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起来,孩子们呢?现在情况怎么样?你不要哭,你和我说什么情况,好不好?”安染的泪水几乎控制不住。

她的世界好像都要坍塌了。

不要有事!

不要有事!

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

刘姨已经哭成泪人了,上气不接下气的紧抓着安染的手,“我……我们坐在车里,突然……一辆车过来了……然后小彦被扔了出去!”

“什么?你和阿南也在车里,对不对?阿南呢?他怎么样!”安染的脑子一片空白,混沌。

提到阿南,刘姨的脸上布满了惊恐,“阿南当场死亡,他为了保护小彦,他是为了保护他!”

“小朵呢?”

阿南当场死亡了!

小彦有多么严重?

小朵呢?

小朵会不会有事。

“小朵没事……只有一点擦伤,因为她当时坐在安全座椅上。所以安全座椅保护了她!”想想,她都惊魂未定。

“小彦为什么没有坐安全座椅!你不知道安全座椅的重要性吗?你为什么不让他坐!他有什么三长短怎么办!怎么办!”

安染的心被人狠狠地揪着,疼到无法呼吸。

现在陆霆昱又不在。

她要怎么办?

陆小彦会不会有事。

她的脑子像是浆糊,搅成了一团。

她几乎要崩溃。

全身无力的靠着墙,身体里所有的力量好像被抽空了,根本站不住。

心脏更像是缺血了般难受。

看着亮起的急救室灯,她急得手心里全是汗,焦躁不安,害怕,惶恐。

几十分钟,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根本无法淡定。

“谁是安小朵的家长!先过来领人!快!”

护士忽而在走廊上喊道。

安染听到安小朵的声音,撒腿就跑过去,“我是,我是她妈妈。”

“安小朵只是一点擦伤,只是吓得够呛。家长安慰一下。男孩我们还在抢救,请耐心等待。”说完,护士把轮椅推到了安染的手里。

安小朵在看到安染之后,直接扯开了嗓子大哭,“妈妈……好多血!血!好多血……阿南哥哥……阿南哥哥不在了……还有陆小彦……他全身都是血。妈妈,你救救他!妈妈……”

再懂事的孩子,在这种刺激下,也不可能冷静。

被缠绕在噩梦中。

久久的脱不开。

安染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抱紧了轮椅上的安小朵,声音嘶哑的安慰,“医生叔叔在救,哥哥不会有事。小朵别怕,小朵别怕。”

在母亲怀里的安小朵,情绪渐渐的稳定,却还是不停的抽抽着,泪水像是断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不断的往下掉。

安染抹了抹她的泪水,亲了亲她的脸颊。

可安小朵的情绪还是不行,真的很激动,很激动。

安染哄不住了。

她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处理,看了一眼刘姨。

她明白的过去找了医生。

让安小朵先睡一觉,情绪稳定一下。才是最重要的。

随后医生来给安小朵打了一针,没有一会儿她就在她的怀里睡下了。

她这样激动的哭闹,根本是不行的。

看着安小朵彻底的在刘姨的怀里睡着,安染这才慢慢地起身。

先去了医院的太平间。

认了阿南的尸体,随后让管家联系了他的家人。

家人倒是很淡漠,仿佛没有什么感情。

后面安染才知道,他们家的孩子太多了。所以阿南小小年纪就给家人安排到了陆家来照顾陆小彦。

想到那些冷漠的家人,还嚷嚷赔偿的家人。

安染心痛不己。

看着躺在那里,身体冰冷,不过刚十七八岁的孩子,她心如刀绞般的难受。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薄情的家人。

真的是他们的孩子吗?

面对自己孩子的死,不是让他安息,而是想着要赔偿款。

且狮子大开口。

陆家不缺钱。

可是心疼阿南有这样的家人。

还有陆小彦。

虽然和阿南认识不久,可是感情非常的深,像是好哥们的那种。

现在阿南出事儿了。

他能不能接受啊。

只好和管家,刘姨一起商量着隐瞒。

包括安小朵这里也一并的隐瞒。

忽而急救室的门开了,护士满头大汗的走出来,“陆小彦的家人,有没有谁是O型血,我们医院的血袋不够,从其他地方调,来不及了。所以先让你们家人献血。要O型!”

安染当即想也没想,就走上前,“我是O型,我来献血!”

正好她也可以进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那赶紧去做检查,然后再进来。”

“好!”

安染立即和护士去做了检查。

而抱着安小朵的刘姨,微怔了一下。

安染是O型?白铃是AB型?为什么陆小彦会是O型?

她以前是护士,所以才会做了陆小彦的保姆,一直带着他。

这不对。

陆小彦不是白铃的儿子。

倒像是安染的儿子。

因为陆霆昱是O型,安染是O型,那么陆小彦是O型,那一点也不奇怪。

刘姨是陆小彦的保姆,所以把陆家家人的血型,还有病史都掌握得非常的清楚,因为要对孩子的身体监测。

想到这里,刘姨更加的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因为爸爸O型血和妈妈AB型血,只可能出现A型和B型血。

刘姨再想到了陆小彦小时候,白铃对他的冷漠!

还有母乳的问题。

白铃不知道是没有母乳,还是拒绝母乳。

她虽然照顾陆小彦,可是她从来不让她靠近一分。

有一次她抱着去喂奶。

她没奶,不用喂。

为了漂亮,她能理解。

可是她也没有喝退奶茶,就没有奶了。

当时她只是一个佣人就没有过问那么多。

陆小彦在她的手上,就是她拿奶粉一点点喂出来的,各种抚触,洗澡,日夜的照顾。

白铃这个亲生母亲从来没有插手过。

有时候陆小彦哭得厉害了,她甚至对他大呼小叫,直言要再哭,把他丢出去。

再到长大了一些。

陆小彦几次想要让她抱抱,她都是厌恶的推开。

要不是以各种理由为借口,把她推开。

现在想到这些,不禁感觉到奇怪。甚至是有些诡异。

刘姨不敢再揣测下去,细思极恐惧!

嗒嗒。

凌乱的脚步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