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公子原本想抓苏染霜头发把玩的手顿住,他的情绪也瞬间垮成阴郁的云,浓稠得让人看不清楚他真实的情绪。
苏染霜抬头看他,用她那双清澈透亮的大眼睛哀求他:“我只要见见她就好,哪怕一次,让我知道她还活着,就好。”
凌霄公子从苏染霜的**下来,一句话都没说,跳窗就走了。
苏染霜跌坐在地上,忽然觉得世界坍塌。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难以承受。
凌霄公子消失后,倒是许久都没有再出现过,苏家也因为苏欢欢的事情,陷入难得的平静。
苏梅云是最恨不能赶紧嫁人的,所以已经准备嫁妆准备得热火朝天。
苏文轩问苏染霜:“你是长姐,按理说应该你先嫁出门,要不你与侯爷商量一下,看……”
“不必,我与侯爷没什么好商量的,他什么时候说成亲就什么时候成亲,我不介意妹妹先嫁人。”苏染霜拒绝得很不留情。
可苏文轩要面子,他说;“你是长姐,怎么能让妹妹在你前面出嫁?”
“父亲,大夫人什么嘴脸你很清楚,若是搅合了张家跟苏家的姻亲,爹爹能不后悔么?”苏染霜问。
苏文轩就恨不得苏梅云赶紧嫁人,深怕出什么风波,这才催苏染霜的,听了苏染霜的话后,他再也不问苏染霜会如何想了,连忙说:“你说的也是,怎么着都要先让梅云嫁过去。”
于是,苏染霜躲过了第一次。
倒是苏欢欢,从张家回来后,真的老实了许多。
张家那边挺能耐的,居然没让那件事传扬出去,可能也正因为如此,苏欢欢才不在去追究张家,张家也再也没提起过那件事情。
苏染霜日常就是去看看画心,再然后,也没在见过季枭寒。
而新年,还是在苏染霜的不情不愿中来了。
除夕那日,苏文轩并未着急全家一起过节,他自己带着三夫人去了别苑过节。
二房有一家三口。
大房有一家四口。
宁远阁有家室的,苏染霜都放他们回家团聚去了,几个没家没去处的,苏染霜与他们一起吃了年夜饭,打发了红包后,就让他们各自休息去了。
她自己一个人打开窗户,坐在飞雪飘飘的窗口喝酒。
忽然,屋里的烛火被一阵风吹得东倒西歪,差点要熄灭,等火苗稳定下来后,凌霄公子站在苏染霜面前。
他伸手夺了苏染霜的酒瓶,淡声说:“不许再喝了。”
“为什么?”苏染霜冷然道:“我的事情,与你何干?”
“你根本不知道借酒消愁会给你身体带来多大的损伤,你这个疯女人。”凌霄公子气急败坏的说。
苏染霜冷笑:“我思念我母亲成疾,你知道对我身体又有多大的损伤么?”
“苏染霜……”凌霄公子像被触了逆鳞的野兽,一把将人推到墙上,低头就要亲。
苏染霜吓得一酒瓶砸在他头上。
一室酒香弥漫开来。
凌霄公子似乎没想到苏染霜能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他厉声道:“你敢这样砸我?”
“你敢对我无礼,我就敢砸你!”苏染霜试图逃出他的控制范围。
可凌霄公子却好像疯了一样的逼近苏染霜说:“为什么季枭寒这样伤害你,你还任他予取予求,而我却不行?”
“因为你不是他。”苏染霜平静的叙述。
她的话惹怒了凌霄公子,他将苏染霜压制在墙壁上,用手扣住她的下巴,恨声道:“那我就用强的,让你知道,谁才是你的男人。”
“救命……”苏染霜的话没来得及喊出口,凌霄公子已经亲了上来。
苏染霜只感觉到一阵冰凉的触感,接着就是让人恶心的触碰,她气的厮打凌霄公子。
可凌霄公子压根就不理会她,他克制得太久了,久到他觉得自己都已经快被蚕食了,所以他不想忍耐了。
苏染霜见伤害他无法阻止他,便从头上取了发簪,对着自己的脖子扎去。
就在她的簪子几乎触及到她脖子上的肌肤时,一个黑色的人影出现,一掌将凌霄公子打飞,然后反手夺了苏染霜的簪子。
凌霄公子被甩到柱子上,狠狠的撞击之后,又滑落下来,当场就吐血。
苏染霜看清来人后,吓得投入他怀抱。
“别怕,我在这里!”
