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颖攻城废少帝 孟德献刀谋董贼(10
南烨这种隔三差五毫无规律的游击战搞的李傕、郭汜坐卧不宁,心神不安。最后只得将探马、游骑全部收拢营中免得被南烨偷袭。双方对峙到最后也不知是李傕、郭汜将南烨困在城中,还是南烨将二人困在了营中动弹不得。
城外南烨被困,城中的少帝刘辩与何太后、唐妃也受困于永安宫中。此时刘协这个皇帝都被董卓玩弄于掌中,刘辩这个过了气的皇帝就更惨了。衣服饮食渐渐缺少,经常食不果腹。
就算刘辩幼年被寄养在外也没受过这般苦楚,所以经常以泪洗面。何太后知道哭也无用,整日大骂何进、袁绍无谋,脾气一天比一天坏。王妃唐氏是个温婉女子,劝完少帝又劝太后,将自己的吃食都节省下来供奉二人。刘辩见状还心怀感恩,而何太后则整日拿刘辩与唐妃出气,动辄打骂二人。
一日,刘辩偶见一对燕子飞于庭中自由自在,顿时联想到自己和唐妃处境。心有所感的刘辩吟诗一首道:“嫩草绿凝烟,袅袅双飞燕。洛水一条青,陌上人称羡。远望碧云深,是吾旧宫殿。何人仗忠义,泄我心中怨!”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看守少帝的侍卫闻听此诗便去报董卓。董卓闻诗怒道:“心中有怨作此诗文我焉能留你?你欲求忠义之人泄怨,我便先杀你泄愤。”
董卓言罢便命李儒带武士十余人入宫弑帝。李儒好歹也是个读书人,就算在董卓麾下效力也不愿做这种天怒人怨遗臭万年的事。何况他也觉得杀害少帝并非良策,便劝董卓道:“主公已行废立,少帝有些怨言也在情理之中。主公只需严加看管便无大害,杀之则有损主公声誉,还请主公三思。”
若是以前的董卓或许还能听进李儒的劝说,自从做上相国之后董卓位极人臣目空一切,再也听不进良言相劝。对李儒道:“文优不必多言!那刘辩不死后患无穷,文优若忠于我便速速将其杀之。”
李儒见董卓疑心自己不忠也不敢再劝,便引领武士入宫。宫女见李儒至便报知屋中的少帝三人。刘辩知道李儒是董卓心腹不敢怠慢起身相迎,可是当他看到李儒手捧酒杯,身后武士带刀的时候顿时大惊失色。
刘辩颤抖着问李儒道:“不知李郎中到此何事?”
李儒道:“春日暖融,董相国特上寿酒,以敬弘农王和太后。”
何太后也看出李儒来意不善,对李儒道:“既是寿酒,你可先饮。”
李儒手中乃是鸩酒岂会自饮?对何太后怒道:“你若不饮可休要怪我无情!”
何太后亦怒道:“你这小官又能如何?”
李儒见何太后到了这般地步尚耍威风冷笑一声,召来身后武士手持短刀、白练摆在何太后面前道:“寿酒不饮,可领此二物!”
少帝与何太后见李儒图穷匕见吓的面如土色,唐妃跪地求李儒道:“妾身愿代帝饮酒,求李公饶过他母子二人性命。”
李儒怒叱道:“你算什么东西?可代弘农王死。”说罢又举杯到何太后与少帝面前道:“你等谁先饮此酒?”
何太后知道难逃一死,泼辣劲又上来了,大骂道:“何进无谋,引贼入京,致有今日之祸。如今何进不得好死,可见苍天有眼,日后你与董贼也不得好死。”
李儒冷哼道:“若非你一再庇护十常侍,何进又何必招外兵进京?你今日之祸才是报应,又去怨谁?速饮此酒,与你那两个哥哥团聚才是。”
何太后被李儒一句话噎的脸色铁青不再言语。李儒又催逼少帝道:“太后不饮,你可先行。”
刘辩道:“容我与太后、爱妃作别。”说罢大哭道:“天地易兮日月翻,弃万乘兮退守藩。为臣逼兮命不久,大势去兮空泪潸!”
