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瀛皇虽然开口,但看起来并没有多大的兴致。
秦沧月将酒盏放下,起身道,“近些日子大理寺出城办差,阴差阳错误入了一个荒村。是那种已经有几年没有人居住的村子,但怪异的事情也就发生了。”
“村子荒废已久,按道理应该是杂乱丛生,家门破败。可差役却发现,虽然家家户户关着门,但房屋却不是年久失修的样子。”
“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有一家还冒着烟囱,但进去后又无人。”
殷栖落听秦沧月讲着,眼睛看向宣王,他的脸色在灯火通明的大殿上,忽然白得惊人。
“差役奇怪,便仔细寻找,竟然听到了村后的后山有敲打铁器的声音。”
秦沧月说到这,停顿了下来。
瀛皇兴致不高,淡淡道,“难道是什么鬼怪只谈?”
“那差役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因为害怕就没敢去一探究竟。”秦苍月说道,随后瞥了眼秦沧海,笑容意味难测。
秦沧海一双眼睛微微突起。
瀛皇无聊道,“你这故事,没多大意思。”
“父皇别急,有意思的在后面。”秦沧月说道。
“前两日城门口抓住两个往城外运废旧铜铁的人,按道理,朝廷没有禁用这些东西。只是那两人运得多,又是故意藏在其他货物当中,才被发现了,让守城的起了疑心。”
他说完,瀛皇的眼神比之前专注了许多。
废铜烂铁还要偷运,敏锐的人很快就能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儿。
瀛皇眼神示意秦沧月继续说下去。
此时秦沧海的脸上已经快看不出血色了,他看了眼自己身后,今日入宫带的是个普通随从……
根本就传递不出去消息。
他不得不开口道,“一些百姓不用的废铜烂铁,还能做出刀剑来?再说,原本凰朝就不禁刀剑的。”
秦沧月淡淡笑了下,“是啊,所以才让人生疑。”
“后来大理寺从那差役那听说了荒村怪事,两厢一联想起来,便决定去探查一番。”
“二皇兄猜怎么着?竟然还真有人在荒村里冶炼铜铁。”
瀛皇神色已然坐不住了,他沉声问道,“可将人拿下了?”
秦沧月道,“之前只是去探查,为了不打草惊蛇,并没去几人。”他顿了下又看秦沧海,“不过今日,大理寺已经派人去了,应该能将那些人一举拿下。”
哐啷,秦沧海手边的酒盏倒了,在早已停奏了古乐的大殿上显得十分突兀。
“抱歉,是妾身着实惊到了,怎么会有人在皇城根做这种事……”宣王妃慌乱的让身边的宫人擦酒水。
她的动作让人没注意到秦沧海的异样。
不过一直在暗中观察的殷栖落却是没错过宣王脸上的任何表情,和他紧张的动作。
他已经在刚刚就对身边的随从说了几句话。
随从走后,她也示意梦鱼跟了出去。
瀛皇脸色沉着,之前欢愉气氛也淡了,“这件事你办得很周密,有了结果之后,直接来秉奏朕。”
“是,儿臣知道了。”
秦沧月说完坐下。
殷栖落低语,“宣王想传递消息出去,我已经让梦鱼去拦下了。”
秦沧月点了点头。
之后的宫宴虽然依旧热闹,但有人的心思显然已经不再上面了。
就看起来没什么心眼的秦沧轵乐得其中,他似是天生就喜欢这些娇媚的舞娘,连皇后一眼眼的瞪过去都没有发现。
皇后最后不得不开口道,“陛下看起来累了,不如今日就这样吧。”
瀛皇看了眼皇后,点头道,“还是皇后体贴,朕身体不如孩子们了,让他们在这里乐呵吧。”
说完,客套了几句,带着几个妃嫔离开了。
皇后警告的看了秦沧轵一眼。
这一次秦沧轵才算是看到了,他心虚的看了眼父皇,发现父皇并未对自己多加关注才放下心来。
“二皇弟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他转过头来,还有心思继续关心别人。
心中不由奇怪,自己刚刚是错过了什么?
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啊,唯一提到的便是有人在荒村冶炼铁器的事情。
难道……
这一联想可不要紧,秦沧轵兴奋的睁大眼睛,“二皇弟,刚刚五皇弟说那事,该不会是你做的吧?”
秦沧海像是被抓住了脖颈,脸色由白转红,眼睛比之前更为凸起,哪里还有战场上杀伐果断,威风凛凛的样子。
他冷声道,“皇兄不要胡说,和我能有什么关系?”
说完,又看向秦沧月,“还是五皇弟有本事,一查就查到这样的大事。”
这个时候,秦沧冥忽然开口道,“的确是大事,若真有人在私自锻造兵器,说不定此人是有谋反之心,不管是哪个乱臣贼子,父皇都不会放过的。”
殷栖落看了眼秦沧冥,眉心蹙了下。
之后秦沧冥直接不顾众人反应走出了大殿,他的两个妃子还在座位上。
瀛皇走了,大家心思各异,并没有马上要散场的意思。
宫中几个小的皇子公主很少参加这样热闹的场合,心思根本不在他们这些夹枪带棒的话上,自顾玩得不亦乐乎。
“太子妃请翊王妃过去。”
忽然有宫人到殷栖落身边低声道。
秦沧月先一步道,“你若是不想去可以不过去。”
殷栖落看了眼殷锡兰的方向,看到她面色微冷,看着自己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
想了想道,“众目睽睽之下,她还能做什么。”
说完淡淡笑了下,让秦沧月放心,自顾走了过去。
“长姐看起来又瘦了。”殷栖落冷笑着说道。
她没胡说,殷锡兰的确是瘦了,脸色也不好,肚子看起来比六个月还要小一些。
想来就算是有身孕了,在东宫的日子也不好过。
殷锡兰坐在那,眉宇间厌恶显露出来,“我叫你来不是为了听这些废话的。”
“那长姐有什么话,倒是直接先说出来啊?”
殷栖落笑津津说道,她忽而叹了下,“现在相府里,你母亲情况可不算好,应该没人告诉你吧?”
“放肆!”殷锡兰冷喝一声,但不得不压低了声音,“那也是你的嫡母!别忘了,你庶女身份抬上嫡女,可是挂在我母亲的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