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你没事吧?”苏染霜还来不及看清楚来人,就被人一把摁到怀里,着急的是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苏染霜安心的窝在他怀里,笑说:“我没事。”

来人,自然是季枭寒。

“你们呢,都没事吧?”季枭寒又问了一下下属们。

小芳儿跟小甜都表示没事,苏染霜抬头的时候,那个黑衣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苏染霜直觉,那个人是知道面具人的底细的。

便问:“方才那位少侠呢,我有些事情想问他。”

“旱魃出来!”季枭寒道。

原来,那个人叫旱魃么?

就算是小芳儿,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但是若是在江湖上稍微有点名气的人都知道,旱魃这个人,当年是一个多么传奇的人。

只是,他们都不是江湖人,所以都不知旱魃的厉害。

那人悄无声息的出现,用手抱着自己的剑,幽冷的看着季枭寒说:“说起来,他跟我还算是同门,他父亲跟我是师兄弟,但是他爹心术不正,很早以前就被逐出师门了,之后我师父才收了我做关门弟子,我师门上下几百口人,都是被他杀的,是与他爹,算是死敌。”

“所以当年,你在江湖上一战成名,可是几年后,你却身受重伤,被我救下来之后,你就再也不在江湖出现,就是因为这个人的父亲是么?”季枭寒问。

旱魃点头说:“是,但是我还是没能杀了他爹。”

“但是起码你让他也受伤不轻就对了是么?”苏染霜笑问。

旱魃起先没觉得苏染霜有什么不同,可是眼下,他看着云鬓微乱却很坦然的苏染霜,忽然就懂的季枭寒为什么对这个女人这样痴迷了。

她真的很聪明!

“是,我将他双腿斩断,又挑断了他的手筋……”旱魃不以为然的说。

啧啧啧!

小芳儿摇头道:“那这样说来,那个人不是就被毁了么?”

“……”韩波没理小芳儿。

季枭寒倒是好奇:“霜儿你是怎么知道对方被他伤了?”

“因为那个人养的猫!”苏染霜说。

猫?

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苏染霜,不知道这跟猫又有什么关系了。

苏染霜解释说:“这猫是西域一种很名贵的麝香猫,长期用中药材滋养着,一旦产香,那麝香能接骨续筋,但是这猫有一个弱点,就是不能吃猫薄荷,一旦沾上,这一次的麝香就不能用了。”

“那你不是误打误撞,让他失去了一次被医治的机会?”季枭寒终于有些理解,为什么这个人对苏染霜纠缠不清了。

苏染霜知道季枭寒的想法,她冷然道:“这个人对亲情很淡薄,想必他的那位父亲对他也并不是很好,所以他根本就不在乎对方是死是活,他带着那只猫,纯粹是因为他需要这只猫,他想要养出猫麝香,对自己以后有大用处,他之所以对我感兴趣,是因为他觉得我可以帮助他做很多很多事情。”

但是具体是什么事情,苏染霜就不知道了。

旱魃对季枭寒说:“他们的组织,这么多年我也没能追查到半点,当初杀他,我还是用重金**他出来,逼着他跟我交手的。”

“这小疯子的性格又阴毒又狠厉,以后还是要小心些!”旱魃看了苏染霜一眼,对季枭寒说。

小芳儿见旱魃总是盯着苏染霜看,连忙展开衣袖将苏染霜挡在身后,并且呲牙裂齿的喊:“你不许对我家夫人有企图!”

“白痴!”旱魃送了小芳儿两个字,消失了。

呃……

小芳儿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很白痴么?”

“不,你不白痴……”小甜连忙安慰,小芳儿还来不及高兴,小甜接着说:“你白喝!”

“小妮子,我打死你!”小芳儿追着小甜就打。

只剩下苏染霜跟季枭寒两人,两人都有些尴尬。

季枭寒这个人又不太善于打破尴尬,便只是看着苏染霜,一句话都不说。

苏染霜其实并没有真的很生气季枭寒撇下她去自己的院子,她只是……只是因为走不进季枭寒的心里而有些惶恐。

当然,她也没有那么强的控制欲,一定要季枭寒什么都要告诉她,让她对他了若指掌。

只是……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心里有些……慌乱!

这一切,苏染霜也不会告诉季枭寒,她只说:“于嬷嬷他们该做好饭了,回去吧?”

“好!”季枭寒从苏染霜手里接过篮子,拉着她的手往山下走。

他最喜欢苏染霜的地方,大约就是这个女人从来不会给他惹麻烦,也不会时时刻刻都要他用甜言蜜语浇灌着,跟她相处,季枭寒很自在,很舒服。

当然,他也是在用心宠爱苏染霜的,只是有些事情,他自己都还没理清楚。

所以他不能告诉苏染霜。

两人手拉手回到别苑,见两人和好,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从别苑回到家后,季枭寒刚进门,就听门房说,老夫人要见季枭寒。

季枭寒无奈的看苏染霜一眼,“我去去就来!”