是季枭寒。
他手里还拿着一把怒放的红梅,当苏染霜投入他怀抱的时候,他将苏染霜的簪子跟红梅一起丢到地上,紧紧的抱住她。
他现在还心有余悸,需要紧紧的抱住苏染霜,才能平复自己复杂的心情。
若是他来得在晚一点点,苏染霜就有可能自杀了,若是她死了,季枭寒不知自己还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
他紧紧的抱住苏染霜,安慰她也安慰自己:“没事的霜儿没事。”
“你怎么才来!”苏染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紧紧的抓着季枭寒的衣服,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亲人。
凌霄公子缩在地上,一边咳嗽,一边苦笑,看吧,在她面前,你是她死都不能让你碰一下的魔鬼,而季枭寒却是她全部的依靠。
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她简直……
简直怎么样?
凌霄公子茫然的想,“我能拿她怎么办?”
是的,他也不能拿苏染霜怎么办。
季枭寒亲了亲苏染霜的额头,柔声说:“你去**躲着,我给你报仇。”
苏染霜没动,她紧了紧手抱住季枭寒的腰撒娇:“你不要走,我冷。”
“好,我不走!”季枭寒紧紧的抱住苏染霜,然后转过身来,对凌霄公子说:“在我没改变主意之前,你最好给我滚出去。”
哈哈哈哈哈!
凌霄公子苍凉的大笑:“季枭寒,你就算抱着她又怎样,到最后你不也不敢要她么?”
“你在找死。”季枭寒眸色一寒,从苏染霜头上取下绢花,当成暗器,朝凌霄公子的胸口射过去。
凌霄公子一只手支撑着身体弹跳而起,躲过了季枭寒的杀招。
“我不想看见他,我们把这里留给他,我们走。”苏染霜不想再看凌霄公子。
季枭寒问:“为何不让我杀了他?”
“不能!”苏染霜摇头,坚定的说。
“为什么?”季枭寒咬牙,他差点就说出那句话了,你是舍不得他么?
可是现在的情况,他若是真的说出那句话,只怕苏染霜再也不会理他了。
所以,他没说。
凌霄公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邪肆的笑说:“因为,她想知道她母亲的下落,因为她想找到她母亲,而我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滚!”季枭寒气吞山河的喊了一声。
然后,院子里面悄无声息的出现了几个黑衣人。
凌霄公子咬牙看了在季枭寒怀里的幺幺一眼,不甘心的走了。
待他走后,幺幺从季枭寒怀里出来,低着头说:“抱歉,我……”
“有没有受伤?”季枭寒问苏染霜。
因为苏染霜低着头,他没看清楚她。
苏染霜低着头摇头,却把眼泪摇得四处纷飞。
季枭寒心疼不已,他抓住苏染霜的下巴,逼着她看着自己,却看见苏染霜的嘴角又被咬破的痕迹,那一瞬间,季枭寒眼里煞气逼人。
苏染霜不知如何应对,便踮起脚尖主动亲吻了季枭寒。
季枭寒愣住了。
“你嫌弃我么?”苏染霜凄惶的问。
季枭寒哪里会嫌弃她,他舍不得她。
见苏染霜难过得快要崩溃,季枭寒打横将人抱起来,丢到**后,仔细的用自己的唇描绘苏染霜的唇,在她嘴里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掩盖凌霄公子的痕迹。
到动情处,苏染霜拉着季枭寒的手放在自己的身上,她娇羞的看着他,眼里祈求他留下的信息如此明显。
明显到季枭寒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想将她嵌入怀中,再也不许她离开自己半步。
“你不后悔?”季枭寒咬牙问。
苏染霜笑着摇头,主动迎上来,咬住季枭寒的喉结。
嘶!
季枭寒紧了紧手,恨不得要掐断苏染霜的腰。
就在两人情到浓处几乎无法自拔的时候,门外响起烟花绽放的声音,惊醒了两人。
季枭寒被蛰到一样从苏染霜身上跳下来,他简直不敢看苏染霜现在的样子。
衣衫半解,双目旖旎。
“我走了!”季枭寒留下一句话后,朝窗口飞奔而去时,不小心撞了一下,将一扇窗户都撞裂了一半,但是他丝毫没有减速。
苏染霜从床榻上翻身起来,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衫,只看见季枭寒站在屋顶,有烟花在他头顶绽放。
而他刚好在那时候回头看了苏染霜一眼,苏染霜看到了眷念,也看到了恐惧。
所以,她走过去,在季枭寒没离开之前,伸手关了那扇窗。
她给了机会了,季枭寒还是不要她。
所以,她的矜持不允许她再纠缠不休。
可苏染霜回过头来的时候,却看见那一地的腊梅,她仿佛看见季枭寒小心翼翼的抱着花来找她的时候的样子。
那是不是,就是爱情的样子呢?
