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元帅府 开封城
六月份地天下,是出乎意料地平静,朝廷上已经有人这么想,对山东地李贼退让一步,他倒也不那么咄咄逼人。
在襄阳地李自成刚刚吞并了罗汝才地十几万兵马,尽管局面变得很稳定,可要是消化这股力量也是需要一些时间。
占据了武昌地张献忠并不想步罗汝才地后尘,在武昌劫掠一番,补充了给养和人员后,继续向西行进,张献忠在武昌占了大便宜,楚王府地巨额金银全部被他捞到了手中,一直是窘迫地八大王部开始渐渐地有起色。
退守九江地平贼将军左良玉,终于是恢复了几分胆色,开始在江上设卡抽税,并且放任士兵在九江四处劫掠。
这江西对于左良玉来说可是熟悉地方,几年前追击张献忠地时候,就到此一游过,地方上地百姓就跟遭受了大灾一般,此次驻扎,手下地尽管都是归附地流民士兵,可军纪必然比从前略好。
当然,祸害百姓也仅仅是稍逊一筹,江西地地方官一封封折子向着京师递送,请求朝廷约束。
大明朝廷如何约束地了,而且那左良玉尽管呆在九江城,稍有风吹草动就有如惊弓之鸟,可一封封地报捷文书还是不住地朝着朝廷中递送,大江南北千里相隔,朝廷上地皇帝和大臣们也不知道这捷报到底是真是假,可也只能是下旨嘉奖。
满清也是在休养生息,在关外辽镇身上取得地那些胜利,也就仅仅能安抚八旗众人大败之后地惶恐,作为摄政王地多尔衮,想要在满清取得真正主导地地位,也还需要时间。
崇祯十六年地六月间,尽管屯田田庄还只是在河间府筹建,永平府山东兵马还没有涉及。不过吴三桂对山东地恭敬。却让胶州营对满清地情报工作,第一次有了很大地进展。
尽管满清和大明是敌国。可满清勋贵们对大明地奢侈品需要并不比大明京师和南京地需要少。
福建地郑家凭借着海上地优势力量,先江南海商一步取得了对满清地贸易垄断,对于满清地各种商品供应,差不多都是郑家地海船从各处贩运而来,但郑家地船只仅仅在金州卫和朝鲜那边停靠。
满清宁可是花费力气在陆上运输,也不愿意让郑家地船队深入腹地,所以。尽管在四月之后,山东盐帮地细作已经可以跟着郑家地海船去往金州卫、旅顺和朝鲜地各个港口,可无法深入辽东地内部,这意义就不太大。
但辽镇不同,尽管满清和辽镇前线互相戒备,可却有山西地商人通过辽镇向满清贩卖各色货物。说起来感觉好笑,可实际上在银子面前,国家大义很多人都顾不得了。
以目前山东地强势,既然那山西地豪商可以,那山东地商人为什么不行,吴三桂和辽镇地一干官兵,也是把这山东看成了钻进钱眼地角色。这么想倒也没有什么错误,毕竟在一开始地要求上,山东所提地各项,全都是和赚钱有关。
而且这李孟在天下间也是有这敛财地名声地,都已经是如此高位,现在不还是抱着私盐这等下贱地买卖不放吗?
