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举步维艰(二)

尽管听光头和骨头说完之后做好了心里准备,可此时的情况还是让我暗暗吃了一惊,没想到这面看似普通的墓墙竟然如此坚硬。我们携带的美国标准军用工兵铲,与其说是铲子,倒不如说是一把铲型大刀更为贴切。这种工兵铲同理都是硬坚钢所制造,只要力道足够大,一下可以削掉一块岩石,坚韧程度十分惊人。

正常想这种已经在地下埋了许多的年的石墙应该早已发腐发脆,轻轻受些外力便可即碎,但这面墓墙却异常古怪。我活动了一下被震的发麻的双臂,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随后握紧铲把大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再次劈了过去!这一次我实打实用上了十分力气,没有一丝保留!

物理学上有种远离叫做‘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接下来我就充分体会到了这个原理。工兵铲上巨大的力量几乎全都被坚硬的墓墙反弹了回来,这回不止是双臂发麻,我直接打了个趔趄栽倒在地上,工兵铲也脱手飞了出去,嗖的一声贴着光头的脑袋皮深**进了他身后的墙壁里!

光头脸色吓得刷白,愣了十多秒才跳起来破口大骂:“尼玛!老张你他妈想害死秃爷是不是,这铲子要是再偏上十公分,我这颗聪明机灵的脑袋瓜就从中间分了家了!”我也流着冷汗干笑了两声:“这不是……这不是没偏那十公分么,你这颗大秃头依旧安然无恙……”

冷琦翘起嘴角微微笑了笑。随后立即回复正常神色盯着墓墙说道:“通常这种大墓的墓墙都会十分坚硬,如果没有相对应的机械工具,强行破开非常困难。从这面墓墙的成色来看。应该是用岩粉和石灰泥混合而成,岩粉属于碱性物质,咱们得找些酸性的东西用来中和,到时候墓墙就会不攻自破。”

光头点了点头:“这话没错,这种情况以前我也遇见过一次,那面墓墙虽然没这个面积大,但坚硬程度差不多。电钻都用上了硬是连个孔洞都打不出来。最后像邻村的老乡借了点醋,往上那么一浇。等到第二天再去看你们猜怎么着,那墓墙软的跟那豆腐都有的一拼的,拿手指头随便那么轻轻一戳就是一个坑!”说罢忽然想起了什么,用力拍了把大腿:“坏了。这次出来没想到会有这么一茬,根本没准备醋!要不……我去那村子里要点?”

我摇头拒绝:“不行,蛇谷和那座村里的距离不近,来回至少得需要大半天时间,咱们耽误不起。再说那村子里边的人还都以为咱们走了,忽然再出现,肯定会引起怀疑。到时候别醋没弄到,反而把那些村民招过来,得不偿失。”

无奈之下。几人只好爬出大坑,一边接受着晌午阳光的沐浴一边商量着应该如此对付这面坚硬棘手的墓墙。光头将背包里所有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却没有找到任何酸性物品。四个人围成一圈闷头坐了半个多小时。骨头摸着咕噜咕噜不停乱叫的肚子问道:“要不你们先想着,俺去下两个套子,抓点野鸡野兔啥的回来烤着吃?”

这句话似乎是提醒到了什么,光头嗖的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快步凑到近前急声问道:“等会等会,老骨你刚才说什么。重新再说一遍!”骨头有些茫然,看了看我们开口重复道:“俺是问你们饿不饿。要不要下套子抓点野鸡野兔回来烤着吃。”

“对,就是这个办法!”光头兴奋的指了指几人面前已经熄灭的那堆篝火:“记得我之前给你们讲的关于黄赌毒倒斗的故事么,他不就是用火烧然后再浇水,利用热胀冷缩破开的墓墙么!”

这的确是个十分巧妙的好办法,需要的东西少效果还非常明显,无论多么坚硬的石头都承受不住热胀冷缩的力量,到时候不用我们动手它自然会自己裂开!想好了半天,趁着天亮几人立刻分工合作,光头和骨头去收集干柴和树叶,我和冷琦则去不远的小溪里弄了些凉水。

当四个人重新聚到一起的时候,天色也开始暗了下来,光头和骨头所收集的干柴堆积起来如同一座小山,已经全部摆在了墓墙四周。因为大坑内没有杂草,再加上可以避风,所以我们干脆就在坑内过夜。这样既不用担心周围有毒蛇光临,还可以免去再点起一堆篝火的麻烦。

骨头在林子里下的捕猎套并没有抓住什么野鸡山兔之类的林间动物,反而不可思议的夹住了一只天上飞的山雀。估计是这只山雀下来觅食,然后十分倒霉的走进了捕猎套。鸟类身上没有半点肥肉,可以说百分之百都是精肉,这只山雀毛少肉厚,足以够我们四个人吃上一顿。

下午六点,黑暗开始笼罩在我们四周,墓墙之下的火堆燃烧的十分旺盛,火苗能蹿到四五米的高度以上。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收集了一些炭火沿着大坑周围摆了一圈。虽然不用在担心周围会有毒蛇钻出来,但是如果从头顶上忽然掉下一只来那也够呛……

连续干了两天‘苦力’,我全身上下每一个骨节都酸的厉害,吃过山雀肉之后找了块靠近火堆的位置背靠着墙壁闭上了眼睛。半夜十二点,骨头和光头躺下睡觉,我和冷琦醒来换班守夜。那堆篝火依然在熊熊燃烧,后边的墓墙已经完全被薰成了漆黑颜色,像是一个大黑洞一样看得人心生胆寒之意。

无论是什么地方的森林,最可怕的时间段永远是夜晚。坐在坑洞之内,我能很清楚的听到外面吵闹嘈杂的声音。有鸟叫,有虫鸣,甚至还有蛇类吞吐信子时发出的‘咝咝’声音!

呆呆的坐了几分钟,我看着对面的冷琦找了个话题打发时间减轻惧意:“今天……梦到什么了,怎么又哭了?”

冷琦仍然是环抱膝盖的姿势,将下巴轻轻低在手背上,沉默了许久,才轻声回应:“我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