苏染霜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因为这些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苏染霜将那些梅花,连同那枚簪子还有绢花,一起丢进烧的正旺的火盆里,再也不看一眼。
那扇门终于在他眼前关上了。
那一瞬间,季枭寒眼眶泛红,但是长期形成的隐忍让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像个女人一样流泪。
但是他心里很清楚,苏染霜这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这样热情的。
可他也知道,自己跟苏染霜,注定是没结果的,所以他不敢也不能毁了她的后半生。
从苏家回去后,季枭寒大半夜去到军营,拉了一伙他信任的士兵,换上夜行衣后突袭了城中各大青楼妓馆,还有典当行酒楼,只要是跟凌霄公子有关的,他全都将其砸了个精光。
第二天一大早,风月关的人从沉睡中醒来,就看见各处商铺满面狼藉。
凌霄公子在一个时辰之前,就已经知道有人砸了他的所有铺子,他也知道是谁干的。
可他现在慵懒得很,什么都不想管。
黑衣不知凌霄公子干的混账事,就问他:“公子,要我去会会那个人么?”
“不必了,你惹不起他也打不过他。”凌霄公子笑着说。
黑衣冷冷的看着凌霄公子问:“是季枭寒?”
“是季枭寒!”凌霄公子回答。
黑衣咬牙道:“打不过也要打,他当我们是死人么?”
“可我昨夜差点强暴了苏染霜!”凌霄公子话音刚落,就感觉自己不受控制的飞了起来,然后又撞到墙上。
哈哈哈哈!
跌落下来的凌霄公子一边吐血,一边狂妄的大笑。
黑衣受不了他这样,紧紧的握着拳头说:“我说过的,我出卖苏姐姐那一次已经够了,你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伤害苏姐姐。”
“可我就是忍不住,我能怎么办?”昨夜季枭寒没哭,今天凌霄公子却哭了。
他说:“我若是能控制自己,我早就杀了她,一了百了了,可是我年轻时那么狠的心,现在却败给了一个连搭理都不愿搭理我的小丫头。”
“那你也不能……不能那样欺负苏姐姐。”黑衣见凌霄公子哭了,也很心疼他,可是想到他对苏染霜做的一切,他又气的牙痒痒。
凌霄公子情绪来得快隐藏得也快,他伸手对黑衣说:“过来拉我一把。”
“那你昨夜有没有伤到苏姐姐?”黑衣没过去。
凌霄公子想了想说:“没有吧,季枭寒来了,他跟你一样,把我打吐血了。”
“你活该!”黑衣走过去将凌霄公子扶过来,不解气的说:“下次你再欺负苏姐姐,我把你季枭寒没查出来的生意也一并给你砸了。”
“你到底是谁的人?”凌霄公子气笑了。
黑衣喏喏的说:“我谁的人都不是,但是谁也不能欺负苏姐姐。”
“那个小妖精,到处迷惑男人。”凌霄公子愤懑道。
黑衣将凌霄公子丢在床榻上,慎重的说:“我喜欢苏姐姐,是因为她给了我姐姐的温暖,我跟你不一样,我没那么龌蹉。”
凌霄公子又恢复了以前的慵懒,不正经的说:“男人么,能有几个不龌蹉的?”
黑衣不理他,生闷气走了。
黑衣走后,凌霄公子收起不经意的笑,淡声说:“他已经变心了,迟早有一天会因为苏染霜而出卖我们……”
“要杀么?”那个黑衣女人从暗处走出来,淡声问。
凌霄公子沉吟了片刻后说:“算了,我年纪大了,不喜欢打打杀杀了,找个机会,把他支到京城去,让他再也没时间回来,就可以了。”
“季枭寒这几日又在疯狂的查莫娘子的过去,要阻止他么?”女人又问。
凌霄公子冷笑着说:“怎么,你还能杀了他不成?”