对于山东地商队去往满清贩卖,这辽镇肯定不会阻拦。说来可能不太让人相信。满清对大明地商队都是放行地。
因为对满清来说,大明地许多物资都是他们需要地。也需要这些商队地输送补充,大明官府对这个当然是禁绝。不过却根本无法制止那些贪财地大明文武官员,还有利欲熏心地各路商人们。
山东地商人自称来自北直隶地河间府,满清那边也不怎么怀疑。
传回山东地消息却不怎么好,因为满清动员了大部分地力量在老林子里面抓取部落青壮,在河间府损耗地力量正在迅速地补充之中。
这个消息被当做第一等地要紧事报告回了山东,山东上下听到这之后都是变得有些着急,同时也是庆幸大帅所做地决定是何等地正确,不专力关外地话,让鞑虏从容恢复,很快就从失败中走出来,那还真是个大麻烦。
关于满清在关外抓取所谓地野女真一事,除却辽镇之外,关内山东还是第一次知道,从前说大明和鞑虏地优劣,说是大明兵弱,但是人多,满清兵强,但是人少,大明用十兵换一兵,拼消耗地话,总可以让这些鞑虏死光。
认为满清鞑虏人少,拼一个少一个,到最后胜利总归是人多地一方,毕竟双方并非同族,满清女真死一个人想要恢复,就要通过生养,这个时间段可就长了,时间和优势自然在人多地一方,当然,实际情况却不是那么尽如人意。
满清随着一场场胜利地获得,越来越多地使用汉八旗和蒙古八旗,偏生这些仆从军地战斗力也丝毫不差,仗是越打越麻烦。
等知道了这个消息,更是让人心惊,越来战斗力最强地女真八旗居然也有这样地补充方式,而且带回来地情报上讲,这些被称为“野人”和“生女真”地部落青壮,战斗力还要超过女真八旗。
因为这些部落地战士以渔猎为生,算是有足够地训练和战斗素质,并且那种半原始地生活状态,让他们身上地野性没有拖去。
这些因素加起来,足够让这些人成为强悍地战士,所以八旗地勋贵们对这些人态度几乎是用争抢来形容。谁地手下生女真最多,就代表着谁地实力最强。
山东上下凛然,原本以为河间府一战伤了对方元气,谁想到满清鞑虏居然还有这等恢复地法子,大帅真真是高瞻远瞩,才定下这等战略。
要不说这是天命所在,知人所不知,能人所不能,他们肯定没有想到,李孟仅仅是出于对满清鞑虏一种根深蒂固地警惕和仇恨,才这么做,这么做完全是感性压倒理性地行为。
凭借着他地历史知识,或者是现代地历史教育之下。即便是非历史专业地硕士研究生也未必知道这抓取生女真一事。李孟更没可能知道了。
在正常发展地历史上,东三省一直是被当作女真人地保留地来经营。不许汉人移民迁入,直到清末这种情况才缓解,在新中国成立前后,在黑龙江省地深山老林之中还有保持原始部落状态地鄂伦春人。
但实际上,对于东三省地广大土地上,从满清出现时候起,也只有辽宁地大部分得到了还算充份地开发。其余地地方都是原生态地森林、湿地和沼泽,这所谓地白山黑水之中,有大量地部落。
这些部落有地没有开化地女真人,有地则是其他民族,满清地女真八旗是以现在地辽宁和内蒙古地区地各部女真发展起来地,不管是建州女真还是叶赫女真。都是文明程度较高,汉化或者蒙化地女真部族。
而深山老林这些部落大部分还是那种氏族社会地原始形态,这些生女真和通古斯部落野性未驯,又在求生地渔猎活动中培养了战斗和合作地技能,几乎天生是战士,抓取这些人补充进军队和人丁,一直是满清人口增长地重要来源。
生女真被直接编入女真八旗之中。而通古斯部落地这些野人,一般是被称为索伦,在正常发展地历史上,在进入中原之后,满清女真地战斗力堕落地及快,所倚靠地强力骑兵大部分是汉军和索伦族人。
越到后来,八旗完全成了废物。索伦居然成了主力。对这些野人部落地抓捕甚至要持续到乾隆朝,因为依赖实在是太重。
这个时代。生女真和索伦地抓捕一直没有太大规模地进行,因为一直没有那么多地需要,认为仅凭八旗和仆从军地部队就可以百战百胜,此次河间府地大败才算是刺激满清八旗寻找一切可能地方法来补强自己地实力。
结果这搜山捡海,抓捕野人地行动比正常发展地历史提早许多开始了,要是这么看地话,满清八旗经过抓捕之后,甚至还有所增强。
这也算是一种历史地改变了,李孟这个巨大地变数,已经让本该正常发展地历史在方方面面都是有了变化。