“不急,相公去忙吧!”其实不用想,苏染霜也知道,季老夫人叫季枭寒过去,一定是因为昨晚夜宿的事情,若是她猜的不错,现在苏欢欢一定也在老夫人的院子里面。

果不出苏染霜所料,苏欢欢确实在。

不过她这几日都魔怔了一般,非要给季枭寒绣出他喜欢的花样来,所以整日拿着个绣架,谁也不爱搭理。

即便是季枭寒出现,她也只是站起来行礼,然后就坐下了。

对此,季老夫人很是满意。

她难得展颜对季枭寒说:“夜白啊,你们成亲也有些日子了,之前你夜宿苏染霜的院子,我也不说什么?可现如今你都搬出来了,还是要去欢欢院子里住几日的!”

“祖母,我没搬出来,昨夜是我喝多了酒,孙儿喝醉了之后,折腾起来没轻没重,我怕伤了霜儿,这才去自己的院子住的。”季枭寒这话一出,季老夫人手里的茶盏脱手而出,不带一点缓冲。

而苏欢欢,一根绣花针整个扎如肉中,她怎么弄都弄不出来。

“你这混小子!”季老夫人气急败坏的指着季枭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季枭寒却一副跟老子无关的样子,老神在在的看着他们手忙脚乱的帮苏欢欢取针。

“老夫人,二夫人这针扎的特别狠,我怕是弄不出来!”晴嬷嬷无奈的看着季老夫人说。

季老夫人冷然看着自家孙子说:“不是娶了当世名医的徒弟做妻子么,干养着也浪费粮食,就让她看看吧?”

于是,一群人浩浩****去去了幽兰轩。

听说要给苏欢欢治病,苏染霜在心里冷笑,却不动声色的说:“相公你让我治病可以,但是若是她明日出现个什么头疼脑热的,怪我下毒,我可不敢担当。”

“我相信你!”季枭寒说:“若是她真的中毒,我就将她丢到别苑去,让她自生自灭,绝对不会影响你的!”

季枭寒之意,是在警告苏欢欢,若是她想害苏染霜,那是断然没有可能的。

好吧!

苏染霜勉为其难的答应了要求。

不过,看到苏欢欢手里的针,苏染霜意外的问:“怎么扎这么深?”

一般人可舍不得这样扎自己,十指连心,可不是说着玩的。

季枭寒百无聊赖的看天。

季老夫人一脸怒容,苏欢欢期期艾艾。

苏染霜就知道了,一定是季枭寒搞的鬼。

她笑了笑说:“这针扎得这样深,少说也要挖些肉,将针脚露出来,然后穿针引线,再拔出来。”

“你……你休想!”苏欢欢听说要剜肉,就觉得苏染霜是故意的。

苏染霜淡笑着说:“小甜,净手。”

“二夫人,你这针扎得如此深,若不剜肉,怎么拔得出来?您还是让大夫人给你看看吧?”晴嬷嬷道。

苏欢欢期期艾艾的看季枭寒:“夜白哥哥,我怕疼!”

“怕疼怕死的人很多,他们去找谁说?”季枭寒没言明,但是指责的意思很明显。

苏欢欢难掩悲伤的咬着下唇质问季枭寒:“夜白哥哥,你真的要对我这样狠么?”

“你若信不过霜儿,就让别的大夫给你看看去!”季枭寒说罢,就要让季小马赶人。

苏欢欢虽然恨苏染霜,但是她也同样很清楚,苏染霜定是又本事的,交给别人治疗,一定没有交给她治疗效果好,所以她咬着牙忍着难堪说:“我治。”

虽然季枭寒说要将她丢到外面去,但是只要她苏欢欢想害苏染霜,就不愁找不到机会。

于是,苏欢欢答应了下来。

苏染霜冷然道:“你先等着,我去准备东西!”

苏染霜回到内室,从药箱的底层拿出来一个红色的瓶子,那瓶子里面装着一种药,一种能摧毁一个女人的药。

她踟躇着,自己该不该这样……

可是一想到苏梅云和苏梅云那个还没成型的孩子,苏染霜将牙一咬,就将那药混入伤药之中,端着托盘走了出来。

苏染霜替苏欢欢挑肉的时候,手法又快又狠,居然奇异的震慑了季老夫人。

她看着苏染霜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用匕首刷刷的挑苏欢欢的肉,看着她的手指瞬间起了一个黄豆粒大小的窝,鲜血流了一地,也流了苏染霜一手。

她就忍不住想,若是她真的将苏染霜逼急了,苏染霜杀她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毫不留情?

之后几天,季老夫人天天缠绵噩梦,梦里都是苏染霜如何如何杀她的场景,简直太可怕了。

而苏欢欢,已经疼晕过去好几次,又好几次醒过来。

苏染霜做好一切之后,果然穿针引线,将那枚绣花针从苏欢欢的手指里面拔出来,她拔针的那一瞬间,苏欢欢就经历了一次疼醒又疼晕过去。

苏染霜淡然替她包裹好,然后淡声说:“可以带走了!”

