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听萧唐提及在孟州牢城营的武松,遂也说道:“虽不知哥哥是如何得知孟州牢城营中有个金眼彪施恩,遮莫恁是担心那厮不识好歹,而不肯做人情周全武二哥?”
萧唐摇了摇头,说道:“山寨中有曾在孟州地界勾当的弟兄,也曾听闻过那里牢城有施恩这小管营,此人应也非是会枉结仇家的浑人,汴京那边我也已发付乐和兄弟前去翰旋,只是我也曾听闻那施恩在孟州地界唤作快活林的繁华去处敛财,也与当地张团练手下的爪牙有个唤作蒋门神蒋忠起过争执,估计那张团练与蒋门神此时也仍在孟州......既然我听人言及那施恩是个会做人情的,想必那施恩不至为难武二哥,可是那孟州张团练还有那蒋忠却不是甚么善类,我只是利物,可是合着大宋四百座军州、七千余县治的善扑跤的汉子中能拔得头筹自是不易,可那蒋忠本来有扑跤本事,却荒废了相扑角抵的手艺,这又教小弟如何能够看得起他?却不知哥哥又是何以晓得蒋忠这厮的名头?”
听任原如此说罢,萧唐也笃定蒋忠与他主子张团练的确尚在孟州地界横行,施恩再撞见迭配至牢城营中的武松估计也必要轻动他出面助拳。那么原著里面武松醉打蒋门神的戏份,只怕此时也早已在孟州快活林上演了,蒋门神再有张团练等奸官为他撑腰,他又如何肯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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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孟州府衙官狱。
“却是小弟误了兄长,原来张都监与张团练那两个狗官早就暗中勾结,小弟经牢狱院康节级那边打探,也才得知蒋忠那厮吃了哥哥通打非但未离开孟州,反而躲在张团练家里又央他主子买嘱这张都监,便设出条毒计来陷害哥哥。连着知府在内衙门那几个奸厮鸟着人去上下都使了钱,公人受了人情贿赂,以此不由恁分说!”
几缕阳光透过木窗照射进在昏暗的牢房之中,压抑、阴森且十分狭窄的囚牢里面飘散着一种腐烂的怪味,而身上衣裳甚是华贵的施恩也不顾牢房内地面肮脏潮湿,他朝眼前被长枷禁锢住的汉子伏地告罪,脸上也满是自愧自责的神色。
本来在快活林终日快活吃酒,如今却吃了几通严刑拷打,被押至官狱囚牢中监禁住的武松虽然面色阴沉的渗人,可是他眼前施恩朝着他伏地告罪,也不禁长叹了口气,说道:“张都监那狗贼既是令尊的上司官,我又是迭配至牢城营的配军囚徒,按军制亦属那厮管下,那厮定要传唤见我,你父子二人自然拦将不住。蒋忠那厮仗着张团练的势要,谁料的那张团练又却与张都监沆瀣一气,而孟州知府那狗官也与那厮们勾结,偏生这群文武滥官蛇鼠一窝,公器私用的编排罪名又陷害我。你父子两个把持牢城营虽然也使弄些手段,若也是谄媚趋附,善巴结权贵的厮鸟,又哪至于教蒋忠那厮夺了你酒店也只得忍气吞声?既然我武松没有交错你这个兄弟,合着一刀一割的勾当我也替你出头的言语自也不是妄言诳语,我又怪你甚么?
萧唐兄弟消息倒端的灵通,听闻孟州军司几个男女都不是好人,便托他心腹乐和前来告诫我小心提防。我虽然纳罕倒也记在了心上,叵耐张都监与张团练、蒋忠这几个狗贼早就起意要陷害于我,府衙那边又被那厮们使钱贿赂,那是否人赃并获,又有甚么干系?”
原来当日武松刚送走了乐和,那边施恩又与张蒙方发付来的那几个军汉交涉一番,因其父也要受本州兵马都监掣肘,也只得请武松前去拜见张蒙方。而待武松到了府宅之后见得张蒙方之后,就听他交口夸赞自己是个本事奢遮,义气深重的烈汉,可叹因些官场是非发配至此,又主动拉拢说要他做自己的亲随体己人。
本来武松性情性情刚直、不知曲委,又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张蒙方恁般示好礼遇也难免中他歹计,然而事先有乐和传达萧唐的言语,武松自也起了防备之心。只是尚不知那张蒙方的底细,也只得嘴上寒暄,心中小心。
随后张蒙方便似刻意要巴结武松一般必要留他在自己府宅中宿歇,终日宴请吃酒,甚至还主动赏送些金银、财帛、缎匹。碍着兵马都监与配军的身份,但凡财物重礼武松只是谢绝定然不收,可架不住也仍要被挽留在张蒙方的府宅之中,又过几日心境已发生变化的武松愈发起疑,并没有以为是遇到赏识他的军中袍泽要一力要抬举自己,又是念及萧唐转托的言语,不禁暗付道这厮无事献殷勤,遮莫真没安甚么好心。
只不过武松再是小心提防,可是陷于人手若是被集奸官定要加罪,又何愁找不到可以构陷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