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众兄弟相救时,我邓飞早被王伯龙、孔彦舟那伙贼禽兽给害了!这般大恩,没齿难忘!诸位皆是剖肝沥胆的好汉,是邓某的福气,能与诸位兄弟聚得大义!”
饮马川议事堂中,因伤重昏死过去的邓飞已悠悠转醒,虽然断腿伤处仍须许多时日的调养,可所幸的是性命已无大碍。当邓飞的意识再度恢复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早已被萧唐一众兄弟给救下,这不仅使得邓飞恍若隔世,也更让他这个重情重义的汉子心生感激,虎目含泪。
萧唐伸出双手,一把按住要从担架上起身向一众兄弟拜谢的邓飞,并感然说道:“当年我与邓兄初遇的时候,不也曾蒙你仗义出手、拔刀相助?我等都是同生同死的兄弟,邓兄陷于腌臜厮手里,我们又怎能不来?”
一旁的鲁智深也朗声笑道:“久闻火眼狻猊急公好义,是条到处逢人搭救的好汉!休说你也是我萧唐兄弟的知交挚友,一同共聚大义的自家兄弟,洒家便是与你没甚交情,也要与你做得兄弟!”
待萧唐又向邓飞温言慰勉一番后,杨志向前踏出两步,向萧唐拱手说道:“哥哥,二仙山一战,我军折了四百五十七个兄弟,杀王伯龙麾下群寇二千八百余人,又俘获了九百余人。现在那些俘虏我已吩咐下属押至饮马川寨外,听候哥哥发落!”
萧唐点了点头,他心中想道:也亏得己方先是在阵前斗将三战三捷,重挫了南京道群寇的士气,还有集合了鲁智深、林冲、杨志、唐斌、徐宁等许多悍勇难挡的马步军头领同心协力,才能取得这一场大胜。
而且现在二龙山、清风山两路人马在林冲、徐宁等教头出身的武将操习下,不止对于战力的提升作用明显,在精神面貌上也与寻常绿林草寇大不相同。只是对方毕竟也是杀人放火惯了的狂寇恶贼,近五百名的兵力损失,也确实是无法避免的。
萧唐又长叹了口气,向杨志吩咐说道:“俘虏的事且先不忙,叫兄弟们好生看管......传令下去,将阵亡的兄弟都好生安葬了。带家人一同投山的,发一百贯钱为抚恤金,若是家中独子,且下有妻儿,上有父母要奉养的发钱三百贯,并且吩咐在山寨中邻里多加照拂。”
面色凝重的杨志得了萧唐吩咐,立刻前往寨外吩咐所部属下。随后萧唐又唤人抬邓飞回房调息养伤,过了一两个时辰后,待率轻骑出游哨探的马军头领尽数回到饮马川后,又召集众人聚集至一处,商讨下一步清剿王伯龙所统领的南京道群寇。
军议中,许贯忠率先说道:“哥哥如今以雷霆手段大败王伯龙麾下人马,如今他在平、蓟等地绿林中的声威也已是一落千丈。虽说敌军尚有五千上下的人马,其中许多强人头领当初为势所迫才愿投效那王伯龙,依我来看其中许多强人已然起了异心......
异速不宜迟,哥哥要彻底铲除掉王伯龙那个祸害,如今更不能给他喘息之机,至于滦南、卢龙、安平等地的贼人,不妨网开一面,休要逼得他们狗急跳墙,去跟着王伯龙与我军对抗到底。”
萧唐点头赞道:“贯忠说得甚是!其中那些做惯了墙头草的头领,且先容得他们一时,可是王伯龙......还有那个孔彦舟,唯此二人必要速速除了,免得日后再生出祸患来。至于平、蓟地界其他贼寇,如今是连横合纵也好,逐一击破也罢,只要王伯龙与孔彦舟这两个元凶祸首死了,量他们也掀不起甚么风浪来。”
在场的竺敬当年曾在相州牟山坐得第四把交椅,他听萧唐说罢,不由皱眉道:“小弟听闻那甚么孔彦舟曾是相州林虑的绿林盗?我当年还在河北西路地界行走的时候,却从未听过这厮的名头。”
萧唐听罢回道:“那孔彦舟当年也不过是个无赖汉,算不得绿林中的奢遮人物,可是此人阴狠毒辣、心机颇深,既然如今与他结下了死仇,便更不能容他苟延残喘下去!趁着那厮们新败,正是士气低落、军心涣散的时候,我等正可趁热打铁,兵发平州,教王伯龙、孔彦舟那两个厮鸟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阮家三兄弟这边阮小二听了,忙起身向萧唐请命道:“哥哥,我们兄弟三个往日只管得些水军,还不曾建功。二仙山一场厮杀,我们也只是奉哥哥之令守护饮马川大寨。虽说我们兄弟不过是石碣村的渔户出身,可征战厮杀时,也不是避刀畏剑的怕死之徒,哥哥既欲发兵**平王伯龙那个厮鸟,我们兄弟也愿率麾下兵马同去。”
阮氏三雄当年虽然并非是在绿林中厮混的人物,可他们三人也却是都有一身本事,并且征战杀伐,也不愿落于人后。在书中投奔梁山前后,这三个水性精熟的汉子便两度在水战中杀败前来捉拿他们的官军,头一战萧唐嘱咐他们留守山寨,这便已让阮氏三雄感觉自己被其他兄弟给比下去了。如今又听萧唐即刻便要率军前往平州,这又怎么能让他们三个坐得安稳?
可萧唐还没等发话,鲁智深先已大手一挥,朗声说道:“阮家三位兄弟,你们都是水军头领,这旱路上与那干撮鸟厮杀的事,也该由我们这些马步军头领来干!”
阮小七一听反倒不依了,他一梗脖子,对鲁智深说道:“智深哥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也恁地瞧不起人!怎地就叫你们这些马军步军夸能说会,却把我们兄弟三个当做艄公使唤?”
鲁智深微微一怔,随即笑骂道:“洒家哪里是瞧不起你们兄弟三个?这蓟州不是久留之地,现在咱们水军兵力也寡薄,若是你们麾下兵马折损得多,却不还是要你们三个乘船摇橹,走海路回京东地界?”
阮小七还待再说时,许贯忠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平州临海,又有滦水贯穿州府,期间港汊河流甚多。有阮家三位哥哥,还有张顺哥哥帮衬,也必能派得上大用场。”
阮小七听罢把头一扬,哈哈笑道:“还是贯忠兄弟计较得多,甚么王伯龙孔彦舟,我阮小七只当那厮们是个鸟,若遇上时,我让那厮们下到水里去死,也叫咱们兄弟发得利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