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子!休想伤我儿!”

按说女本柔弱、为母则刚,更何况时琼英这个身手了得,还曾亲自手刃过河东巨寇田虎的巾帼骁将。此时她便如护犊的母豹也似,急催坐骑,手中银戟幻化成一道道寒芒弧光,呼啸着向周围席卷过去,直杀出一条血路,毫不停歇的往自己的儿子张节那边援护过去。

而琼英这员英姿飒爽的女将骤然驰援而来,自也端的乍眼,葛逻禄部众几员指挥军马围攻张节的头人见状也纷纷调头又往琼英率领这一波齐朝马军夹攻而来。一道凄厉的寒芒顿时掠过长空,长刀如电般凌空劈斩落下,无比凌厉的斩向方自舞戟**开另一侧夹攻敌骑军械的琼英,如此双方军马都已是杀得眼红,那面目狰狞的葛逻禄骑将当然也不会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慈悲心思!

骤然疾风劲响乍起,一颗飞石激射而出,那般劲势似乎要比强弓施发出的箭矢还要激烈。本来从斜侧杀出袭攻向琼英的那员葛逻禄骑将鼻梁当即迸裂歪折,他眼前金星乱冒,不由嘶嚎着喊出声来!而回身过来的琼英奋力舞戟,赛霜若雪的寒光蓦的掠过,戟锋也当即将那葛逻禄骑将的喉头给割破。

“杀千刀的狗贼!要伤我娘亲,俺与你这厮们拼了!!”

平素再是耐不住性子受自己母亲的照护唠叨,张节眼见琼英为自己奋不顾身的直冲入险境当中,他非但更是心急如焚,满腔的怒火也立刻化为无穷的杀意,而势必要将欺到自己母亲近身处的敌军骑众彻底杀尽!

母子二人终得合兵一处,彼此相互照应,连同各自统领的甲骑军健也都如旋风一般催马直撞杀入夹攻过来的敌阵当中,仍能凭着一股锐气冲锋绞杀,一时间所向披靡,而杀得诸部葛逻禄军马连连后退。

但凡又有敌骑催马往自己的爱子这边撞来,琼英柳眉倒竖、勃然怒发,立刻抡起手中银剪长戟旋斩过去;而觑见有奔驰游走的敌骑绰弓引箭,直向自己娘亲这边觑定时,目眦欲裂的张节也会当即打出飞石,只恨不能教那些意图伤害自己母亲的敌军部众各个骨骼尽碎;直到同样惦念他们娘俩安危的张清率领大军奔袭赶至,他早已是面色铁青,额上青筋暴起,双目中也直似要喷出火来,而张清周围诸部军骑立刻发出排山倒海的呐喊声,也尽在所部军将的喝令下催马疾驰杀出!

哪个敢动我妻儿?我教你们一个个都死!

十几道烟尘卷起腾空,迅速的向前方推进过去,如同一头头在戈壁上张牙舞爪,正要择人而噬的巨兽风驰电掣也似的奔涌推进。截杀住琼英、张节的葛逻禄众部军骑眼见齐朝大军竟然来的如此之快,也顿感心惊肉跳,军心战意顷刻间战栗动摇,然而如今就算他们想逃却也已经晚了,金节、叶清二将来时便奉张清军令,各自率领几千军马从左右包抄截杀过去,而势必要将这一伙西辽附从军马给悉数歼灭!

张清自然是亲自率领一彪精锐虎骑,径直往琼英、张节那边驰援而去,周围到处都是横冲直撞的兵马,也早已杀得是日月无光、昏天暗地、戎卫着张清的亲随甲骑,手中军械锋刃上已满是鲜血碎肉。直到张清也与琼英、张节合兵一处,战事激烈时也不便多言赘语,然而这一家三口于战场上聚合到了一块时,他们三人皆所擅长飞石打将的绝学,威力更是成倍的突显出来!

势如风驰电掣驰骋杀伐的骑阵当中,但听得嗤嗤嗤破空呼啸之声便一直没有停下过。周围仓促应战的葛逻禄众部当中,有人腕骨被击砸得迸裂,不但紧绰的兵刃当即脱手掉落,眉心再复被飞石砸中,立刻折身栽落下马去;也有人嘴巴被飞石砸得正着,非但唇肉翻绽,满口的碎牙烂齿直卡在嗓子眼中,也几无再战之力;还有人的眼眶生生砸破,半颗眼珠子直凸了出来,直疼得那中招的骑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声,身子也不免从颠簸的马背上重重的跌落尘埃当中......

