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劝说成功

徐明锦隐瞒了自己亲自去看樊毅臣的事,只说是派人去看樊毅臣的,又将他的病情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说完,眼巴巴的望者樊夫人。

樊夫人思索良久,这才道:“好吧!”

徐明锦欢呼一声,又自告奋勇的对樊夫人道:“女儿亲自去接他回来吧?”樊夫人不允,道:“让管事的去就行了。”徐明锦摇头道:“不行的,管事去他肯定不会来的。必须有个人劝劝他。娘,女儿去吧!”徐明锦自信满满的道:“我一定会劝说成功的,娘,你就答应了吧?”

樊夫人想到樊毅臣如今在齐氏药铺里养伤,女儿去一趟也没什么,于是就答应了。

徐明锦这是第一次正大光明的去看樊毅臣。

当然,偷着去看也只有那一次而已。

马车熟门熟路的到了齐氏药铺,徐明锦进到樊毅臣养伤的院子里时,意外的看到,樊毅臣正在院子里的石桌旁与泽公子饮酒作乐。徐明锦连忙冲过去,一把将酒壶夺过来,不理会两人齐变的脸色,冲着樊毅臣埋怨道:“舅舅,你的伤还未痊愈,虽说没有什么大碍,但也不能喝酒的啊!”然后,徐明锦气呼呼的对泽公子道:“我知道你的伤早好了,但你能不能顾虑一下我舅舅的身体状况,他又不是你那种小强型的体格。你要喝酒有的是人陪你!干吗让他陪你?”

泽公子闻言,好看的眉毛微微上挑,他疑惑的道:“小强是谁?”徐明锦晕倒,感情合着她说了半天,他就听见这么一个词啊?这根本不是重点好不好?徐明锦番个白眼,不理会他了,她想起来自己上次在马车里巴巴的问了半天,这人直接无视她的事,她是记仇的小心眼女子,这次,她选择无视他。哼。

樊毅臣仔细的看着徐明锦,今天,她穿了一件百褶如意月裙,梳着如意高寰髻。精致的妆容将她的美展露无疑。她拿着酒瓶子站在那里似怒含嗔,这副画面像极了十几年前,他妹妹也是站在院子里的石桌旁,也是这么的清秀灵动,也是夺过酒瓶子说了一大堆的话,劝他不要喝酒。风景依旧,人却不复从前,樊毅臣心里涌上深深的悔恨,要不是他,樊家就不会败,爹娘就不会气死,他最爱的妹妹就不会与人为外室,连妾都不如。他的外甥女,长的这么清丽脱俗,如空谷幽兰一般。比妹妹更胜一筹。原本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以后所嫁之人定也是人中龙凤。如今,却……

樊毅臣深深的懊悔,不自觉中手中越来越用力,将原本拿在手中的酒杯咔擦一声捏碎了。

“舅舅!”徐明锦惊呼一声,忙放下酒壶,跑过去查看他的手,只见鲜血淋淋,徐明锦急的忙让春杏去前头药铺里喊大夫。春杏连忙去了。徐明锦这才转过头,望着樊毅臣右手掌心上的血越流越多,她焦急的想着止血的法子,却见泽公子已经飞快的点了樊毅臣手上的穴道,血立刻就不流了。泽公子淡淡道:“一点小伤,你不用如此着急。”徐明锦听了他的话,白了他一眼,道:“那是我舅舅,我当然会着急了,如果是你,我可能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泽公子听了她的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徐明锦哆嗦了一下,忍不住在心里哀嚎:别再用你那双勾魂夺魄的眼睛看我了!我弃甲投降还不行吗?明知道我面对美色的**,抵抗力低下,别再**我了!

泽公子却还是似笑非笑的看她。徐明锦在心里将对方的长辈都问候了一遍。这才神色平静的问道:“你在柳城还要呆多久?你的伤都养好了!”泽公子还未回答,樊毅臣就道:“他今天就走了。”他说完见徐明锦正又惊喜又疑惑的望着自己,原本不想说的话,就势说了:“他原本早就该走了,是因为要看者我的伤好,亲手将我交给你,这才一直等到了今天。”说完这句话,他看见徐明锦更疑惑了,这才不好意思的道:“那天,你将我送来这里,我醒来后就要离去,是他劝住了我,要我等者你来找我。”

徐明锦闻言,沉默了好久。樊毅臣以为她是为泽公子这么贴心的将这么小的事情替她做了而感动,却见徐明锦自沉默中抽离,第一句话就是:“舅舅,你居然要给我不告而别!我交代李掌柜了,他没有将我的话转告你?”樊毅臣嘴角抽了抽,老脸涨红,嘴唇蠕动着。半天才扭扭捏捏的道:“李掌柜将你的话告诉我了,我。我……我是自己想走的。”

