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四、日落法兰西 三

?德奥联军已经悄悄在马斯河一线集结好了兵力,在阿尔萨斯-洛林一线,德军包括西线的第4、第5集团军和从东线调集的第9、第11集团军,总兵力为85万人。而奥匈也在这一线调集了第3、第4和第7集团军,总兵力为67万人。

德奥联军已经作好了发动总攻前的准备,而法国却在发生内乱。

从战前就担任法军总司令的霞飞将军因为与总理白里安和陆军部长利奥泰因政见不合被解除了职务,白里安选择了在凡尔登战役中迅速崛起的尼韦勒作为霞飞的继任者,将军们对新任总司令的能力将信将疑,因为此前尼韦勒从没有指挥过超过一个军的兵力,但现在却突然成了300万法军的最高统帅。

1917年1月中旬,霞飞被晋升法国陆军元帅,同时被解除总司令职务。尼维勒将军被任命为法国陆军总司令,但这个任命显然是个很成问题的举措。

年青而且极富有热情的尼韦勒主张采取大规模的进攻,但富有西线作战经验的法国高级将领们对此却不以为然。福煦、卡斯泰诺和贝当三人都深知想要在西线突破德军深沟壁垒、纵横交错的堑壕的困难程度,在他们看来花费数十万人的巨大伤亡向德军的阵地推进十几公里根本对扭转战局根本没什么用处,法军目前的任务就是死守在战壕里等着美国人作好准备,赶到欧洲后再发起进攻。

但好大喜功的尼韦勒却想要迅速确立自己的权威,极力主张在西线发起一次大规模的战役,为此甚至说服了英国高层同意了他的作战计划。

法国新任总司令的计划是在从阿拉斯至兰斯一线发起一场全面的大规模进攻,意图一举歼灭在努瓦永突出部的德国第3集团军,从而彻底扭转西线的战局。德军实际上的最高指挥官,副总参谋长鲁登道夫将军在法军开始作战役准备期间也意识到了努瓦永突出部的德军所面临的危险,下令部队主动放弃努瓦永突出部,后撤至更为有利的兴登堡防线固守。

法军立即修改了战役计划,由于德军后撤至有利于防御的地形,使得战线变窄,更加有利于防守。总参谋部的军官们认为既然德军改变了防守态势,向总司令发出警告,如果强行发起进攻将会遭致惨重的损失。

担任进攻任务的三个集团军群指挥官都对继续发动进攻持有异议,德斯佩雷、贝当和米舍莱,用尊敬但是坚决的言词向尼韦勒表示,他们不认为用突然而猛烈的进攻是突破敌人防线切实可行的做法,这样会使战役的主动权有落入敌人之手的危险。

新任陆军部长潘勒韦于4月6日晚召集了一次在陆军部举行的会议,出席会议的有总理、总司令和其他几位部长。陆军部长提请尼韦勒将军注意其主要下属的疑虑。

但尼韦勒却坚持己见,他坚信自己取得一场完全的胜利完全没有什么问题,参加战役的英军有3个集团军近40万人,而法国方面则将出动65个师近85万人,而防守的德军仅有43个师近65万人,英法联军在人数上接近敌军的两倍。

最后这位总司令宣称,如果他得不到内阁的支持,就请他们新选出来一位继任者。这是很严重的威胁,而且英国内阁也被尼韦勒争取过来了,英军司令部也已经被说服。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反对进攻计划,撤销尼韦勒总司令的职务,不但意味着出现政府和议会的危机,这对新政府的打击可能是致命的,而且还意味着基本上在1917年都不可能再进行任何大的作战计划。

最后,内阁总理和部长们屈服了,这是灾难的开始。

与此同时,奥匈皇帝已经说服德国皇帝和德军总参谋部同意在法国开展一场规模宏大的进攻战役,德奥联军开始从东线撤出部队,调往西线。

韦尼勒的攻势战役开始了。

4月9日,担任侧翼牵制任务的英军首先向杜埃至康布雷一线的德军发起进攻,并突破了德军第一道防线,不过随后进攻就被德军阻止,并没有达成牵制德军的目的。4月16日,法军在兰斯至苏瓦松的正面战线向埃纳河防线的德军发起全面进攻,双方在近130公里长的战线上展开激战,直到5月中旬,英法联军伤亡近40万人,损失惨重,却只把战线向前推进了10公里,而德国方面的伤亡为24万人。

由于无法突破德军防线,英法联军不得不停止进攻。从战争开始后法军所发动的最大一次进攻战役,却遭受到了一次惨重的失败。

由于遭受巨大的挫折,失败的情绪在法军中迅速蔓延。由于对最高指挥官缺乏信心,并且还由于惨重的损失和活跃的失败主义宣传,整个军队产生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法军士兵开始哗变,而且很快蔓延到了前线16个军中,甚至某些精锐的部队也发生了这种情况。许多部队里建立了俄国式的士兵委员会,士兵们不服从长官的指挥。整团整团的士兵开赴巴黎要求通过谈判与德奥媾和。

士兵们开始开小差,或是在军营里静坐,要求撤换陆军总司令,并拒绝再回到前线的战壕里去。

尼韦勒不是霞飞,霞飞在战争中赢利了士兵们的信任和拥戴,但新任总司令却强行发起了一场损失惨重的进攻,大多数士兵认为这是叫他们到战场上无谓地送死。法军已经失控,整个前线都陷入一片混乱。

但法军哗变的消息被封锁得很严密,德奥情报部门都没有及时得到一点消息。

在另一个时空,鲁登道夫因为部队损失惨重,需要休整,放弃了原来制定的作战计划,没能抓住这千载难逢的良机。但一支蝴蝶呼扇着翅膀改变了风向,因为奥地利人已经开始在旺德尔港开始登陆,这更给法国人乱上添乱。

李海顿也确实不知道法军的哗变,不过德奥联军的进攻却正好赶上了法军最乱的时候。

俗话说不作死就不会死。

而这一次,确实是法国人自己在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