张清、琼英、张节这一家三口彼此配合的天衣无缝,周围更兼有大批的精锐亲随骑军护卫冲杀,他们也尽可放手施展出飞石打将的绝学。就算葛逻禄众部当中也有眼明手快的马战好手,便是侥幸格**、躲避开第一颗石子,也决计无法躲过接踵而来的飞石!

本来葛逻禄人纠集来的众部头人骑将,也都是于各地颇有名头的勇士,然而如今却实难躲避开那追魂夺命的飞石打击,未过一时片刻的功夫,被张清一家三口打伤的所谓成名勇士,便已达二十七人之多!如此一来余部军骑群龙无首,也只得仓惶的各自为战,又是被金节、叶清二将所统领的军旅给拦截住了去路,也终究难以避免被悉数歼灭的命运!

直到眼疾手快的张清又扣住三颗飞石,几乎在同一时刻以弹、甩、抛的手法打将出去,率领着葛逻禄众部阻截袭扰齐朝大军的首领双目与喉结被狠狠打中,而当即乌珠迸裂、喉骨凹碎之时,残存的抵抗余众也尽被张清所部齐朝锐骑杀得尽了,唯剩下一小撮败兵伏在地上,只是哀嚎乞降。

战事方自罢了,琼英便又连忙上前关切的对自己的爱子问长问短。虽然仍不免有些尴尬和忸怩,可张节也仍是耐心着回禀,以教母亲安心。而张清策马而来,眼见这娘俩恁般模样,也不禁对张节说道:“不过待你再大些时,我们为人父母的也终究不能一直看觑着你。早晚自立自强,在军中只凭你的本事建功立业,不过在此之前,便就由着你娘多关怀照拂你便是。”......

随后齐朝稳定住西域局势,张节因功转迁,的确也不能一直在自己父母的庇护下享福荫功名。而按原著轨迹,这个梁山没羽箭的遗腹子长大成人后曾奔赴国难,打破金军四太子完颜兀术的军旅,为人自也是好强争气,而后待张节亲自统领一路军马,于参赴齐朝与塞尔柱等帝国联军发生的冲突战事当中,于恒罗斯一役飞石连打十四番将,当真也完全继承了他父亲张清绝学与声名,随后陆续也统管飞捷军等几支齐朝闻名的强军劲旅,被赞称虎骑将才,而一如既往的为国家建立功勋。

至于萧唐、张清、琼英、张节皆会使的飞石打将绝学,也并没有成为齐朝宗室亦或张家将门的家传本领,随后最是天资聪颖的燕青也曾学得,也凭此另有一番造化。而这个被萧唐谓之做“弹指神通”的飞石绝学,于后几代也有齐朝军中马战本事以迅捷伶俐而著称的将才学得,若是溯本求源,比起施展飞石绝学机缘有限的开朝帝君萧唐,军中武人后辈也更是缅怀赞说梁山没羽箭这个齐朝的开国功勋大将......

而张清、琼英从西域班师返程途中,也曾至河东路前去寻访拜望传授他们这绝学本事,更是促成了他们这对璧人姻缘的天池秀士。可惜天池岭地界的幽宅已是人去楼空,却不知天池秀士却又往何处云游去了。

待张清、琼英返回大名府官邸,张清也仍是督管着所部兵马诸般军政事宜,与琼英一直鸾凤和鸣、恩爱情深。时光流转、岁月更迭,直到他们夫妻二人皆以是古稀高龄,终究不免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而与原著中这对恩爱夫妻生离死别的悲剧截然不同,张清、琼英在满堂子孙后代看觑之下,两人并肩卧在塌上,似乎依然意识到了甚么,张清与琼英缓缓转过头来相视对完,眼中情浓意切之色,似乎与当年他们初见时别无甚么分别。

张清与琼英默默相视着,却都露出了幸福的笑意,随即都缓缓的伸出手牵在了一起,两人这才慢慢的阖上了双眼。夫妻二人一并携手,安详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