“她可是你亲妹妹,嫡亲的,你怎么下手如此……如此……”季老夫人在苏染霜淡然的神情下,一个恶毒的词语都说不出来。

苏染霜不以为然的笑说:“祖母若是觉得我歹毒,大可去找大夫问问,我处理的方法对不对,还有我这样处理,有没有报私仇的嫌疑。”

“我送祖母回去吧!”季枭寒看得出来,季老夫人被苏染霜治疗的时候的样子吓着了,虽然他气祖母裹乱,可毕竟是自己的亲祖母,是跟他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的人,他还是舍不得看她如此模样的。

老夫人在跟季枭寒回去的途中,颤巍巍的问:“夜白,她一直都这么狠么?”

“她一直很善良,若不是有人逼着她,她永远不会做残忍的事情!”季枭寒淡声道。

季老夫人一下子仿佛苍老了几十岁,走路都颤颤巍巍。

她推开季枭寒,淡声说:“你不用管我,回去吧!”

然后,季枭寒就看着她离开。

有时候,人是需要被残忍一些对待的。

例如,总是对别人残忍的人。

苏欢欢醒来的时候,周围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屋里也只点了一点烛火,十分黯淡。

这让她不由得想起自己以前在苏家的日子,以前她母亲在的时候,她身边仆役成群,呼来喝去,家里冬暖夏凉,从来都没有人敢这样怠慢她。

她现在就算想摆点架子,这府里那些狗仗人势的东西,也会因为她不得宠而不搭理她。

所以,必须要有钱!

苏欢欢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在侯府弄到钱,一定要在这里站稳脚跟。

苏欢欢受伤的事情,第二天传到了苏文轩的耳朵,他放下手里所有的事情,前去关切。

见到苏文轩,苏欢欢便将自己的遭遇哭诉了一遍,苏文轩连苏染霜跟苏梅云这样乖巧的女儿都尚且不爱,更何况苏欢欢?

他没有什么诚意的安抚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做事什么时候才能稳重些呢?你自己针扎进了手指,她帮你取了出来,你不感谢她就算了,你还责怪她,这事你与父亲说说也就罢了,若是跟别人说,只怕人家还说你不知好歹!”

“父亲这是想落井下石么?”苏欢欢一点面子都不给的看着苏文轩。

苏文轩看了苏欢欢一眼,淡声说:“我问过了,她的治疗一点问题都没有,你若是想说她半点是非,都不用她出手,自然就有人帮她收拾了你,你信不信?”

“可我不能让她就这样风风光光,我不甘心!”苏欢欢被苏文轩说到无力反驳,便开始撒泼。

苏文轩沉吟道:“你要做什么我管不着,但是你不能坏了我的大计,要不然……咱们就等着鱼死网破!”

“怎么,父亲是在为苏梅云的事情责怪我么?”苏欢欢看苏文轩的样子,就知道他在在意什么?

苏文轩冷冷的看了苏欢欢一眼,直白的说:“不管梅云是不是被你害得不能生孩子,我只要她在张家的地位保持,好在张庭之对她不离不弃,要不然……哼!”

听说张庭之对苏梅云不离不弃,苏欢欢便气的咬牙切齿:“她一个庶女,都已经都变成这样,张庭之还有什么可舍不得的?”

“这是最后一次,你跟苏染霜在季家怎么斗我都不管,但是你不要危急了苏梅云在张家的地位,听到没有?”苏文轩厉声道。

苏欢欢虽然不甘,但是现在苏文轩是她唯一的盟友了,她不敢轻易放手。

见苏欢欢听进去了,苏文轩这才离开。

苏欢欢幽冷的看着苏文轩的背影,咬牙切齿的说:“道貌岸然,你不在意任何一个女儿,到时候总要死在这几个你不在意的女儿的手里。”

然后,苏欢欢却陷入沉思,她之所以不被重视,一是她不被季枭寒宠爱,在一个就是她穷。

现在要去季枭寒那里得宠并不容易,但是要从季家捞钱……

就在苏欢欢绞尽脑汁想捞钱的事情的时候,春桃出现了。

她踟躇了半天,好像有事要说。

苏欢欢极其不耐烦的问:“有事就说!”

“二小姐,我方才听到一个消息,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春桃谨慎的看着苏欢欢。

苏欢欢就看着她,等着她说。

“就是,我方才在后院听到管家在跟一个送货的吵架,好像对方跟管家两人联手坑侯府的银子,但是好像出现了分赃不均,吵起来了。”春桃道。

苏欢欢不以为然的道:“就一个送货的货郎,有多少银子可贪的?”

“我问过了,那送货的送的可是府里大部分的东西,什么杂货也好,丝绸玉器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是他家送货,因为那是老夫人本家的人,所以价格一再抬高,府中也没人说什么,我从两人的言谈之中听到,光是一个月,他们就能从其中克扣不下五百两银子。”春桃道。

苏欢欢蹙眉道:“光是他一家就坑五百两之多,若是还有其他的,那……你这段日子不用管我起居,只管好好的去调查管家,我要知道,他每一年能从侯府克扣多少银子?”

“二小姐,这管家跟送货的可都是老夫人家的亲戚,您……您敢得罪老夫人么?”春桃吞吞吐吐的问。

苏欢欢冷笑:“我有什么不敢的?”

一盏风存 说:

嗯,这样的季侯侯我相信大家都喜欢的……吧!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