纷落下。

正当蒲府老太太暗暗密谋青桑嫁太子之事,这日却忽然从朝中传来消息,蒲继年因触犯天威,被降了级。(下载本书请进入或者搜索“书名+哈十八”)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庶女华冠路 哈十八”查找本书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