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因为在乎,所以痛苦;因为怀疑,所以伤害;因为看轻,所以快乐;因为看淡,所以幸福。我们都是天地的过客,很多人事,我们都做不了主,一切随缘吧!

小姑姑带着满身的忧虑离开。午饭也未尝一口。

我跟小姨看着满桌子的饭菜沉默了许久。

小姨也并非不知其中厉害。他深陷其中,怎会让我去火中取栗?

“小溪,你想好了吗?”

“嗯”我郑重地点了下头。

“剩下的交给我。”

小姨说到做到,简单补了个妆,涂上橙红色的口红,不显妖艳俗媚,也不觉高傲冷漠。登上细跟小白鞋。毅然决绝地出去了。

如果所有的行为都是事先被决定好的,那么我们该不该谴责甚至惩罚违反道德和法律的行为呢?要知道这些人是被迫这样做的,他们自己不受自己控制,那就当然不用再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我们无法对一个必然事件做出善恶评价。

若非为了他这个大外甥女。我想小姨肯定不会去趟这趟浑水的。

既然趟了,那就涉水而过吧。

小姨回来,并未告诉我具体的交涉细节。但我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淡淡的忧伤。

她回来往沙发上一躺,眼神迷离,乜斜的眼眸里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

翌日,穆天和破天荒的给我打了个电话,邀我去喝茶。

还是那个茶社,还是那个位置,还是那两个人。唯一不同的是我们都卸下了重重伪装的壳儿,以自己最舒服的穿着,坐成了自己最不设防的姿势。

“怎么样?”他先开口,有一搭没一搭的自语着。

“不错。”山雨欲来风满楼,唯一应对法则是不变。

“下星期一订婚吧!”

“可以。”

“作为女孩子,不能矜持一下吗?”他似笑非笑。

“在你面前?”我故作惊讶,身子往前倾,眉头紧锁。“没有必要。”旋即身子往后仰了仰,一副看透世态的洞明。

“听说你还是个作家。”

“你的听说有点膨胀,我只是偶尔写点东西而已。”

“那至少会说点甜言蜜语吧!”他在试探我,眼神看似游离,但眸子中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光总是在我身上游走,尤其在脸上不断徘徊着。

他的眼睛依然那么好看。多少年了,还留有那么一丝的纯真。

“你不知道吗?你若真爱一个人,内心酸涩,反倒说不出话来,甜言蜜语,多数说给不相干的人听。”

“你不会真爱我吧!”

“想多了,只是我太懒,懒得连甜言蜜语都想不起来了。”我抬眼白了他一下,咬咬嘴唇,脸上泛起浅浅笑意。

“那直入主题吧!”他从文件夹里拿出一打文件,一一摆在我的面前。

“懒得看,说吧!”

虽然昨天小姨回来并没有说什么。但我知道她是在为我争取最大利益。而这个利益最直观的表现形式就是金钱,金钱外化就是房产和股份。

这些是最为我不耻的。而我也明白一个道理,相对于虚无缥缈的爱情,若要保鲜持久,还得以金钱为基础。

小姨是对的,小姨没有错。最唯美浪漫的爱情在最世俗的阿堵物面前不堪一击。

“穆氏集团的股份,结婚后三年1%,超过三年,每年以1%递增,最终咱俩可以平分股份。”

“A区写字楼归你所管,前提是孩子。”

“这里还有一些零七零八的,想看自己拿回去看,不想看就签字。”

眼带笑意,不怀好意。

笑是这世间最虚伪最真诚也最让人迷醉让人沉沦的东西。

笑,不是个好东西。

随手翻了翻,签了。

就算我没有深入到豪门高层,我也知道利益越大,代价越大。

这看似红红火火,满篇满眼的金疙瘩,有多少血淋淋的冤魂?有多少人梦寐一生,却到头来两手空空?而我又真正能带走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