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天王,非是我萧唐定要坏与水泊梁山之间的和气,连同王英这厮,还有王江、董海这三个**贼我又为何要先杀了,到底有无道理,我当然要说个分明,而给晁天王与宋头领一个交代......”

萧唐朗声说罢,遂又将寨中弟兄途径刘家庄时得知有人面戴獬豸面具掳走刘太公女儿之后,寨中兄弟燕青又是如何调拨兵马,萧唐也率些头领疾驰而来时又是如何堵截住仍要在梁山附近寻觅,继续冒萧唐之名强掳民女的王英、王江、董海一伙,先杀了王江,董海竟也死在了他们正要去挟持住的那伙徒流女子中个将门出身的女郎手里,王英逃到梁山泊边,而李俊与童威、童猛驾船巡哨却在远处,已经“来不及翰旋阻拦”时,萧唐这边便早几刀下去诛杀王矮虎这厮......

若要人证,不但距离荆门镇不远处的刘家庄内便有苦主,如今救下的刘太公女儿就在行伍中,另也有遭遇王英一伙袭击的徒流女子尽可作证,核实过形貌之后,如何不知就是王英、王江、董海三个坏了梁山规矩,甚至又要诬陷萧唐而做下的歹事?

本来一并前来的梁山泊一众头领里面,许多面带愠色气势汹汹的渐渐也感再向萧唐质问也没了底气。只除了燕顺一个,其它大多头领面面相觑一番,选择了缄口不语。王英与王江、董海这三个都是甚么货色他们又如何不知?既然还要赖到萧唐头上却事发败露,又如何不会引得青州两山兵马出动,前来杀了这三个厮鸟?

若说萧唐唯一做得有些不妥之处,便是没有教梁山泊晁盖亲自问罪处治王英等三人,而是向青州两山还一个交代。萧唐在梁山泊边擅杀王英、王江等人,自然也多了些以势压人的意味。可是青州两山本来就比梁山泊兵强马壮,既然阴到了萧唐头上,人家摆明了就是不看你梁山泊的脸色,要亲手杀了这几个污了他名声的**贼,这却又能怎的?

得过吴用暗示,而暂时按捺住言语不说的宋江也意识到萧唐诛杀王英,的确反是对方占理。实则宋江自也知道王英下山暗自会打着甚么主意,如今自己与晁盖宣称梁山对外以忠义为主,全施仁德于民,但是似王英以及其他些做惯了先前勾当的头领在寨中憋闷的时日,又被青州两山遏制住发展的空间,时日久了便是仍要受山寨军法约束,却不是也会日渐心生愤怨?明面上......莫要玷辱了山寨名声便是,可又宋江自也无法料到王江、董海两个自作主张的撺掇王英冒萧唐的名头作歹,却又被对方捉了个正着!

宋江念及至此,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其他前来与萧唐等一众兵马对持的梁山头领里面,还有虽然气性暴烈,可是不但也强烈反对招安,且早与萧唐结识,并且对青州两山也是敬服久矣的穆弘不做言语;还有杨雄、雷横、王定六等人也实在不愿因王英他们几个做下的腌臜事而致使水泊梁山与青州两山的冲突升级;虽也有刘唐等不少人对于萧唐不看梁山颜面,而自行处决寨中头领仍觉有些忿恼,可他们也同样不齿王英与王江、董海所做的下作勾当;就连平素最是嗜杀好斗的李逵,甚至也只是瞪着一对牛眼直运气,破天荒的连大气也并没有当即跳出来喊打喊杀。

自从得知萧唐与全羽实则为同一人之后,李逵自知萧唐做人情治好了他老娘的眼疾,又事先出言警示,也使得当年返乡接引自己老娘到梁山享福时未曾误走山径小道,而避免了老娘险些葬身虎腹的劫难。两个天大的人情,对李逵而言就好似是欠了萧唐一大笔债未曾偿还。

