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别求他
晚上回去后,得到了薛庭的消息,“冷三少的骨髓跟陵寒是匹配的。”薛庭表情有些许激动,坐在陵寒对面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冷溪一下子也惊喜得有些发愣,半秒钟之后,她难掩激动的道,“真的吗?那是不是证明陵寒有救了?”说着,那瞪着的大眼睛中都含着惊喜的期待。
薛庭认真的点了点头,“根据陵寒的病情我这几天研究过,也制定了一套手术方案,换骨髓和胃癌手术一起做,同时康复有助于互相协调。”
冷溪激动得呼吸都有些喘,眼睛睁得大大的,那是希望的曙光,“那太好了,一切就麻烦庭哥了。什么时候做手术,我们能帮些什么吗?还有手术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百分之七十。”薛庭回答。
冷溪刚才激动的表情一下子担忧起來,“百分之七十啊……”为什么不是百分之百,关乎陵寒的生命,就算有百分之零点几的冒险几率,冷溪也觉得好危险。
陵寒看着冷溪由惊喜到失落的表情,他将她的手拿在掌心里握了握,淡淡笑了笑,“医学上面百分之七十的几率已经是很大把握了,薛庭能说出百分之七十就证明他胸有成竹。”说着看了薛庭一眼,那是一种肯定和相信的眼神。
其实陵寒自己对手术成不成功沒多大担心和兴趣,他早已经在心里接受了自己会死去的事实,对于死亡已经沒有半点畏惧了和紧张了。只是看着冷溪这么为他担心,他又舍不得。
薛庭赞同的对陵寒笑了笑,“沒错,只要我敢动刀,就已经在心里有底了。”
冷溪这才又抬起头,精神了不少,“真的吗?那什么时候可以手术?”
“哼,想都别想,我不会捐骨髓给他的!”冷溪的话刚刚说完,就听见门口传來一个冷哼,口气冲冲的。
转头看去,却见冷三少,冷苏烟还有何泉走进來,冷三少走在前面,冷苏烟和何泉走在后面,明显冷三少是她们两个软磨硬泡推进來的。
“你说什么话!他是你哥哥,你不捐骨髓给他你捐给谁!”冷三少的话落后,何泉严肃的呵斥着他。
“闭嘴,我才沒有他这个哥哥!”冷三少冲何泉怒吼道。
“该闭嘴的是你!”何泉还沒來得及说话,就见紫凤被楼叔扶着,拄着盲杖一脸恼怒的朝冷三少走來,“我不管陵云天年轻的时候造了什么孽,但你是既然是陵家的子孙就要为陵家尽心尽力!你身上流着陵家的血就必须要还回來!”紫凤在距离冷三少一段距离的地方站定,恼怒的跺了跺盲杖,说的话有力而铿锵。
“你搞清楚状况,谁承认是陵家的子孙了,我才不稀罕你们陵家!”冷三少冲紫凤愤怒的吼道。
“闭嘴!”刚吼完,冷三少就感觉一记很烈的拳头砸在他脸上,打得他头骗偏过去,眼冒金星。
“陵家不稀罕你,说话客气点!”陵寒凌厉着眼,一脸冰霜的对冷三少道。
他从小就对紫凤恭恭敬敬的,尊重自己的母亲如此,他又岂能容忍别人对自己的母亲不敬?
冷三少猛地转过头來,一双眼愤怒得发抖瞪着陵寒,气得呼吸都隐忍得重重的,将所有愤怒用眼神瞪出來,“不稀罕那是最好了,正好我也讨厌姓陵的,正好你就快要死了,死得好!”
“冷三少!”又一巴掌随着何泉无奈的呵斥而落在冷三少脸上,“你怎么能这么大逆不道说出这样的话!是我们对不起他们母子,是我们亏欠了他们太多。我们得还,你不明白吗?无论你是不是陵家的子孙,这个骨髓你必须捐出來!”何泉稳声有力的说着,拧伤着表情,呼吸急促。
冷三少转过头來,咬牙恨恨的瞪着何泉,“那是你欠他们的,不是我!”
“你给我闭嘴!”何泉被冷三少打击得身体摇晃,头都发晕了,她向后摇晃了几下,感觉自己很无力,噗通一下跪在紫凤面前,“紫凤是我对不起你,早年剥夺了陵云天的爱情,后來还剥夺了陵云天对陵寒的父爱。明知道他是去美国找你们的,还情不自禁的跟他见面跟他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无论怎样都难以赎罪,我只求我下辈子诵经念佛,为陵家为你祈福念经报平安來偿还我的罪孽。冷三少他年轻不懂事,他心地是善良的,对于他的冒犯,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何泉满脸愧疚说着赔罪的话,无奈而又痛心,泪水不自觉的滑落在脸庞。
看何泉毫无尊严的跪在别人面前,冷三山咬牙切齿,拳头捏得很紧,“你给我起來,不然我以后沒有你这个妈!”
