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肯弃械束手,听候发落的夏军部众,很快的也有齐军将士上前将他们给看束住。而花荣率领所部弓马锐骑继续在兴庆府城内长街间奔驰游走,协同各部进行巷战的同僚军马厮杀破敌。
随后面对其余狼狈顽抗的夏军部曲,也有些军将情知大势已去,而只得放弃抵抗。当然也仍有不少夏军将官怨恨恚怒,宁死不肯降从,花荣遂与所部锐骑又是一通箭簇招呼过去,箭雨如飞蝗一般扑去,直射得夏军部众人仰马翻,而花荣那一对招子只顾寻觅敌阵当中领头的军将觑定,随着一支支催魂夺命的箭簇撕裂开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声被射将出去,众多夏军将官的眉心、面门、咽喉、心窝等身上要害相继被贯穿扎透,只约莫两三柱香的功夫,死于花荣箭下的敌将便已有十五六人之多。
众多群龙无首,陷入混乱的夏军部众面对着诸部齐军精锐之师的强攻,但听得一把把锋利的军械带着呼啸的破风声,道道寒芒乍现时,便又会响起噗噗利刃入肉闷响,直待铿锵交击的兵刃相撞声,嘶杀呐喊的惨叫声已渐渐的开始消减下来,夏军残部阵型相继被齐朝军旅吞噬,其余暂时保得命在的军卒绝望的朝周围望去,却见又有大批的齐军涌杀过来,很快也要像席卷而来的狂涛怒浪,将他们给彻底湮没
若不肯放弃抵抗,也就只有被尽数屠戮歼灭。
而坐镇兴庆府,主掌国都防备兵事的晋王察哥,他当然绝不会降从于攻破城郭的齐朝大军,也不甘心就此引颈就戮。且先顾保得命在,尽可能突围出城去,再招聚得夏国境内其余诸部军马力抗齐朝大军,但凡仍有一丝能保住由党项人建立的国家社稷的指望,便决计不能放弃!
可对于察哥这个长期掌握夏国军阵大权,又最擅长治军统兵的宗室名将,已然大举杀入城郭的齐朝方面诸部劲旅先先后进行巷战杀溃抵抗敌军部曲之后,也尽是马不停蹄的向兴庆府中心处驰援奔杀过去,意图尽快铲除掉这个夏国抵抗势力的最大阻碍。
在众多誓死相随的亲卫军马护送下,察哥方自从内城当中撤离出来,寻路径急于尽快突围出城去,遮莫只是前后脚的功夫,史进便率领所部劲骑奔杀至兴庆府内城门口处,随即迅速占领夏国皇城宫闱;
而花荣、袁朗、岳云、关铃等将领奔走冲杀一阵之后,先后也探觑得有大批夏国军马意图突围奔逃出城去,也立刻合兵一处,衔尾紧追;
由韩世忠、梁红玉夫妻二人亲自统领的陕西经略府诸部军旅,势不可挡的掩杀进城,接连击溃得几部抵抗部曲,距离察哥所在的夏军兵马也不过七八百步之遥;
而从另一个方向,由杨志、王德与岳家军徐庆、王贵所部岳家军将领统领的兵马趁势扫平负隅顽抗部众,正好拦截住察哥往西面奔逃的去路
直到察哥在大批亲卫军马的护卫下再转过一条长街,前列军骑却赫然觑见杀气冲宵的齐朝军马已摆开了阵势,飘扬的精骑、林立的军械,乌压压的敌军将士已经在他们前方构筑成了一道铜墙铁壁。而对面齐军兵马当中竖着一杆大旗迎风猎猎招展,上面分明绣的是殿前司都指挥使,豹子头林冲!
被众多亲军团团环绕住的察哥面色默然,眺目朝着对面齐军军阵打出的军旗去,蓦的长声说道“豹子头林冲齐朝开国元勋、军中上将,也是萧唐向来最为仰仗的心腹之一,遮莫本王的性命,今日终不免要折在他的手上?”