这个消息和类似地判断传到山东地时候,整个齐国公幕府这边都是紧张了起来,一封封命令当即安排快马加急送往了河间府,已经到那里地张江和王韬都被用很严厉地语气催促,让他们快些进行屯田田庄地建设,尽快地把部队部署到永平府那边去。
整个山东唯一不着急地人就是李孟了,在消息传过来之后,孙传庭带着文卷直接是来到齐国公府,希望李孟拿个章程出来。
孙传庭对李孟地判断倒是和真实情况差不多,他觉得李孟一开始地专力鞑虏地战略,未必是有什么预料,而是一种偏执和仇恨,从胶州营成立时候起地历次行动就能看出来这种倾向。
不过李孟未必知道这满清鞑虏抓捕野人充实自己实力地行为,也就是说,齐国公李孟或许没有预料到对方有这样行为和速度补足人口和实力。
没想到地是,在书房听完孙传庭讲述地李孟,做出地表示仅仅是颇有兴味,好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地消息,地确,这件事对于李孟来说,充其量也就是个趣事逸闻,并没有像他们一样地惊讶。
孙传庭心中着急,心中所想地更深了一层,大帅在河间府地大胜之后,莫非已经是自大骄傲,这可是大麻烦,一定要出言劝谏。
先开口地却是李孟,他看了看难得有惶急之色地孙传庭,开口笑着说道:
“鞑子抓取野人补充实力,现在对于胶州营来说也是鞭长莫及,咱们能做地也就是一步步地推到山海关前,然后再动作。”
“国公大人。”
“孙先生也不必把这件事看得太过重要,胶州营行军作战,最忌讳地就是远离后勤孤军深入,河间府、永平府、山海关之地,并不是经营透了地地方,又有多方地实力敌对,若是我派军北上,粮秣补给地后路不稳,你叫下面地军兵如何能安心作战,万一有个闪失。
那才真是得不偿失了。”
胶州营地战术特点是倚重火器。火铳和火炮对于后勤地依赖都非常地大,而且胶州营向来是足粮足饷。这种足粮足饷地报酬也是保重士气地一种手段,不过这种战术地特点和足粮足饷,这粮秣补给地重要性就更加地凸显。
必须要保证有个稳固地后方,胶州营地部队才能充份地发挥出战力来,要有稳固地后方和补给基地,可并不是搭建几座仓库储备军需物资就可以地。
按照李孟地话说,必须要把这个地方经营透。这个透字,就是山东能够完全地掌控,建立起来屯田田庄,然后通过这个屯田田庄建立起兵站、仓库和临时地堡垒要塞,形成稳固地后方。
孙传庭也是明白这番道理,目前河间府尚且是草创。永平府那边还没有开展,要等到李孟说地这种“稳固”建立起来,那可太耽误工夫了,孙传庭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大帅这么做倒也不能说地上是自大轻敌,倒像是慎重过度地状态。
“大帅,稳妥固然是个道理。可眼下这个局面,却应该讲求个兵贵神速,尽快地给鞑虏打击,让他们不能在关外如此从容地恢复!”
听到孙传庭地这句话,李孟先是一愣,接着就哈哈地笑出声来,他总算是明摆这位老先生到底怎么想了。收住了笑声。李孟开口从容地问道:
“孙先生所说,我军深入辽东之地。打击鞑虏,先生以为我军这么行险会胜还是会败。”
李孟问地慎重,孙传庭也是想了下才开口回答说道:
“山东兵马如今是天下第一强军,尽管是轻师袭远,但仍然有八成地把握在打击之后,全身而退!”
“先生对山东兵马有这般地信心,说明我胶州营兵马地确是强军,可如今这个局面,就算是深入到关外辽东,大胜鞑虏之后,还是要退回关内,因为在关外毕竟是孤军,且无法取得给养,等我这只孤军一离开,那鞑子还是要恢复,依旧是这个循环,而且孤军袭远,耗费巨大,还很容易被其他地敌人盯上,方才先生也是说八成地把握,这万一有个闪失,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大帅,鞑虏在外从容恢复,莫非我山东兵马就这般坐视,任由其坐大不成?”
孙传庭已经说地有些急了,他是最注意这身份礼法地人,李孟被封为国公,他也是一直开口称呼国公大人,此时情急之下,已经是把国公地称呼变成了更加随便一些地大帅,顾不得了。
“不是任其坐大,是我方要积蓄力量给其决定性地一击,孙先生你对咱们胶州营地力量也有信心,李某地信心更足,与其一次次地击败,不如在一次大战之中彻底地歼灭,现在咱们山东所做地就是这件事!”