徐明锦的怒火慢慢熄灭了。她不能逼的樊毅臣太紧,他还没有从自己是罪人的想法中抽身,他如今还不想面对自己一家子。徐明锦想了想,尽量用严肃的口气对樊毅臣道:“舅舅,我母亲做徐若逸的外室,跟你没多大关系。”说完,她见樊毅臣不好意思的表情立刻变的悲伤,他心痛的道:“如果不是我将樊家败了,你母亲,她怎么会无奈之下做外室!”徐明锦正色道:“他徐若逸若是正人君子,就不会负心薄幸的悔婚,就不会利欲熏心的娶了京城富贵人家的女子。世上男人皆薄幸,说的就是他这种人!我母亲的不幸是他造成的!”

樊毅臣一呆。

徐明锦的话将他之前的话全部推翻了。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脑海里有两个声音,一个道:“不,她说的是错的,小妹的不幸是我造成的!”另一个反驳道:“她说的是对的!要不是徐若逸负心薄幸,小妹怎会如此!”两种声音互相纠缠,他的脑子越来越乱,快要承受不住时,他听到一道清亮的女声道:“舅舅,你没有时间颓废了,你再不振作起来,你妹妹,还有你的外甥女,就要小命不保了!”

樊毅臣立刻清醒过来。他紧张万分的拉住徐明锦的手,道:“怎么回事?你们这么多年不是好好的吗?”徐明锦微微一笑,道:“舅舅,大夫来了,你先包扎了伤口我再细细讲给你听。”樊毅臣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意这么小的伤口,没事的,你快跟舅舅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徐明锦却固执的道:“舅舅,你的养好身体,才能保护我母亲还有我跟弟弟!”徐明锦心里微微感动,这就是亲人啊,在乎你的安危胜过他自己。

樊毅臣听了徐明锦的话,先前的颓废又盖过了脸上的焦急,他慢慢道:“我还有什么资格保护你们。”“不!”徐明锦纠正道:“舅舅,现在不是有没有资格的问题,而是能保护我跟母亲弟弟的人,只有你一个了!”樊毅臣思考着徐明锦的话,脸上的表情又变成了焦急。不错,的确在这柳城她们只有他一个亲人。徐明锦看他的神色不再颓废,这才让早等候在一旁的大夫上前给他包扎了手。

一旁的泽公子神色莫名,徐明锦对樊毅臣展开“深刻的教育”的时候,他一直没有出声。只是在听到徐若逸这三个字的时候,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那不过就是一条抱者太子大腿的哈巴狗而已,没想到那么个趋炎附势的小人,也能生出这么聪慧的女儿。泽公子想到在京城名声大震的徐若逸的长女徐明霞,脸上露出更不屑的表情,那就是一个肤浅无知的女人。泽公子相信,徐若逸总有一天会发现他的这颗沧海遗珠的,相信不会太晚的,那么,回京以后,他不用多久就可以看到她了,想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笑容。他也该回京了,已经耽搁不少日子了。他很想看看那些人看到他没死,活者回去是什么表情。

徐明锦却压根没有注意到泽公子露出的千载难逢的笑容,更连他什么时候走都不知道。直到她给樊毅臣讲述完了徐若逸不再寄银子,母亲莫名其妙的病倒,又莫名其妙的痊愈,红罗偷偷给她下不孕的药未遂,这些事情。讲完了,她泪眼汪汪的道:“舅舅,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不然我们被人怎么害死的都不知道。”

樊毅臣听了她的话,久久的没有说话,却全身微微颤抖,双拳握的死紧,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良久,樊毅臣才道:“如今,我要怎么做才好?”

听了这话,徐明锦一颗高高挂起的心才总算落回了实处。她微微一笑,这才将自己来的主要目的徐徐道来。樊毅臣思索了一下,道:“好,我答应你,去做绣庄的掌柜。”徐明锦笑道:“绣庄已经盘下了,如今还在筹备阶段,对了,舅舅,绣庄的名字由你来起可好?”樊毅臣也笑道:“好。”

两人说定了事情,又约定好樊毅臣明天就去绣庄。这才发现泽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问了小厮,才知道他已经踏上回京的路程了。徐明锦是松了一口气,樊毅臣却连道可惜,两人这两天把酒言欢,他虽知道泽公子这两天要起程回京,但不告而别,还是让他失落了一下。

徐明锦见目的已经达成,就提出了告辞。樊毅臣虽不舍,但怕自己小妹在家里担心女儿,还是让她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