而这黑旋风的脑筋回路本来就有些异于常人,当年梁山军与独龙冈祝家庄大动兵戈之际,他杀得兴起要去屠扈家庄满门时却撞见萧家集派去戎卫的兵马,自认为当时直接撤了,便算是已还了萧唐一桩人情;而后要赚朱仝上山入伙时,未曾按宋江与吴用的暗示去杀了沧州府小衙内而逼迫得朱仝走投无路,只得上梁山落草,反教朱仝、燕青等人将小衙内救还了去,李逵便自以为与萧唐之间已是人情两讫,那厮再来招惹得自己不快时,便已可以拿老大斧头砍他娘!

可是如今眼见王英等人所做的歹事证据确凿,李逵虽然杀人成性,可是既自诩是好汉,有些事他却还是黑白分明要认死理的,关于此事李逵也不由念道:但凡是在绿林中打踅的,不贪色1欲才算是好汉,原来是王英等酒色之徒,当真仍要做恁般腌臜事,便是教俺撞见。休说先被萧唐那厮杀了,管他娘是不是寨里兄弟,也须吃俺几斧。便是萧唐教爷爷厌恶,甚么劳什子任侠,老爷自也不瞧在眼里,可是此事倒还真是他占了理......

眼见周围一众头领各自缄口不语,晁盖也自知理亏,如今还有甚么颜面再与萧唐对质?

宋江觑见晁盖面上愧色愈浓,心说自己好歹坐得梁山第二把交椅,就算是理屈,在恁般时候也更要出来表个态,否则却不是要坠了自己在梁山泊中的声望?

思付过后,宋江遂冷哼了一声,站出身来,并对萧唐沉声说道:“便是我梁山号令不得侵害周遭良民百姓,倘有过失,必当问罪而不得容情!只是我山寨赏功罚罪,已有定例,王英等三个,虽撩拨到萧任侠头上,可是也自当由我山寨发落才是,叵耐如今木已成舟......由萧任侠动手伤我寨中兄弟性命,却也是有些越俎代庖,坏了江湖规矩。”

燕顺本来瞧周围一众头领各个如箭穿雁嘴,钩搭鱼腮一般尽无言语。心里怨毒之意更盛,眼见宋江站出来好不容易硬气了些,也立刻又高声叫嚷道:“宋江哥哥,咱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恁般算了!!王英兄弟就死在梁山泊前,当然要为他做主出头!萧唐这伙厮鸟,如何不是摆明了要欺辱到咱们头上来!?”

“够了!”

已经是羞恼至极的晁盖听得燕顺仍要生事,他立刻暴喝一声,旋即怒目瞪视过去,又对燕顺厉声说道:“我梁山泊早立下了规矩,誓不侵害无辜黎民,是晁某御下不明,直感汗颜无地,如今倒算是萧任侠为我梁山泊清理门户!这厮三个,把梁山泊好汉的名目下山强掳女子,又栽赃到萧任侠头上,因此连累我等受辱。便是今日萧任侠不曾动手,我自也号令要先斩了这三个败坏梁山名声的厮鸟,而还萧任侠一个交代!”

晁盖说罢,又转头向岸边萧唐等一众人觑将过去,说道:“既然王英、王江、董海三个已论罪伏诛,还有甚话好讲?倒还要请贵部好汉交还那三个贼厮尸身,我自当枭其首级悬在寨中聚义厅前,以正梁山名声、以肃寨内军纪!只是如今看来,敝寨倒也不便管待萧唐与众位好汉,只得恕不远送!众人听我号令,教军司头目先割了那三个厮鸟狗头,斩讫报来,其余人等,随我回山寨去!”

燕顺见说更是气急攻心,他本来觑向萧唐那边满含怨毒之意的一对招子,立刻又向晁盖那边觑将过去,当即也顾不得那许多,而脱口而出道:“甚么晁天王!自家兄弟死在你眼前,你却兀自要忍气吞声!就凭你,又算甚么梁山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