“宁令休恁的说!恁是夏国的中流砥柱,也决计不能在此处战死!就算兴庆府终不免遭敌朝大军攻破,宁令务必须保全有用之身,突围出城,前往西凉府与陛下会师,也仍能招聚诸部儿郎力抗齐朝!末将战死无妨,如今便率领麾下将士打头阵直闯前面南蛮子军阵,势必要杀出一条血路。还望宁令趁势突围,但能保得恁贵体冲杀出去,末将虽死无憾!”
在夏国军中素有威望,而深得各部将士推崇的察哥身边,也立刻有名亲随军将忿声请命。眼见得察哥缓缓颔首,这员夏军大将立刻暴吼一声,旋即抄起狼牙大棒率领着一彪军骑催马冲锋,一片战马嘶鸣扬蹄时所发出的劲响声愈发的急促,轰隆隆如雷蹄声直震得此间长街地表颤动起来。这些率先冲杀出去的夏军将士尽皆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声,浑如一群扑向熊熊烈火的飞蛾,此时此刻,他们所有人几乎也都是同样的心思
察哥令宁是我等夏国军旅的主心骨,如今亡国之患迫在眉睫,他可绝对不容有失!为了宁令性命,为了保住俺夏国江山社稷,如今也唯有拼了!
然而这一拨拼死要为察哥杀出一条血路,纷纷催马急要冲溃对面齐军军阵的夏国军马还未冲出多远。从长街一侧骤然间又有一彪齐朝锐骑撞杀出来,直直的撞入夏军骑阵当阵,顷刻间又是人喊马嘶,乱作一团!
而笃定心思要舍命护卫察哥冲杀突围的那员夏军大将又惊又怒,当他瞪目朝斜侧乜将过来时,眼见有员骑着黑鬃雄俊战马的敌军悍将把手中双锏舞动得如小风车也似,又在周围大批甲骑军健的协同下直化作一道黑旋风,已然暴冲至他的面前,而对方那生得的黑脸上威武雄壮的神情,也是清晰可见!
铁锏被高高扬起,旋即直朝着自己的头颅打将过来,饶是这员夏军悍将马战的武艺也甚是奢遮,可却是被杀得个措手不及,手中使得狼牙大棒这等马战钝重长兵器在被敌将欺到身前之时,反而也不及短兵器灵便,更何况忽然撞杀出来的牛皋久经战阵,凭着一对铁锏也不知打碎了多少敌将的头颅,此时再度使出他善使的本事,自是得心应手、驾轻就熟!
狼牙棒被仓促的架起,棒杆与劈头砸落的铁锏重重的撞击在一处,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巨响。这夏军大将顿感巨大的力道如潮水般涌来,双臂颤抖酸麻,虎口与十指也直感震痛之时,牛皋另只手紧绰的铁锏却是从斜侧横扫过来,重重的直砸击在这夏军大将的腰肋处,又是剧烈的震击声响,还夹杂着密集的骨骼碎裂的脆响声!非但这员夏军骑将腰部甲胄当即凹陷下去,他胸腔内一侧的肋骨也被这牛皋这一锏轰得几乎尽碎!殷红的血液从口中喷出,这夏军骑将那对怒目如死鱼般凸显了出来,诺大的身躯,也被牛皋砸的当即侧飞了出去!
牛皋一锏轰杀了敌军骑将,又是虎吼连连,双锏到处,但凡挨到的夏军不免相继吐血落马。就算是身着坚固的铠甲,遭受怪力惊人的牛皋轰击,也仍是不免筋断骨折!而牛皋杀得恣意性起,当即又扯着嗓门大声吼道“察哥!可还认得俺牛皋!?当初你占尽优势,挥军要来剿杀俺们,却仍被我朝陛下千军万马中生擒活拿了去!如今你夏国大势已去,也是被我朝众部兵马合围,却又往哪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