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达纵马飞跃,真似只跳跃过深涧的猛虎一般又是一声暴喝,他一枪狠狠扎进个官军都头的心窝,飞溅起鲜红的血液登时将陈达的半张脸染红!

“痛快!也叫老子杀得爽利!”

陈达又胡乱一抹脸上的血渍,大呼了一声。虽说他知道自己武艺远不及新认的史进、萧唐这两个哥哥,可是陈达也是个争强好胜的汉子,乱军厮杀中也不只是看个人的武艺,也是要看作战悍勇与否,若论及这一点,陈达自问也不会输于任何人。

正当陈达杀得意气风发,不觉已与一同踏营的史进、杨春拉开了一段距离,这时又听炸雷般的一声怒吼,陈达就见有个穿着贴身小衣的中年汉子手仗一口泼风九环大砍刀,骑着马直喇喇地向他冲了过来。

“杀千刀的贼人!风会在此,也敢猖狂!”

陈达听罢大怒,他挺枪直取风会,口中也大声怒骂道:“你这杀才便是风会?来得好,且吃老子一枪!”

在营内如昼火光的照射下,两匹战马狂嘶长啸,扬起的马蹄疾速跨越着,刹那间便已撞到一处!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过后,陈达手中的点钢枪被生生**开,风云那口分量极重的大刀却势如破竹地又朝着陈达的脖颈横斩过来!陈达大惊失色,他忙俯身躲避,就在两马交错而过的时候,风会顺势又用刀柄狠狠砸在了陈达的背上!陈达闷哼一声,一缕鲜红的血液又从他的嘴角渗了出来。

甫一交手,陈达便感觉到自己不是眼前这个劲敌的对手,而风会得势不饶人,他一兜缰绳,反身又奔着陈达冲杀过来!陈达硬着头皮堪堪抵挡十余合,又被风会卖了个破绽一枪刺空,风会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他大骂道:“该死的贼!你的首级,便是俺的功名!”

风会骂罢,手中泼风九环大砍刀又朝着陈达拦腰斩去!陈达避无可避,他心中油然而生出股绝望来:他娘的,难道我陈达竟会死在这厮的手里!?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一条丈二软鞭猝然直奔着风会席卷过来!风会本待一刀斩了眼前那个贼人头领,他惊觉有人突然杀至,连忙侧身躲避。“啪!”的声巨响,风会耳边似响起道炸雷,直震得他耳膜发疼!

惊怒之下,风会就见使软鞭的那个强人头领竟然是个烂银铠绯赤帻打扮,背负着一对子午鸳鸯剑的貌美女郎,他不由大骂道:“哪里来的雌儿?你这小贱婢竟然也是个贼人!?”

使软鞭救下陈达的,当然就是曾经的辽地渤海马贼头领赛红拂高展绫,她听风会言语无礼,登时柳眉倒竖,挥手又是一鞭直朝那厮抽将过去!

风会又是险些被挨到高展绫似狂风骤雨般袭来的长鞭,直气恼得他哇呀怪叫,这时又有数百骑军冲入营寨,就见这伙强人中有个同样手持点钢枪的青面汉子,还有个绰着杆捣马突枪的贼人头领...其中最乍眼的,还有个戴着张精铁獬豸面具,手持一把冰寒的陌刀,**骑着匹通体雪白,生得极为神骏的宝马......

但见冲入营寨的这群劲骑纵横驰骋,正是:青面兽舞爪,铁狮子摇头,那匹威雄的獬豸又端得勇猛,又似是匹苍狼吐出獠牙,大杀四方!那边还有条青龙张开巨口,吞噬血肉,雪白的大蟒扑天飞,跳涧的大虫兀自瞪目切齿,猝不及防的官军早被这群十分奢遮的强人头领杀得魂飞胆丧,又哪里抵挡得住!?

这群狗贼厉害,只凭我一人断然赢不得这厮们!风会这时已心生退意,可是当他虚晃一招,正拨马要逃的时候,忽然就听有人暴喝道:“呔!直娘的猪狗,你伤我陈达兄弟,现在却想轻易逃了么!?”

九纹龙史进边喝骂道,已将风会给拦截住,三尖两刃四窍八环刀刀光绰绰,尽朝着风会的要害招呼了过去!曾与许多一流猛将切磋厮杀过的史大郎,此时一身武艺已经远胜过原著中他应有的水准,风会本就无心恋战,仓促抵挡招架他被史进泼风般袭来的刀招逼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何况还有将手中那杆大刀舞得银光闪现,直如翻身狂舞的雪花巨蟒一般,曾经的少华山三当家白花蛇杨春也已拍马前来相助,风会更是左支右绌,就像条丧家之犬一般被史进、杨春联手穷追猛打!

冰冷的刀锋划过,卷起道耀眼夺目的寒芒,又听“噗!”的一声闷响,风会反而被自己胸膛激溅起来的鲜血迷住双眼!钻心的剧痛使得他浑身猛一抽搐,史进一刀猛挑之后,杨春又是一刀狠狠地剁在了风会的背上!自己的躯体被利刃切割,风会终于放出一声绝望的惨嚎,旋即一头栽倒下马!

“草贼!你们这群天杀的贼!这群活该被千刀万剐的狗贼!......”

风会嘴中大口溢出鲜血,在生死弥留之际兀自嘶声痛骂着,就在这时,咬牙切齿的陈达纵马向瘫倒在地的风会直冲过去,他手中点钢枪骤然探出,并狠狠捅进了风会的咽喉!忿恨的厮骂声然而止,风会被陈达一枪彻底断送了他的性命!

陈达仍是不解气,他翻身下马奔将到风会的尸首面前,并抽出腰间钢刀,又割下了他的首级!

主将战死,其余的官兵更是溃不成军,他们纷纷抛下兵刃跪地待缚,萧唐与史进夜袭营寨,只折了十余骑,便将这营官军尽数杀散,还俘虏了二百六十多人。

萧唐冷眼打量着头发被系在陈达腰间,兀自死不瞑目的风会头颅,他心中想道有些人注定与水浒群豪做不得一路,因为绿林草寇的身份,当然我也不可能收尽天下能人......何况这个世界中始终有那么一种人,其中哪怕有些也曾被逼落草,可他们却仍似对绿林中人心怀与生俱来的仇恨。既然我十分清楚自己要做甚么事,也绝对不会让那些人挡住我的路。

这种想法是对?还是错?我只知道在风雨欲来的战乱中若想得偿所愿,最忌讳的就是多余的仁慈,古今成败之事,历来也都是逆取顺守。能够争取到,可以共谋大事的能人志士,我当然会多费些心思,尽力将他们争取过来......

可是对于那些注定要做敌人的人物,我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