“哥,你别这样,妈妈她是为你好,你怎么就不懂呢。”旁边冷苏烟拉了拉冷三少的衣服,劝着他。
“滚开,你懂什么!”冷三少愤怒的一把掀开冷苏烟,冷苏烟猝不及防猛烈的朝后退去,正好被侧面站着的薛庭快步上前几步接住了她,“沒事吧。”
冷苏烟心有余悸的摇摇头,“沒事。”说着,站直了身子,拧着眉一脸的忧心。
“逆子,简直大逆不道!”听着现场的动静,紫凤跺了跺盲杖,对冷三少很是愤慨。
“我就是逆子怎么了?我从小有父亲跟沒父亲一样,逆了还不是你们一手造成的!”冷三少立马愤怒的吼道。
对于冷三少这个态度,陵寒愤怒,捏着拳头正要揍冷三少,冷溪先他一步挡住了他冲动的手,陵寒转头就见冷溪朝他摇了摇头,让他不要冲动,陵寒蹙着眉也很恨的收了拳。
只见冷溪一脸平静的走到冷三山面前,“你这是在怨恨吗?怨恨自己从小沒有父亲?”
冷三少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我沒这么说。”
冷溪却是扯唇轻笑了一下,“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自己。如果像你这样从小不愁吃不愁穿在温室里长大人还在抱怨别人对你不公平的话。那其余的人怎么办,陵寒原本应该有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可后來他被无情的赶出家门,还背负野种的骂名,几岁起他就从來沒有感受过父爱。他又有什么错,凭什么要忍受这样的痛苦?可是你看他抱怨过什么吗,他什么都沒有说,甚至在陵爸爸死后,他那么痛苦,为什么?因为他有父子亲,不论怎样,陵云天始终是他的父亲,那是割舍不断的血脉和亲情……”
“你不要跟我说这些。”冷三少不愿意听下去,一眼都不去看她。
冷溪继续道,“冷刀虽然对你很坏,但他却从來沒有少你什么,从小到大你衣食无忧,还有一个生怕你出办点事的母亲时时呵护着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还有什么理由埋怨别人沒有给你最好的爱?”
“我叫你别说了!”冷三少情绪有些波动,他知道何泉从小就对他好,这一切他都知道。可是他痛恨,痛恨冷刀对他的虐待和冷漠。明明冷刀是他父亲,为什么要如此对他,这些年來他心里一直不平衡,父亲就在眼前却得不到父爱的感觉沒人能受得了。于是他的心理就越來越扭曲。
冷溪不听他的继续说道,“你渴望这个世界谁都对你公平对待,可这个世界又有多少公平可言?就拿我來说,我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爸妈是谁,被扔在一个山村野外,9岁起就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甚至为了生活费每天过着苟延残喘的生活。我又做错了什么,难道就是因为被不该生的父母生下來我就要背负这样的命运吗?”
听着冷溪的话,旁边的何泉捂着嘴泣不成声,她知道她对不起这个女儿,她不配做她的母亲。
“可是我有抱怨吗?”冷溪反问,自问自答的摇了摇头,“不会,我从來不去抱怨任何人。父母给我了生命我应该感谢他们,每个人的出生无法选择,那为什么不去适应和接受自己的身份呢?怨天尤人只会给自己增加痛苦给别人增加痛苦,又何必呢?所以三少,别在挣扎了,你内心里还是接受陵寒这个哥哥的。还是在为他担心的,为什么要违背自己的心呢?”冷溪晶莹水澈的眼眸盯着他,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
冷三少呼吸有些乱,眉宇紧紧的拧着看着她,仿佛在做着内心的挣扎,他在乎陵寒吗?真如冷溪所说他已经接受了陵寒是他哥哥的事实了吗?不,不可能,他恨陵寒,最恨这个男人了,是他杀了他的慕容大哥,他怎么可能在乎他!
“你算什么,凭什么來教育我!别以为你很了解我,我告诉你冷溪,别在我面前自以为是!”冷三少固执的对视冷溪,说得脸颊有些发抖。
“冷三少,你别这么固执好不好……”冷溪也有些着急了,拧着眉头正要说什么,却被陵寒拉了过去,“别说了,溪儿别说了。不求他,他愿意给这个骨髓我还不一定愿意要。”陵寒拉着她的手,眼神温柔而担心的看着她。
他不愿意她为了他在别人面前低声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