唐妃闻声而哭道:“皇天将崩兮后土颓,身为帝姬兮命不随。生死异路兮从此毕,奈何茕速兮心中悲!”
二人言罢与何太后抱头痛哭凄惨无比,一旁宫女无不落泪,就连李儒身后士卒也多有不忍者。李儒见状担心事态有变,怒斥道:“相国等我回报,你等拖延时辰指望谁来相救?何不速死也好让我复命。”
何太后大骂道:“董贼逼我母子皇天不佑。你等助纣为虐必当灭族!子孙万代皆留骂名。”
李儒就怕此举遗臭万年,听何太后道破顿时大怒,双手一把扯住何太后就要扔下楼去。刘辩见状惊呼一声:“法师救我!”
前次北邙山遇险,刘辩一句话召来了南烨护驾镇住董卓。今日刘辩危在旦夕又想起南烨之言。也不管有用没用,先喊一嗓子再说,或许南烨法师大道通神可来相救也不一定。
李儒还真被刘辩吓得一哆嗦,瞬间放开了何太后回身一望,又哪里有南烨的影子?李儒这才知道是刘辩诈他,顿时怒起心头道:“光华法师已然被相国重兵围堵在科学城中旦夕不保,怎么可能再来救你?你就莫再痴心妄想了,还是安心受死吧!”
李儒言罢便以鸩酒灌杀少帝、何太后及唐妃,而后回报董卓。南烨并非真的神仙,身在科学城中可听不到少帝刘辩求救。纵然听到,救与不救还在两可之间。因为南烨知道皇权猛于董卓,他还要借董卓之手践踏皇权,又怎会真的忠心于皇室?
南烨此次来洛阳之所以不带戏志才,一是担心戏志才的身体吃不消,二也是怕戏志才与自己意志相左。若是戏志才跟随南烨进京,恐怕就真没董卓什么事了,以戏志才之谋,定能让南烨替代董卓掌控朝局。今天鸩杀少帝的或许就不是李儒而是戏志才了,南烨可不希望事态发展成那种局势。
董卓得了李儒回报,命人将少帝、太后葬于城外,自此更加嚣张。每夜入宫**宫女,夜宿龙床,过着皇帝一般的日子。幸亏九岁的刘协年幼还没立后妃,否则同样难逃董卓之手。
朝中百官见董卓如此作为皆是敢怒而不敢言。不过也有忠贞猛士欲杀董卓而后快。越骑校尉伍孚见董卓残暴愤恨不平,便在朝服之内披小铠,藏短刀,想要伺机刺杀董卓。
一日董卓入朝,伍孚恰巧与董卓相迎,他见机会难得便拔刀直刺董卓。董卓乃行武之人气力不小,反应也快,见伍孚拔刀刺来两手抠住。
吕布就在董卓身后,一把揪倒伍孚押在殿前。董卓问道:“你造反行刺乃是何人指使?可有同谋?”
伍孚瞪眼大喝道:“你非我君,我非你臣,何反之有?你罪恶盈天,人人得而诛之,又何用指使?我恨不能将你车裂以谢天下!”
董卓大怒,命武士将伍孚牵出车裂,伍孚至死骂不绝口。后人有诗赞伍孚:“汉末忠臣说伍孚,冲天豪气世间无。朝堂杀贼名犹在,万古堪称大丈夫!”
之前有丁管掷象简击董卓,如今又有伍孚行刺,这让董卓心怀惊惧,从此出入常带吕布、士卒护卫左右,以防刺杀。
袁绍在渤海,闻知董卓弄权,鸩杀少帝,便差人送密信来见王允。信中大意是:“董贼欺天废主罪恶难书。伍孚身为小吏尚之舍身报国,而王公身为朝廷重臣却任其嚣张跋扈,对其恶行视如不见,岂是报国忠臣之道?我如今在渤海招兵练卒,欲扫清王室,去除国贼。只是担忧董卓挟持陛下百官才未敢轻动。王公若有心,可与我里应外合,乘机图之。如有驱使,即当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