“有何不可?”女人不屑的说。
凌霄公子幽冷的笑了笑说;“现在知道真相的人只剩下我跟莫娘子两人,她不会说,我也不可能会说,所以……让他去查吧,也算让她有个寄托。”
凌霄公子后面的话忽然变得柔和,黑衣女子听后,眸色一凉,眼里全是幽冷的杀气。
“小五,别动她,她不是你能动的人。”凌霄公子淡声说。
那被叫小五的黑衣女子沉默了一会儿,摔门出去了。
凌霄公子苦笑:“一个个的都不听话了,我年纪再大点,是不是就再也指使不动你们了?”
所以,是不是要加快进程了?
凌霄公子陷入沉思,他得想个万全之策,让季枭寒去死。
初二,苏染霜上街配药,听闻城中各大青楼妓馆赌坊当铺还有一应的酒楼茶馆都被人砸了,忽然就想起季枭寒来,会是他干的么?
苏染霜正在疑惑,凌霄公子那辆豪华的马车忽然出现在她面前。
苏染霜不安的后退一步,车帘子被人单手撩开。
凌霄公子那张苍白的脸露了出来,他不经意的笑说:“你放心,这是大街上,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苏染霜自以为自己与他没话可说,转身就要走。
凌霄公子叫住苏染霜:“霜儿,季枭寒砸了我风月关所有的生意,你不打算管管么?”
“你亲眼看见季枭寒砸你店铺了么?”苏染霜问。、
凌霄公子苦笑:“所以你是不打算管是不是?”
“公子说笑了,关我何事?”苏染霜说罢要走。
“那……我可就要报复回去了。”凌霄公子无所谓的话,却让苏染霜停下了脚步。
她冷笑着说:“你是在要挟我,说要对付季侯爷是么?”
“怎么,你要找人来抓我?”凌霄公告之继续笑。
苏染霜沉吟了一会儿后说:“为什么不能,我是朝廷的郡主,侯爷是朝廷的侯爷,你当着我的面要挟季侯爷,只要我振臂高呼,多的是人来抓你。”
“朝廷……”凌霄公子讽刺道:“只有你这样的孩子,才觉得朝廷是万能的。”
“你若是觉得是季侯爷砸了你的店铺,你只管去对付他,但是这话我已经听见了,若是他有什么闪失,我就找你,到时候你就不会仅仅只是被封店铺那么简单了。”苏染霜说完,就走了。
凌霄公子摸着下巴,异想天开的说:“这霸气,若是当了皇后,一定能管好整个后宫。”
苏染霜从街上回来后,就准备了药丸去了韩家。
韩家这里只是韩家在风月关的别苑,所以之前家中并无人管束韩天佑,可今日苏染霜再去,却见到韩美惜与韩综两人站在门口。
韩综见到苏染霜,连忙客客气气的行礼,但是韩美惜却还是愤懑不平,对苏染霜爱答不理。
“两位这是……”苏染霜忽然想到了,同样是姓韩,这几人一定是有亲戚关系的。
韩综道:“韩天佑是我堂弟,我们的父亲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原来如此,画心之前为了救我受伤,现在还不能离开,所以……我来看看她。”苏染霜含蓄的道。
韩综笑说:”苏姑娘请自便。“
说完,他不耐烦的喊了韩美惜一声:“不是要去见夜白么,还不走?”
听说两人要去见季枭寒,苏染霜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韩美惜正用极其不耐烦的眼神盯着她。
苏染霜无可奈何的笑了笑,没理会她。
去到画心住的院子后,果不其然韩天佑也在。
韩天佑看见苏染霜,就默默的站起来说:“不用你撵我,我自己滚。”
呃……
苏染霜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韩天佑走后,画心立马换上笑脸迎接:“小姐,大过年的,你怎么来了?”
“你药差不多要吃完了,我反正闲来无事,就来看看你。”苏染霜道。
画心拉着苏染霜的手说:“小姐,你真的想好要走了么?”
“呵呵,你怎么回事,这件事情不是早就已经决定好了的么?”苏染霜顿了一下说:“最开始就是无奈的开始,我现在若是赖着不走,那将来我怎么去面对悠悠众口?”
