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之前。
殷穗禾来了西小院。
可爱的小脸在外头张望,还是云雾发现了,将人请进院子里来。
“我想给二姐姐送行……”她手拘束的不知道放在哪里好,眼睛也在四处打量,天呐,她好喜欢这个温馨的小院子啊,尤其那个小园子,里面的菜看起来都好好吃。
殷栖落从房中出来,看到殷穗禾的时候还稍有意外。
前世,两人并没有什么交集。
“二姐姐,这是我做的,给你留着路上吃……”
殷穗禾一直手从后面变出个篮子来,里面装的是一些精致的糕点。
“你的手艺这么好。”
殷栖落拿了一块尝了一口,点心做得精致,口感也好,有点惠丰斋的味道。
“二姐姐喜欢就好。”殷穗禾腼腆道,随后鼓足勇气道谢,“若不是那日姐姐帮我,封小郡王他……实在抱歉,是我害二姐姐被纠缠上的。”
殷栖落擦了擦手指,不以为意道,“没什么,那天没有照顾到你和殷云牧,幸好你们都没事。”
两人之间还有些疏远,说了会儿话,殷穗禾就走了。
殷栖落看着留下的食盒若有所思。
前世,殷穗禾结局也不算太好……
终于到了出发这日。
城门外,宣王带了一千甲兵,气势浩**。
秦沧月坐在白马上,身着大理寺少卿的官服,此番,他是以此身份去赈灾救灾的。
而殷栖落坐在马车里,随行在军队之中。
城中百姓有出来相送的,场面好不热闹。
城墙上,太子眼神阴恻恻地看着,殷锡兰站在他身边,同样地抿着嘴唇,神色阴鹜。
吉时到了。
角号吹响,打鼓造势,队伍出发了。
殷栖落没让殷衡和白萤来送,她怕到时候殷衡那小家伙会哭。
这是她前世今生第一次远离凰城,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外面马蹄声哒哒,整齐列队的脚步声震撼,她像是踏上了一场未知的旅行。能不能顺利登上雾隐山,娘亲身上的秘密能不能解开……
行军一日。
在傍晚的时候,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安营扎寨。
殷栖落下了马车,周围已经起了几个帐篷,其余的也在迅速地搭建起来。
环顾一周,看到秦沧月正靠着一棵树喝水,与她视线撞在一处,收了水囊,朝着她走了过来。
“本王看殷小姐的气色不错,看来很适应行军速度啊。”
这一日行程很快,马车上坐得怕是也不会太安稳。
殷栖落由衷感谢道,“还要多亏了殿下给的狐裘垫子,很舒适,再有个七八日也不会觉得累。”
日落西山,夜幕一点点拉下。
明暗交替之间,她觉得两人之间似有什么发生了变化。
殷栖落的帐篷也有士兵给搭建好了,夜幕完全降临的时候,营地里燃起了一小堆一小堆的篝火,大家围在篝火边吃着烤饼。
这种饼干,最适合行军储存,就是吃的时候噎人。
殷栖落吃了半张饼,顺了半壶水。
秦沧月与她同坐,嘴角挂着浅浅笑意。
“五皇弟,殷小姐,怎么也没取些牛肉来吃?”
宣王一身盔甲,走路的时候擦着腰间佩剑作响。
目光掠过秦沧月,盯着殷栖落,“这一路行军不便,殷小姐不如扮作男装,也方便一些。”
殷栖落眸光凛起,宣王早就知道红婉楼是她,却总要时不时地挑衅一下。
“多谢宣王殿下挂怀,我坐在马车上,没什么不方便的。”
有秦沧月在,也不信他能对自己做什么。
秦沧海看着殷栖落防备的脸色笑了下,之前在城中,他没空理这个小庶女,倒让她本事日益见长。
现在路上有了机会,岂会轻易放过她?
且等着吧。
“那本王去整顿士兵了,若有事,殷小姐大可和本王提。”随后看了眼秦沧月,“五皇弟也是。”
俨然一副军中主将的样子。
殷栖落垂眸,听着脚步声走远。
“你要小心二皇兄。”秦沧月看着远去的背影沉声道。
殷栖落点了点头。
夜间。
营地一片漆黑,殷栖落刚睡下不久,忽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守着营帐的侍卫脚步离开了。
她猛地坐起,盯着营帐门帘。
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撩帘,弯腰走了进来。
浑身神经都紧绷起来,试探发出声音,“宣王殿下?”
秦沧海闷笑了下,在漆黑的帐子里十分渗人。
“殷小姐还没睡?”
殷栖落抓起木榻边上的匕首,“若是睡着了,还怎么发现宣王殿下夜闯小女的营帐!”
“本王忽然觉身子不大舒服,来找殷小姐看看,殷小姐何必如此紧张。”
殷栖落好想回他一句放屁!
她冷声道,“殿下身子不适,可以先回去等着小女拿了药箱去给殿下诊断。”
宣王脚步声已经越靠越近,笑声森凉,“殷小姐还真是不解风趣。”
“本王夜间摸进营帐,难道还能真的是为了看病?”
殷栖落手一抖,匕首举在了半空中,“殿下不是喜欢男子吗?”
她也顾不得太多了。
宣王是习武之人,他若真要对自己做什么,她又如何阻止得了!
“所以,那日被本王扔到**的小倌果然是你。”秦沧海阴冷地笑了下,随后道,“不过本王男女通吃,尤其是殷小姐这样的,撩到了本王的心里。”
殷栖落拔开匕首壳,扔到地上,匕首泛着寒光。
“殿下请自重,再往前一步小女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但是这威胁落在秦沧海眼中,就像是隔靴搔痒,一点都不起效果。
出手之后,两三下,匕首就当啷落在了地上。
他撑着身子,将殷栖落半禁锢在床榻上。
肌肤寸缕未沾,但偏偏,就让人动都不敢动。
殷栖落咬破了唇,血腥味让她眼睛晶亮起来,“殿下若是动了臣女,可想过如何向陛下交代。臣女可是此行陛下亲封的军医,殿下有护卫之责!”
秦沧海的脸在微弱的光下,显得十分执拗晦暗,“你会同别人说吗?敢吗?”
她敢吗?
军营里都是宣王的人,她说的话,没人会相信!又或者,宣王反咬一口说她勾引,更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可难道就这样被欺辱?
之前在红婉楼那一巴掌,在靶场,他掐着自己脖子的警告……
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殷栖落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那就试试,看她敢不敢!
手心里的发簪,毫不留情地朝着对方的肩膀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