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晚闻言,想到自己曾经的种种,不由轻笑道:“我这就当你夸我了。”
她说着,直接坐在了薛琪身边,给自己斟了一盏茶,不管薛琪什么反应。
直接悠悠道:“也没其他什么意思,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突然之间在我这边了呢?而且,陈卓虽被关押,但这依旧是个刺在这里。”
薛琪挪远江枫晚的身子一顿,敛眉又忍不住朝她笑,却想起来刚刚江枫晚的提醒,便直接作罢。
“在下并未有其他想法,不过对于陈公子……”
薛琪话音微顿,似是想到什么,直直看向江枫晚,淡淡道:
“他的事自会有人解决,江大小姐可以做观火之局。”
这下轮到江枫晚愣住了,这件事完全是自己而起。
这次不仅将中毒之事卸在了陈卓的身上,避免让她再受苦外,还能让她全身而退。
难道,这其中有人知道她的所行所说,护着她吗?
怎么可能?!
竟然有人掌握她的行踪?!
江枫晚思及,不禁全身汗毛直竖,这府中有人监管着她。
而她,完全不知道!
薛琪并未管她,此话说完之后抬脚就准备离开,自己的衣袖就被江枫晚拽住了。
他皱眉看去,却被江枫晚眼里的冷寒震慑住。
“那个人是谁?”
……
国子监。
“祭酒,您叫我?”
温言身着官袍走在苏顺钦身后,向他行了一礼后,温声说着。
苏顺钦摇着扇子的手一顿,将一个帖子交给了他。
“几日后,皇宫会有赏花宴。此虽是为皇子公主挑选心仪之人,但也是鲜少能够在皇上面前显露自己才能的机会。”
苏顺钦说完,顿了顿,微微叹了口气道:“这个机会,你还是不去了吧,我帮你把这个辞了。”
温言听到他的话,敛眉沉默了许久,微微朝他一笑,轻声道:“那就有劳先生了。”
这次宴会,估计心思不纯的人有许多,他还是不冒这个险了。
免得惹自己一身鱼腥。
他如此想着,朝苏顺钦又行了一礼后,身形如松,脚步沉稳地朝外走去。
然而才走出门口几步远,心口猛然一痛,一阵腥甜从喉咙处涌出,血腥味弥漫口腔。
他晃了晃身子,撑着檐柱将那股血腥味止住,咽了下去。
然而扶在柱子上的手却青筋暴起,像是忍耐着极大的痛苦。
不好,阿晚,阿晚应是出事了。
温言缓了缓精神后,将自己唇角的血随意抹去后,快速走出国子监。
路上的学生看到他,都礼貌地唤他,这次先生竟然都没有理他们,而且步履匆匆,少了往日矜贵清冷的模样。
“先生这是怎么了?怎么走得这么急?”
“谁知道呢,估计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吧。快走快走,要不然苏老又要打手板了!”
……
淮梅苑。
“竹桃落梅,你们确定这人是你们院里的?”
温烬指了指站在身旁的吊儿郎当的萧浔,有些诧异地问道。
“是的,温二公子,这是我家小姐买来的奴仆。”
落梅点了点头,恭敬地说着。
“切,谁见过有这样目无尊长的仆人?”
竹桃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着,却连视线也不愿意给萧浔一个。
温烬听到她们的话,又知晓落梅,便只好将这人放走,但又想到什么,朝萧浔道:
“你既然也是这府里的人,怎么不常见你来后院训练?”
萧浔听到他的话,正想嗤笑几句时,院门口就走来一熟悉的身影。
只见江枫晚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原本精神奕奕的小脸,此时却灰败了不少,恍若她那时听到楚启宸有了心上人时的绝望状况。
“小姐!你怎么了?!”
“小姐!”
“小晚!”
“小瞎子!”
竹桃见江枫晚这副样子,原本还想气萧浔几句地心思顿时歇了下去,而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而来。
落梅也紧紧扶着脚步虚浮的江枫晚,轻声唤了几句,结果却依旧没有回应。
温烬探上她的额头,却发现仍然是正常体温,他想去探探她的脉搏,却被萧浔一把扯开了。
“你别动手动脚的,你又不懂医术!”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懂?”
温烬朝他吼了一句,就连忙看她的面色与脉搏。
他虽然并不懂很多,但跟着大哥和父亲在外行军打仗,又怎么不懂得一点治病心得?
温烬一脸严肃地诊脉,却依旧没有任何与常人有不同的地方。
而紧紧盯着江枫晚的萧浔忽然看到她手腕一处时,猛地睁大了眼睛。
他推开温烬,将江枫晚的手腕伸出来仔细看了看。
“她这里是何时弄上的?”
众人看去,就见江枫晚那白皙如雪一般的手腕处一个红点不知何时蜿蜒出一条极其细小的红线,上面还隐隐带了一两朵小花的花苞的图案。
倘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落梅心下一惊,这,这不就是第一次去鸢尾楼回来的时候,在她手腕出现的小红点吗?
这些日子以来,也并未见小姐出现其他什么症状,这次竟然……
温烬察觉到落梅的反应有些不对劲,于是直接向她问道:
“落梅,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这,这是小姐去……”
“你们?”
落梅刚要说出地方,就被来人打断了。
循着声音望去,便见还穿着官服的温言匆匆赶来,连向来喜欢整洁的他,这次的衣袍上竟然还沾染了不少灰土。
“温公子,您这是?”
温言并未直接回她,而是直接快步走到萧浔面前将江枫晚夺了过去。
冷冷地看了萧浔一眼后,别过视线看到江枫晚手腕处的图案时,眸光一滞,剑眉皱起。
“你们都退下去,落梅跟我一起将阿晚送到她厢房去,竹桃去打一盆热水来。”
两人正准备应声,结果就被萧浔拦住了,“你们干嘛呢?他一个大男人就这样要跟着去小瞎子的卧房去?”
“小瞎子?”
温言听此,墨瞳中的寒意更甚,这人怎么叫阿晚这么熟稔?
“对啊,怎么了?你个大男人不能去女子的厢房!”
“呵……”
温言懒得管他,直接长臂一伸将江枫晚抱起,朝着厢房走去。
“哎!你……”
“行了吧你,这是我弟弟,他医术现在可是与李大夫都快不相上下了,可以让他好好诊断一下小晚的病。”
温烬鲜少冷沉地说着,虽然心下也担心小晚,但现在不是闹事情的时候。
“啧,你弟弟?”
萧浔瞥了两眼温烬,眸中带着怀疑。
但也不多说,直接转身跃上树中看着紧闭的房门。
温烬懒得跟他计较,看到紧闭的房门,他捏了捏拳后,转身离开去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