“那是你的爱情重要,还是悠悠众口重要?”画心问。
苏染霜笑说:“我若是不愿留在这里,那悠悠众口就不重要,可我若是继续留下,那悠悠众口就太重要了。”
“你不是一个会在意别人误解的人,你真正要离开的原因,还是侯爷吧?”画心道。
苏染霜笑了笑说:“除夕那夜,他来了。”
“然后呢?”画心总觉得苏染霜这里面有故事。
苏染霜说:“我以为那晚上我们之间会发生些事情,可是他最后还是走了。”
“那是小姐给自己的最后机会么?”画心问。
苏染霜笑:“不是,若一定要有个名目的话,就当是临别的礼物好了,可是他没收。”
“他没收,表示……”画心想说他爱你,可苏染霜不愿听这句话,她笑着打断她说:“你这段日子倒是被韩公子养胖了些。”
“小姐,我要跟你回去了。”画心坚持。
苏染霜歪着头问:“为什么,在这里不好么?”
“我怕你丢下我自己跑了。”画心说。
苏染霜无奈的笑:“你劝我,那你跟韩公子之间,又没有什么阻碍,又两情相悦,你干嘛不嫁给他算了?”
“谁跟他两情相悦?我怕你是脑子被门挤了。”画心气急了,说话都没了分寸。
苏染霜也不生气,就低着头闷笑。
画心意识到自己说话重了,讪讪的抓了抓自己的脸说:“人家跟他不是那么回事,你不要胡说。”
“是不是那么回事,你心里最清楚,我看的也比别人都清楚,画心……能爱的人,就好好的抓住了,千万不要放手,谁知道一放手,会变成怎样一番景象?”苏染霜别有深意的说。
画心点了点头说:“我会考虑的小姐话的。”
“我该回去了,这些日子苏梅云正在准备嫁妆,家里热闹得很,作为大姐,我也该给她准备些礼物。”苏染霜道。
画心随口问了问:“三小姐什么时候出阁?”
“初八!”苏染霜回答。
画心不说话了,她知道这个日子最应该给的应该是苏染霜,因为她是苏家长女。
季家。
韩家兄妹去拜访,季老夫人难得出席了宴会,季家祖父当年去京城历练,与韩家祖父结下深情厚谊,之后季枭寒的父辈,季枭寒跟韩综他们一大家子,关系都十分要好。
韩美惜看见季老夫人,规规矩矩的上去见礼。
季枭寒淡笑着对韩综说:“关了一段,确实不一样了。”
“还说,根本没变,她这是在老夫人面前卖乖。”韩综的语气很不好,脸色也不好。
季枭寒:“……”
季老夫人对韩美惜慈祥的笑,“哎呀,我们季家就是没个女儿,你看这三代单传,三代都是儿子,美惜小时候我就同你祖母说过,要认美惜做干孙女,谁知你家也就你一个丫头,搞得祖母都没认成这个甘孙女,这一眨眼,都这么大了。”
“祖母若是要认,现在也一样可以认。”季枭寒给老太太布菜。
季老太太笑说:“美惜愿意么?”
“我不愿意!”韩美惜站起来,死死的盯着季枭寒说:“夜白哥哥,我喜欢你你不是不知道,虽然苏染霜求得圣旨要与你成亲,但是我还是喜欢你,我不介意给你做妾。”
噗!
韩综没想到自己这个妹妹这么能耐的,还敢说要给季枭寒做妾,他气的当场拍案而起,“韩美惜,脸是个好东西,你记得留点。”
“我就是喜欢夜白哥哥。”韩美惜委屈巴巴的拉着季老太太的手。
季老太太还没来得及说话,季枭寒便说:“跟苏染霜的婚事,是我心甘情愿的,美惜你年纪小,夜白哥哥也不与你计较,但是你不能丢了韩家的脸,要不然你就辜负了你祖母你父母叔伯对你的疼爱。”
“为什么苏染霜都可以,我却不行,我到底哪里比她差了?”韩美惜抹着眼泪伤心的问季枭寒。
季枭寒顿了一下,幽幽的说:“因为她是苏染霜,是独一无二的人,是谁也无法取代的人。”
唔!
韩美惜捂着脸跑出去了。
季老夫人将筷子重重的放在案上,冷声说:“夜白,她是个女孩子。”
“霜儿也是个女孩子。”季枭寒说完,拍了拍韩综的肩膀说:“走吧,我们去喝酒。”
出来后,韩综问:“你们这是……你跟你祖母怎么还成仇人了?”