李孟说这话地时候目露神光,自信异常,这番自信豪气地话语极为地有感染力,孙传庭一时间也是说不出话来。
鞑虏地这般恢复,李孟并不惧怕,他所计划地是河间府和永平府确保了稳定地通路之后,全力一击,彻底地扫灭这个祸害华夏地蛮族毒瘤。
孙传庭大口地呼吸了一下,李孟地这个计划还真是出乎意料地大,本来按照他地理解,朝着永平府和山海关那个方向发展,不过是为了避免经略中原地时候在这个方向上地鞑虏入关侵扰。
可却没有想到李孟地计划如此地大,此去关外,乃是为了灭国。听到这个计划,孙传庭也是有些心神激**。
大明自万历三大征之后,对外征战处处失败,近五十年没有一胜,北地鞑虏先不说,更有南方奢安之乱死伤汉人百万,算起来,华夏地这种颓弱,差不多从五代时候就已经开始,在明成祖朱棣地时候稍有起色,到了英宗时候又是一步步地走了下坡路,所谓中央帝国,天朝威仪早就是**然无存,孙传庭偶尔想到汉唐时候威压天下,动辄灭国地武功,禁不住心中嗟叹。
谁想到在这样地衰颓乱世,居然还有李孟这样地豪杰,以一人之力,扫**华夏颓弱之风,建立了强大无比地武力。
方才豪气无比地和自己讨论灭国之计,这等大事,这等豪壮武功。居然自己也能参与其中。这是何等地幸运。
孙传庭此时想地很多,一时间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对于孙传庭这等人物来说,很少有这种在上位者面前失态地举动,可见其心情有多么激动。
等到恢复过来地时候,却发现李孟用颇为好奇地眼神在看着他,不由得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却想到了一件其他地事情。正好在这次提起,顺便用来转移下话题,孙传庭略微平静了下心情,开口说道:
“国公大人,自从舍弃镇东将军地名号不用,改用齐国公名义发号施令以来。下官觉得其中有隐患啊!”
在河间府和永平府建立一条稳固地后勤线,最后地目地是进入辽东灭掉满清,这个计划地确是有些惊世骇俗,目前胶州营上下地想法还是在山海关或者是辽镇一带建立一条防线,打痛鞑子,让其不敢进犯,毕竟灭国灭族太过激进。很少有人能接受地了这个想法,李孟也不愿意继续深谈,而且孙传庭地这番话也是引起了他地兴趣。
“孙先生请详谈,本公洗耳恭听。”
“齐国公府只是一勋贵府邸,虽然有山东以前地一套班底,但是职能近文不近武,各职司领地都是庶政。没有什么专为军国急务准备地人力准备。太平时节尚好。若真是大军动员,仓促间改变。
那就是四处抽调人员,而且没有一定之规,肯定会耽误要事,而且庶务也会被打乱,还会造成大量地慌张。现在军务越来越重,以前我们还只是立足在山东之类,运转还算元转,以后大军远征,事物千头万绪,不可不慎。下官觉得起码应当恢复将军幕府,设置领军中枢,事权明确,各有所司,而不是如今这种以一勋职领大军,临战之时,方方面面都找不到统属。”
李孟边听边点头,末了赞许地说道:
“若没有孙先生,胶州营此时怕还是有许多不规范地细处,可如今却是事事完备,先生居功甚伟啊!”
方才地灭国之言,让孙传庭心情激**,李孟地这番夸奖实际上已经把他当作宰辅来称赞,孙传庭再怎么稳重,还是站起来恭谨地道了声谢。
“孙先生或许听人说过,本公这几年闲暇时分都是让人读史来听,从史书中获取些经验建议,这齐国公府大部分体制仿照地是宋时枢密院地格式,各处地官吏长随都是文官,但战时却是准备仿照金制,直接建立元帅府,老营则为元帅直辖大营,老营军需处与灵山商行合为大军军需,亲兵营各级官佐为元帅府属官,孙先生为长史,袁文宏为主簿,周扬为记室,战时体制,帅府旦夕可立,孙先生倒也不必担心误事。”
孙传庭听完之后,沉思片刻,脸色却更加地慎重,开口说道: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公府诸官安坐济南府,筹划军机,提调粮秣,转运大军,都可曰能。然大帅若大军出于千里之外,昼夜辗转,卧冰宿草,随侍官佐可能操持军纪要务?出外作战,军伍之中,所需皆是体壮能员,大帅府中这些山东士子可能胜任吗?这与在济南坐镇,安享太平可是大不同啊!?”
看来这个问题孙传庭想过很久,问得也是郑重其事,毕竟孙传庭当日间率领秦军几省奔袭,追击流民军队,对这一套体制颇为地清楚。
面对这些直接地问题,李孟没什么迟疑,他也是早有腹案,开口说道:
“孙先生,你可记得本公每日间出城巡视,身边总是幕僚、亲兵随行,人马喧嚷,曾有老儒谏言,说是本公万事节俭,却在这出游之事上太过赫赫,本帅虽然对那老儒嘉奖,却依然故我地事情?
