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是陛下接我入宫的!是陛下册封的太子!是轵儿帮陛下巩固的江山!”

“轵儿就是陛下的孩子!不管别人说什么,轵儿是凰朝的太子!!”

瀛皇看着大言不惭的女人,阴冷的面容上讥诮讽刺,“你和你的这个野种也配?!”

“朕要将你们千刀万剐!都难解朕心头恶气!”

瀛皇冲到门前,从禁卫军手中抽出一把刀刃,拖在地上,一步步走近了那对母子。

秦沧轵被吓得哭都不会了,直往皇后的怀里钻。

皇后冷眼看着,她道,“陛下杀了我和太子,这个秘密也保不住了。”

她早就摸清了瀛皇的性子,也早就做好了东窗事发的一天。

“臣妾已经将秘密藏在了一个地方,迟早会让人发现。”

“陛下杀了臣妾,便没人将东西取回来,陛下的一世英名,也将不复存在。”

瀛皇不可置信的看着的皇后,她自己做下的丑事,竟然还敢反过来威胁他?!

刀刃猛地举起,带着风的砍下来,却忽然停在了半空。

瀛皇最终没有将刀刃落下。

这个秘密,如果可以,他会让所有人都带到坟墓里去。

这是他此生的耻辱!

皇后忽然笑了,看到瀛皇那副样子,又觉得痛快。

不可一世的瀛皇,最后还不是被她一个女人威胁了?

只要能保下太子,说她疯魔也好,不知廉耻也罢,她要的,只有自己的孩子活下去。

“只要陛下放过轵儿……”

皇后的话才说道一半,双眼突然睁大,看着一股鲜血从眼前飞溅开,温热洒在自己的脸上。

那是她脖颈被划开之后溅起的鲜血。

秦沧轵傻了一般,抬头看到血,滴到脸上,身上……

他忽然抱着头大喊大叫起来,刺耳的声音在寝殿内此起彼伏。

忽然间,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世界都瞬间安静了下来。

瀛皇手中冰刃滴着鲜血,血红的双目看着地上倒在一起的母子,忽而露出刺目的冷笑。

“朕会受威胁?笑话……”

“将你的宫宇掘地三尺,也能找出来……”

瀛皇说着,明显的神思恍惚起来,冰刃坠到地上,紧随其后,是他骤然倒塌的身体。

“陛下!”

内监慌乱的冲进来。

瀛皇病倒的消息,不胫而走。

这倒是秦沧月没想到的事,一个皇家血脉的事,就这样将骄傲一生的父皇给击倒了?

太医对突然昏厥的瀛皇不敢下手,无从救治。

还是太后出面,下了懿旨,要殷栖落入宫。

因为是太后亲下懿旨,殷栖落也不能拒绝,只能让秦沧月陪着自己一同入宫。

此番入宫的氛围,与之前的每一次都大不相同。

宫中的守卫森严,更甚以往。

殷栖落和秦沧月对视一眼,迈进了皇上的寝殿。

太后坐在屏风之外的龙凤椅上,眼中无光无神。

“给皇祖母请安。”

“都起来吧。”太后显得有气无力,视线落在殷栖落身上,“太医都被哀家撵走了,你去给陛下看看吧。”

殷栖落看了秦沧月一眼。

如此,陛下的病情在他们这里就是明朗的了。

秦沧月点了点头,示意让她先过去。

殷栖落绕过屏风,**的瀛皇没了之前的王者戾气,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昏睡着。

在内监的注视下,她给瀛皇把脉,施针。

其实瀛皇的病不是很重,但这一次是真的伤到了肺腑,想要调养并不容易,如果一直操劳的话,病情会每日加重。

她出了屏风,将这些都告诉太后。

太后叹了口气,“翊王,陛下想要册封你为太子,你是怎么想的?”

一直以来,太后都对秦沧月不错,什么事也都算是维护他,现在这样问,就是想知道他的心里话。

但是秦沧月向来是将自己内心封闭的,能让他敞开心扉的大概也就只有殷栖落一人。

他沉眉道,“孙儿都听父皇的安排。”

太后深深看了他一眼,见他似是对太子之位也没多大兴趣的样子,笑了下,“你啊,就是这样,做什么都不动声色。哀家懂了……”

至于懂了什么,太后没有继续说。

随后太后道,“翊王妃就留在宫中给陛下调养身子吧。”

秦沧月猛地抬头,“皇祖母,落儿她……”

殷栖落悄悄摇了摇头,随后赶紧道,“有皇祖母在,殿下还担心什么。”

“况且陛下的病也需要人随身调养。”

太后欣慰地笑了下,“不错,哀家没看错你这个丫头。”

秦沧月这时插嘴道,“皇祖母,那孙儿也要住在宫中。”

他目光坚定。

太后沉吟了下,“也好,如今陛下昏迷未醒,你就先替陛下处理下奏折,国不可一日无主,宫中如今的氛围,就怕还有安定侯那样不臣之心的贼人!”

说到最后,能听到太后咬牙切齿的声音。

“既然陛下有意将太子之位传给你,你权当先做练习了。”

“哀家乏了,就先回去了,你们就在这座宫殿里,不要乱走。”

说完,太后被人搀扶着走了。

秦沧月和殷栖落留在瀛皇宫中,进出都有人看着,更不会让他们单独接近瀛皇。

可见,太后虽然那样说,却是事事都在防备着。

殷栖落倒是不觉得意外,皇家人情淡薄,利益至上。

没过两日,瀛皇在殷栖落的调养之下醒了过来。

睁眼见到秦沧月,下意识地往身边摸了下。

这个动作让秦沧月心中不由冷笑了下。

父皇在身边摸兵器,心中对他还是不信任,睁眼就见到他,大概是以为他做了什么不臣之事吧。

“父皇,您醒了?祖母让儿臣和王妃在这里帮陛下调养身体,已经三日了。”

他心中冷笑过后,面色依旧温和。

瀛皇眼中的防备警惕才散去,撑着身体坐起来。

见到这里是自己的宫殿,边上就是信任的内监,才放下心来。

“多亏了你们夫妇了。”

秦沧月笑而不语。

“这几日都是翊王在处理朝堂上的奏折,大臣们似是也没发现,还以为都是陛下亲政。”

这个时候内监忽然开口道。

瀛皇看了内监一眼,内监自觉多嘴,赶紧往后退了步。

“皇祖母说,要先将朝堂上人心安抚下来。”秦沧月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