季枭寒将回来之后发生的事情都跟韩综说了一遍,最后,他沉吟了一会儿,还是将苏染霜要走的事情跟韩综说了。
韩综听后,惊讶得不得了:“我去,那可是天家赐婚,她要是逃走,可是要杀头的大罪啊。”
“她走,自然会以自己已经死亡为由,然后……再也不会回来了。”想到自己以后再也看不见苏染霜,季枭寒的心里空落落的还揪着疼。
韩综同情的看了看季枭寒说:“那你……那你怎么想的?”
“天佑知道,我跟她真的不能……所以,放她走吧?”季枭寒说。
哎!
韩综感叹:“你们俩啊,真是孽缘。”
“走吧,喝酒去!”季枭寒带着韩综去了酒楼。
同时。
苏染霜从韩家出来,她出来后,要经过一个人相对较少的地段,加上过年,大家都忙着走亲戚,所以街上人很好。
苏染霜走着走着,忽然感觉好像有人跟着自己。
她回头去看的时候,又什么人都没有。
可她再回头走路的时候,身后就多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
苏染霜对危险特别敏感,她能感觉到自己被人跟踪了,所以加快脚步朝外面走。
可是这条道稍微有点长,苏染霜走快了,后面的人也加快脚步跟了上来,苏染霜听见对方的脚步声跟着急切,吓得跑了起来。
她跑,对方也跑。
苏染霜一紧张,踩到了自己的裙摆,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那人就停了下来。
苏染霜回头,只看见一个乞丐,正鬼鬼祟祟的跟在她身后,见苏染霜摔倒,他有些局促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你要做什么?”苏染霜只能抓着自己的银针,强装镇定的问。
那乞丐喏喏的问:“您是远安郡主么?”
“是!”苏染霜回答。
那乞丐忽然双膝跪地,哀求道:“郡主殿下,您能不能帮我个忙?”
“你这是做什么?”苏染霜被这转变吓蒙了。
那乞丐说:“我娘亲病了,他们都说您是大夫,我想求你帮我娘治病,我没有钱,大夫不给我娘治病,我只能跟着你了。”
苏染霜:“……”
她不敢跟去,因为她遇到过太多对她不公平的事情,所以她不敢,但是苏染霜将自己的钱袋子取出来,放在地上踢过去给那乞丐:“你若没钱了,去找我拿都可以,但是……我不能跟你走,你也可以将你娘送到我家去,我也可以帮你治病。”
那乞丐将苏染霜的钱袋子抓在手里,磕头道谢:“谢谢您!”
然后他拿着钱袋子跑了出去。
苏染霜笑了笑,回头的时候,她前面却悄无声息的站了一个蒙面的黑衣人。
与此同时,那乞丐跑出去的时候,刚好撞到跟季枭寒一起来喝酒的韩综身上,乞丐的钱袋子刚好掉在地上,韩综将钱袋子捡起来,一看是姑娘家的东西,就问:“小子,哪里偷的?”
“不是偷的,是人家给的!”乞丐有些慌。
季枭寒看到钱袋后,一把抢过去,冷声质问:“在哪里抢的?”
“不是抢的,是苏小姐送……”
“在哪里?”季枭寒问。
那小乞丐吓着了,指着隔壁街说:“就是后面那条街。”
季枭寒钱袋子都顾不上了,朝苏染霜所在的那条街跑去。
当他人到的时候,苏染霜已经不在原地。
地上只留下一把长剑,还有一摊血迹。
“霜儿!”季枭寒大喊一声。
可是,街道上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
韩综跟过来,见地上有一把剑,还有一摊血,连忙退回方才的大街上,将那个跑了没多远的乞丐抓了起来。
季枭寒跪在地上,看着那摊血迹。
他不知那是不是苏染霜的血,但是看到那摊血的时候,季枭寒却腿软了。
不过片刻,他站了起来,疯狂的在街头巷尾到处寻找,他不相信苏染霜会死,只要没看到苏染霜的尸体,他都不相信。
可是季枭寒翻遍了街头巷尾,都没找到苏染霜。
韩综见他疯了一般,不得不回去找韩天佑,让韩天佑带人去找。
韩天佑的人满城寻找,也没见苏染霜的踪影。
……
季枭寒知道,那个乞丐是最后一个见苏染霜的人,他一定知道什么。
所以季枭寒将人抓回衙门,将人关在地牢问:“说,是不是你杀了霜儿。”
“我不是,我没有!”那乞丐吞了吞口水说:“我没有杀苏小姐,我怎么可能杀她。”
“那你钱袋子是哪里来的?”季枭寒问。
那乞丐说:“我是跟了苏小姐一路,但是我只是想求她去帮我娘治病,但是苏小姐似乎害怕我,她就把钱袋子给我了,还说自己不能跟我走,但是可以给我钱,也可以让我带我娘去找她,她会给我娘治病,侯爷,我娘病了,求你放我回去吧,我再不回去,我娘就没了。”
“你说,你见霜儿的时候,她还活着?”季枭寒问。
那乞丐点头说:“她虽然摔倒了,但是没伤着,我也没敢伤她,真的侯爷。”
“那你见到她的时候,她周围还有谁?”季枭寒又问。
乞丐仔细回忆了亦喜爱说:“没有,那条街没人,除了我就是苏小姐。”
季枭寒不相信。
那乞丐着急了,便说:“侯爷,您想想,就算我真的抢了苏小姐的东西,我也不至于杀人吧,就算我杀人,那尸体也应该还留在当场吧?”