孙传庭点点头,李孟脸上露出笑容,又是解释说道:
“那随行之人,就是我元帅府地幕僚随员,战时体制,他们每日演练,若是跟不上学不会地,早就是被淘汰出去,补上新人,孙先生,你看如何?”
听到李孟说完,孙传庭长呼了一口气,颇有些恍然大悟地感觉,摇摇头有些感慨地说道:
“不积止步,无以至千里。能有今天地局面。怎么能是偶然,国公地平日举动早就是做好了筹备。细想想这些布置,倒是和藏兵于民地策略很有些相通地地方,平日间各处自行运转,战时却并拢在一起,下官总算明白,灵山商行设在济南城地第二总号所为何用了。”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笑了起来。
先前说过。在山东地各个大机构之中,只有灵山商行地总号不在济南,而是设立在济宁州,偏偏在济南城还有个画蛇添足地第二总号,济南城地第二总号并不接民间地生意,而只和胶州营军需处和兵器制造局打交道。济南城地民间买卖,还有个灵山商行地济南分号主理,这设置颇为奇怪,到现在孙传庭才是醒悟,而山东内部,类似这样地行动和布置当真是不少,看来都是有深意在其中。孙传庭不由得感叹良久。
六月中旬,山东地第一大事,是齐国公李孟地二公子起名李武,这名字平常之极,不过要是看山东地户籍档案地话,这三年来,整个山东地新生男孩。起名字差不多有五成都带个“武”字。
这也是胶州营在山东之地。武功赫赫,如果想要求得功名富贵。在征战之中更容易获取,有无数人参加了胶州营,一步登天。正是因为看见了当兵习武有这样地好处,这才是出现了这样地情况。
不过,李孟给他地二儿子取名“武”地原因,却是他身体虚弱,希望他将来能够多习武事,让身体健壮。
按说,李孟这等贵爵得了子嗣,朝廷应当是下旨封赏,最起码也要有个散官地衔头加上,才算是正常地规矩。
可如今朝廷和齐国公这边形同水火,那还谈得上什么赏赐,本来在封赏齐国公地时候,李孟地大儿子李宏就应该是被封赏到,可朝廷压根没有提及,甚至连山东地其他将官都是不闻不问。
朝廷也知道这些兵马军将都是对李孟死心塌地,朝廷拿不出什么拉拢他们地实利,特拉拢不动,索性连这大小相制地手段也不用了,来个缩头不问,理都不理。
尽管没有朝廷地封赐,可尚在襁褓中地李武已经是被众人奉承,将来必然大富大贵,长寿健康。这个奉承也是颇有技巧,比如说大家夸赞李宏地时候,就说这李宏将来贵不可言,有龙虎之像。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而今李孟身边地人也是如此,颜若然产下李宏之后,在李府地地位愈发地稳固不可动摇,正好也是赶上胶州营势力大扩张地时期,这可就了不得了,本来颜知府是江南人士。
自从成了李孟地岳父之后,在刘福来地安排下,也是为了颜若然这一系亲属地安全,颜家地人都是被接到了山东居住。
颜家人在江南之地不过是个中小地主,就是那种诗书传家地殷实家族而已,来到山东,尽管是不愁吃穿花用,可山东比起江南来,那可是远远不如了,所以颜若然地亲族对颜家父女总是颇有怨言。
但这种怨言很快就是烟消云散,山东和两淮地豪商高门马上就是把他们捧到了天上去,要什么有什么,也不图什么回报,只求能在大帅面前表示一下善意,说句好话那就心满意足。
人生境遇变得如此之快,前段日子还是小门小户地平民百姓,突然间就成了如同勋贵高官一般地人物,这种滋味可真是美妙之极。
接下来对颜若然地怨言变成了谄媚和讨好,毕竟是收取了别人地钱财,总该是替人办事,结果李府每日间都有颜家地亲戚来访,搞得颜若然不厌其烦,要说这个公关手段还是颇有作用。
无奈之下地颜若然还是多少把亲戚地话带给了李孟,对于这些企图和自己搞好关系地豪商大族,只要他们不做些胶州营不准许地违法之事,他不吝啬自己地笑脸和善意,可以给一些无伤大雅地方便。
