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冲垮碾压过齐军车阵的西辽部众锐气彻底丧失,面对魏胜骤然率领一小撮军骑突杀出阵的威猛冲势,溃散的阵列竟然被区区几百甲骑冲击的四分五裂。
何况如今由连环如意战车连接组成,耸然矗立的军阵当中诸队步卒也在各部将官的喝令下,纷纷去取出运输时也一并放在如意战车之上随军配备,而为防范西域戈壁的风沙而一直都被裹在油包当中的火铳
虽然如今恁般时节,由陈规与凌振带领天工院一众能工巧匠研发的火铳枪射程尚不及神臂弓、克敌弓等远战弩机杀器,且距离稍远的准头也尚须改良,可是如今车阵之外大批的敌军甲骑狼奔豕突,彼此在只有战车间隔的距离范围内结队施发火铳,又将会造成怎样的杀伤效果?
“呯呯呯呯呯!!!”
一阵声响犹如炒豆也似,可也听着格外怵人的劲响声起,众多被惊得一骇的西辽甲骑,就见连结成阵的战车上成排的齐朝步卒手中绰着的那不知为何物的管状物件膛口有火光乍起,前方众多同僚莫名其妙的浑身一震,随即成片的从马上直栽落下去!
这又是南朝汉人创造的甚么奢遮火器!?
其余西辽甲骑惊慌呼喊,而齐军手持火铳的成队步卒军健放枪过后,便立刻退将下去,由身后手持陌刀大斧,乃至穿射弩机的重轻甲步军同僚登上战车,而继续抵挡阵外敌军的攻势。
填充过火药子窠,并用铁杆在枪膛内捣实之后,手绰火铳的步军又成排的就登上战车,齐刷刷的以火引点燃枪膛后侧的药捻,随即便整齐的只顾往敌军扎堆的去处觑将过去。
又是一阵爆裂劲响,从枪膛中爆射而出的弹丸轻易的穿透西辽骑兵披挂的皮甲,狠狠的打进他们的体腔当中。身上斑斑点点鲜血激溅的骑士又跌落了一大片,人嚎马嘶之声在西辽残阵当中愈发激烈起来,由此承受连环车阵内火铳的排头射击,以及魏胜的奋勇突袭这般猛烈的打击,额尔布思所部余众也已然是溃不成军!
何况史进也已亲自率领大批甲骑锐士发动集团冲锋,直朝着被魏胜所设下的车阵拖住的西辽余部涌杀过去,无数甲骑仰蹄驰骋狠狠踏击着地面,滚滚洪雷的闷响声充斥在天地之间。那些仓惶厮杀的西辽骑兵回头望时,就见齐朝大军势如排山倒海向自己这边漫卷而来时,当即也惊得亡魂丧胆,再要负隅抵抗的血勇锐气,也已是**然无存!
一排排雪片般锋利的马刀,平举密集如林的骑枪都已被擎起,由史进率领的锐骑健儿催马风驰电掣的奔杀而至,轻而易举的开始吞噬额尔布思所部溃乱的敌军残阵。成片成片的西辽骑兵被绞杀坠马,身躯旋即被滚滚而过碗口大的马蹄生生践踏成一滩滩肉泥,血与沙混淆在一团,无数残尸遗骸被生生踏得陷入沙土的深处!
可恨齐狗势大难挡!难道俺的性命终究要折在此处!?
当初曾奉耶律大石之命挥军侵入花剌子模,而大肆屠戮平民百姓而震慑得其国主沙阿即思只得降从的额尔布思,先是遭受杨再兴、张宪所部乃至终得机缘前来寻他复雠的花剌子模军马夹攻败退,犹如丧家之犬一路奔逃,至此又遭遇史进所统领的大军阻击,本还以为能从另一面敌军布阵相对薄弱处突围出去,如今却是身陷于绝境当中生性狠戾好杀的额尔布思面色煞白,而他双目当中也不由的流露出惶惧之色。
很快的,额尔布思便觑见前方有一员齐军小将把手中大刀挥舞得水泼不进,刀锋所过之处滚滚血泉翻涌,无数麾下军骑甲士一排排的被他剁翻砍倒,所过之处已是一地的血肉飘零,当真是人挡杀人、魔挡杀魔!而那战意高昂的小将脸上溅满了鲜血,面目杀气腾腾,兀自挥舞中锋刃上闪烁着血光的大刀催骑驰骋,**坐骑冲势速度不减分毫,而直朝着自己这边暴冲而来!
那小南蛮子恁的悍勇,俺只怕也敌不过他
额尔布思心中打鼓,方自念罢,骤然间却又听得身后的喊杀声大作。当额尔布思惊然回头望时,便瞧见方才对面敌军大阵当中隐约觑那边旗号,似乎是唤作甚九纹龙史进的齐军大将也是一马当先,统领着大批军骑势如破竹的撞杀过来!
而史进使的长刀上下翻飞、寒芒闪烁,更是勇不可当、难以遮拦!他催马抡刀疾驰,肆意劈斩剁砍,所过之处西辽甲骑也是残肢与鲜血抛飞,被杀得分波辟浪而纷纷倒毙于马下。人影绰绰间,额尔布思那满是仓惶惊惧之色的双眼,也正与史进那双杀气满溢、凶芒毕露的招子短暂对在一处,也当即骇得他浑身不由的打了个激灵
前后有两只大虫扑来,这又要去寻哪一只厮杀去?
与此同时,又是一片成排火铳施射时所发出的炒豆声暴起,在额尔布思的左侧成批的军骑坠将下马去,而右面一侧也有史进麾下亲随军将率部迂回突杀过来,轻易的吞噬着前方溃乱的敌军骑阵,不断的在压缩可供残存西辽甲骑奔驰游走的空间身陷于恁般绝境当中,额尔布思情知自己除非生出双翅能躲避开齐军的箭簇弩矢,乃至那等前所未见的火器弹丸飞上天去,或是能有在地下穿行的遁地本事可恨自己到底只是肉体凡胎,已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惊慌震恐的情绪到了极致,似乎也已超过了心中能承受的负荷,这反而使得额尔布思犹如被人施了定身法也似而愣怔在当场。而当然再回过神来,正要尖叫着喊出声来时,史进与魏胜骤马冲至,尽皆发出振聋发聩的怒号声,他们二人**坐骑发出唏律律的长嘶声,随即后蹄发力,竟然凌空暴蹿腾起!
两道寒芒几乎在同一时刻暴出,口中刚吐出一个音阶的额尔布思首级蓦的抛飞起来,无头体腔内鲜血喷涌片刻,竟然也如被锯断的树干般倒栽了下去,只剩下半具残尸孤零零的随着惊嘶的战马奔出好远,随即直堕入尘埃当中
原来史进、魏胜在催马于额尔布思错身而过的当中同时出刀。魏胜抡臂劈斩出的大刀是掠向那厮的脖颈,而当即将额尔布思的头颅斩落;而史进奋力劈斩出的长刀,却是劈向那背对着自己的敌将后腰,寒锋骤然掠过自是势不可挡,也当即将额尔布思的身躯给拦腰斩断
如此史进与魏胜同时出手,且都只出了一刀,便在同一时刻将眼前这员奔逃至此的西辽大将躯体给生生砍成了三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