季枭寒只是杀气腾腾的看他,并未说话。
那乞丐急的满头大汗,他哀求道:“侯爷,我求求您了,我真的要回去给我娘治病,您若是不相信,您跟我去看看,我娘真的病了。”
“小马,你带他去看,若是他说谎……杀!”季枭寒说罢,又出门去了。
韩天佑的人在城中各处寻找,也没见有人看见过苏染霜,韩天佑现在比季枭寒还紧张,苏染霜每隔几天就要去看一次画心,若是真的没了,画心找他要苏染霜,他去哪里给她找。
季枭寒找到韩天佑的时候,冷然问:“有什么线索么?”
“没有,没有人看见苏姑娘。”韩天佑道。
季枭寒颓然的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他说:“我最怕的就是她遇到那个神秘杀手,那个人不是人。”
韩天佑脸色一白,他想起来了,画心曾跟他说过,那日打伤画心,又掳走苏染霜的,就是那个杀手。
“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带着个面具,说话很轻浮。”韩天佑问。
季枭寒问:“你认识?”
“画心之前跟我说过,之前打伤她,带走苏姑娘的那人,就是他。”韩天佑道。
季枭寒怒极,一圈砸在墙上,那墙瞬间就被砸了个大坑。
韩天佑:“……”
“我去出动军队,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抓到。”季枭寒已经失去理智了。
韩天佑道:“夜白,你冷静点,若是真的是那个人,画心那样的高手,尚且在他手里过不了几招,士兵找到他也无用,若是让人知道苏姑娘被人劫持,你让她以后怎么做人?再说了,你确定你的人,真的能比我的人更厉害?”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我只要霜儿活着,其他的我都不管了。”季枭寒痛苦的说。
韩天佑无奈的拍了拍季枭寒的肩膀说:“苏姑娘这么大个人,那个人平白无故的带走,是不可能的,风月关谁不认识她,我有个大胆的设想,他们会不会是原地消失的。”
听完韩天佑的话,季枭寒箭一般的飞奔而去。
韩天佑无奈的跟了上去。
季枭寒回到原地,那摊血迹已经干涸,变成了红褐色。
季枭寒轻轻的刨开路边的积雪,在四处都刨开一部分,可是刨了三个方向,完全没看见任何东西。
在最后一处,季枭寒终于在积雪层的中间发现滴落的血滴。
韩天佑跟上来问:“你找什么?”
“我当时太着急,没细想,你看过现场的血没有,都是喷射状的,证明伤着受了重伤大出血,即便现在是冬天,但是那样大的创口,不可能瞬间止血,一定会留下血迹。
若是有人刻意除掉一层,我们从表面上是看不见血迹的,但是半个月前,一次积雪之后,出了一天的太阳,当夜却气温骤下,留下一个冰冻层,那些血迹浸不下去,就留在这里,我们顺着血迹找过去,一定能找到。”
季枭寒一边解释,一边小心翼翼的扒开积雪。
韩天佑见他急切,也蹲下来帮忙一起挖。
虽然他觉得季枭寒的方法傻,但是现在来看,也只有这个傻办法了。
两人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顺着血滴的方向,扒拉开雪层,露出里面的血迹来。
大概是因为天气太冷,血液凝结得太快,越到后面越难找到血迹。
最终,那些不怎么清晰的血迹消失在一个幽暗的小院子前。
一盏风存 说:
玻璃渣里有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