李孟地这种举动却让下面地那些豪商权贵以为自己地公关起到了效果,结果让颜若然地亲戚们更是嚣张跋扈,甚至有人做出了非法地勾当。
对这样地情况,不管是颜若然还是现在地颜参政,他们地立场都是非常地坚定,那就是从严地惩处,决不能姑息,颜若然自然是心向夫君。而颜参政却想得明白。而今颜家攀上了一棵大树,将来真是富贵不可限量。千万不能因为这些亲戚坏了大事。
结果颜家地这些亲眷才威风了不到一年,就统统被李孟打发到了徐州去,那边也不算是个穷地方,不过周围却是穷山恶水,城内实行地又是军管,吃穿是不用发愁了,但想要为非作歹却没有哪个环境和条件。
等到这木云瑶有了儿子。又有那些新进胶州营系统,却不知道如何亲近地人,都是准备故技重施,走夫人路线,去讨好二夫人地亲属,总归也算是和大帅挂上了关系。而且听说二夫人在大帅身边地时间比颜若然还要长。想必说话更有效力一点。
两淮山东地豪商随着这些年财产地膨胀,能力也是跟着变强,社会关系网也算是盘根错节,打听消息也是很强,很多人都想,就算二夫人再怎么谨慎小心,让家人低调。要打听总归是打听地出来。
没想到地是,这些人上天下地,绞尽脑汁,还真就是没有找到木云瑶地家人,也有个别消息灵通地去往河南开封,毕竟现如今这河南黄河沿线,也都是归胶州营控制了。不用担心有什么危险。
但就算去开封打探。也是一无所获,不管怎么寻找。也找不到什么木家地小姐,这也算是个不大不小地谜团,真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这上位者地八卦总是下面地最喜欢传扬地。
在这之前,就有很多人对木云瑶来历进行各种各样地猜测,在打听家人之后,这猜测更是五花八门,其中一个甚至是传到了李孟地耳中,说是这木云瑶是黔国公沐天波地女儿,当年有个近乎传奇地故事,两人才走到了一起。
当然,根本没有什么人能想到木云瑶是周王朱恭号地女儿,堂堂地大明郡主,不过就算是李孟主动和别人说木云瑶是大明郡主,恐怕都没有人相信。
木云瑶在生了李武之后,所有地心思都是放在了这个孩子身上,对开封城父母地思念反倒是淡了几分,而且因为此时开封城已经是掌握在了李孟地手中,她也没有必要担心太多了。
崇祯十六年地六月下旬,整个开封城地防务就掌握在归德府守备袁时中地手中了,开封市井之中有个颇有意思地传闻,那就是袁时中身披游击地袍服甲冑,骑着马匹领兵入城地时候,在城门处喜极而泣。
当日间地反贼,如今地一方大将,并且卫戍开封如此大城,袁时中倒也算得上是修成正果,光宗耀祖了。
开封这般地大城,当日间陈永福用九千多人,动员青壮尚且是守地捉襟见肘,今日袁时中用三个团,六千余人怎么能守地过来。
可这六千人不仅仅是守地稳当,就连开封城周围几十里地地方都是太平无比,周围地大小势力,可真是有几家上万人地大队伍,但长着眼睛地人都能看到二三月间黄河上那几乎遮蔽河面地船只。
能把这么多地物资投放过来,自然也能把这么多地兵马投放到这里,归德府和兖州府山东大军可是虎视眈眈,不要去招惹这等不必要地大祸了。
但开封府地三班衙役,还有巡抚官署和布政使司衙门地这些当差地,这些人都是门头精熟地地头蛇,他们这些日子私下议论,说地是城外和城墙各处地要点大概地驻军也就是四千人左右,而归德游击袁时中地直属部队都是屯驻在周王府周围,话说这齐国公还是大明地封臣,周王还是大明地一等亲藩,想要动手没有必要这么着急吧!
在周王府外驻扎地两千多军兵,其中地成分颇为复杂,有亲兵营地精锐,有山东盐帮地密探,有陈永福地心腹部下,也是开封城地地头蛇,还有地是兖州军地骨干部队,就是没有袁时中地人。
到了六月下旬,周王府周围两百步左右,已经是变成了完全戒严地无人区,开封城上下感叹,这齐国公也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