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府。

萧虞池和秦沧冥在屋子里,两人一起用晚膳还是第一次。

“之前的事,多谢了。”

萧虞池将一块鱼肉夹到了秦沧冥的碗里。

“殿下尝尝,这是齐国的做法,很好吃。”

边上的丫鬟伺候着酒水,之后默默退了出去。

秦沧冥吃了之后,萧虞池才道,“只要殿下不会忘记我为殿下做过的事情就好。”

“还有,这次的事情既然是宣王做的,接下来一定还会有所行动。”

秦沧冥沉默不语。

萧虞池那个影卫很厉害,不但寻到了人的踪迹,还弄清楚了来龙去脉。

好在,殷栖落没有受伤。

结下来的事情,他自有打算。

“今夜本王留在这里过夜。”用膳过后,他沉声道。

萧虞池笑了下,扬起眉眼,“好啊。”

睿王府的另一边,林子怡知道了之后,将亲手熬的梨羹打翻在地。

为什么不管她做什么,都得不到殿下的一丝关注,而萧虞池仅凭着公主的身份,就能死死压在她头上,现在竟然还让殿下睡在了她的房中!

心中极度不平衡和嫉妒,她狠狠发誓,一定要想到办法,让萧虞池被她踩在脚下!

……

翌日。

殷栖落洗漱之后,安馨园来人,让她过去一趟。

本以为是祖母舍不得她,想要多和她说说话。

没想到祖母没说几句,就为难的开口。

“衡儿的事,你是怎么打算的?真的打算带到王府去?”

殷老夫人目色比昨日清明了很多,心病去除了,看起来身体也好了许多。

殷栖落愣了下,随后问道,“是父亲来说了什么吗?”

殷老夫人叹了口气,“你父亲说的也对,你是去嫁人的,带着个弟弟难免被人说闲话,若是在王府里受了刁难非议,吃亏的还是你。”

听到这,殷栖落心沉了下,祖母怎么能不明白自己呢,她走了,殷衡在相府里的处境如何可想而知。

“落丫头,祖母想将衡儿带在身边养着,这样,你也能放心。”

殷老夫人开口道。

安婆子适当的开口,“昨夜老爷来了之后,老夫人就一直琢磨这事,一夜都没怎么睡好。”

“其实老夫人是怕到时候你们姐弟俩到了王府之后受委屈。”

殷栖落心底里的那一丝别扭消散了,她抬眼,“祖母的心意落儿明白了。不过,衡儿还是不能留在相府。”

她不能将自己和殷奎山柳千惠之间的矛盾和盘突出,只能模糊道,“衡儿在我身边长大,不管日后到王府会不会受委屈,我都会带着他。”

坚定的眼神看着祖母,就是想要让祖母知道,不管谁都不能动摇她的决定。

但她又怕祖母多心,以为自己不信任她,说道,“翊王殿下对我非常好,我相信到时候也不会亏待衡儿的。”

“在相府,祖母就算是细心呵护看护,也难保有人暗中下手。”

“就想这次一样……”

她最后一句沉声,看到祖母猛地抬起眼睛来。

殷老夫人声音颤抖,“这次的事是相府里的人做的?”

殷栖落摇头,“不知道,但是有人想要害我总是没错的。”

“若是将殷衡留下,说不定还会牵连祖母。”

殷老夫人叹了口气,“活了一把年纪了,却也来越看不懂了……祖母不怕被牵连,只怕护不住……”

人像是一瞬间颓靡了下来,殷栖落赶紧道,“祖母放心,我就算出了相府也会好好的。”

殷老夫人视线模糊起来,“好好的就好,可千万不要像奉年一样……”

“老夫人……”

安婆子像是被吓了一跳,忽然出声提醒道。

殷老夫人猛地回过神,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殷栖落听到了,从之前她就侧面打探过的事情,再次试探提起,“祖母说的奉年是谁?”

她当初拿到殷奎山保留的那些书信,一直就觉得奇怪。

殷老夫人看着殷栖落的眼睛,过了半晌才叹了口气。

“是你的大伯。”

安安婆子震惊了下,但是没有继续阻拦说什么。已经十几年了,老夫人都没有提到大少爷了。

殷栖落露出震惊的神色,她是真的没想到,竟然还真的有一个大伯。

那些书信里的内容,被证实都是真的。

“那大伯去哪了?”

其实看到祖母的神色就猜到了一二,但是她想知道具体的,大伯是出了什么事。

殷老夫人表情痛苦,“你大伯是个喜欢四处游历的人,他有经世之才,却不想被困在一处。虽然从小就被当做未来的一家之主培养,但他似乎对这些并不上心……”

殷栖落听着祖母说起来,大伯是一个潇洒倜傥的人,喜欢自由自在,遨游在天地之间。学识渊博,善良豁达。

离开家多年之后,忽然要带着妻子回来,却不知道怎么的,中途遭遇不幸,被送回来的只有一具尸首。

那时殷家差点就倒了,辛亏有殷奎山,在仕途上扭转乾坤,忽然就坐上了丞相之位。

“其实山儿不是我的亲生儿子,可他对我很孝顺,对相府,更是尽心竭力。”

“落丫头,有时候你要体谅你的父亲,他也是为了相府好。”

殷栖落大受震惊,若说之前的震惊,还是有个大伯这件事,现在震惊的事,就是殷奎山并非嫡出,而是庶出。

“那父亲的庶母是怎么离世的?”

殷老夫人回忆道,“是老爷死那一年,没过过久之后就病逝了。”

殷栖落没说话,对殷奎山的事情,她总是下意识的抱有几分怀疑,现在祖母的话,她得细细捋出头绪。

“今日祖母和你说了这么多,可千万不可告诉别人……”

殷老夫人感动于之前落丫头对她的舍身相救,而且这件事压在她心底太久了,也想找个人说一说,现在觉得陈年旧事,是真的成为旧事了,就算说出来,也没有之前感觉的那么沉重了。

“祖母还记得大伯的模样吗?”

……

从安馨园离开。

殷栖落找出那几封信,仔细的看着上面的内容。

边上铺着祖母描述,她画出的大伯的画像。二十出头的模样,容貌俊朗,清风俊逸。

若是这样一个人,一直在相府,怕是没有殷奎山什么事了。

这张画像……

殷栖落看着,总觉得有些眼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