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别人卖高价粮的时候,宋记卖的粮食便宜又管饱。

当别人恢复粮价,宋记又开始卖种子、卖肥料、卖灭虫剂···

“真是没人活路了!”陈掌柜恨啊,当时怎么就停了姜美凤的怂恿,去屯粮,最后亏得裤子都快没得穿了。

现在呢,姜美凤拍拍屁股走人了,他们这些商户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爹,要不咱们也去买些玉米和土豆种子,咱找人种,种好了也去卖种子。”其子建议。

陈掌柜,“等我们种好了,这些玩意都成烂大街了,还能卖到什么钱?”

农民们有了头一茬种子,再后面自己挑选好的留种,也就不需要买了,哪还有什么稀罕的。

这一波红利吃不到,以后也吃不到了。

“但肥料和灭虫剂不是都得用嘛。”其子再次建议。

陈掌柜沉吟一瞬,觉得还是不妥,“百姓家,谁都有大粪,谁家也不缺。”

“那肥料也不知道是不是如传言中的那么神,且再等等看吧。”

这一等,等来了姚县令。

宋记在粮荒时,推出平价粮食,后又不藏私,将玉米和土豆两种高产庄稼教给他人。

人们口口相传,整个康城一半以上的农户都来宋记买玉米和土豆种子。

清晨的阳光柔和而温暖,照在宋记的牌匾上,给人一种踏实而宁静之感。

姚县令站在宋记门外,对宋星辰赞赏有加,“星辰,你真是好样的!我已经向皇帝言明你的功绩,皇上特赐你一牌匾。”

说罢,命人将马车上的牌匾拿出来,掀开上面的绒布。

“这可是皇上御笔亲赐,是对你造福百姓的肯定和嘉奖。”

姚县令说完之后,迎出来的宋星辰和家人们都愣了愣,谁也没想到姚县令亲自来了。

姚县令来了也就算了,竟然还带来了皇帝亲赐的牌匾!

何等的荣耀啊!

大家一时间都懵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茫然。

姚县令见状,笑呵呵道,“还不快快谢恩!”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忙趴下磕头,谢恩。

却因为没有经验,说得乱七八糟,各种各样的都有。

“谢皇帝赏赐!”

“多谢皇上!”

“谢主隆恩!”

···

“哈哈哈哈。”等到大家起来了,姚县令笑着命人将皇帝亲赐牌匾挂上。

宋星辰,“大人,这御赐之物就这样随随便便摆在外面,不会被人偷了吧?”

这可是皇上写的啊,得值多少钱啊,要是不小心弄丢了,会不会掉脑袋啊?

姚县令听完她的担忧,又是“哈哈”笑起来,他捋着胡子,大声道,“陛下亲赐,谁敢偷?可是株连九族的祸事。”

闻言,围着看热闹的路人纷纷露出敬畏之心,再看那匾,仿佛就看到皇帝似的。

而宋星辰知道,这匾肯定不仅仅是因为她卖平价粮食得来的。

“不错。”姚县令十分欣赏她的聪明,道,“这次扳倒了刁立,朝廷顺藤摸瓜,抓住了朝中好几名巨贪。皇上记得你的功劳,当然给予恩赏。”

姚县令说的言简意赅,家人们听了与有荣焉,兴奋得无以复加,夸赞皇上是明君。

只有宋星辰心中却是隐隐不安起来。

“星辰,被皇上赏赐,不是好事吗?”沈彻不解。

宋星辰紧锁着眉头道,“或许是我思虑过多了,总觉得我们这次太高调了。”

其实她只是出了份绵薄之力,却被姚县令捧到了皇帝面前,得了赏赐。

她知道姚县令是好心,想让她以后不被人看清。

树大根深,朝廷中的大官因此而下狱,跟随这些大官的小娄娄不可能被尽数入狱。

那么,会不会有人将气撒在她头上?会不会有人徇私来报复?

沈彻本来还挺开心的,听完她说的,面色一点点沉了下去。

十分有这个可能。

若是真要来报复,很好找。

循着宋记,一打听,宋家没一个能跑得掉。

虽说这种可能不大,但防患于未然,就怕又小人从中作梗。

“明日我就去跟姚县令说一声,咱将那牌匾给撤了。”沈彻道,“以后也别提咱们的名字。”

说到这,他又安慰道,“别担心,如今姚县令将康城管的很好,皇上已经将康城的税课司也交由他一并管理。

如今在康城,只要是姚县令想护着的人,绝不会有人为难。

况且,京城离这里十万八千里,贪污一案关系众多,咱们都排不上名。”

“也是哦。”经由沈彻这么一说,宋星辰也觉得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

沈彻见她面容不在忧愁,将人抱进怀里,亲了又亲,粗哑的声音在耳蜗边盘旋。

“卿卿,忙了一天累坏了吧,我给你揉揉。”他说。

沈彻虽然长了对粗糙大掌,但很会拿捏力道,每次按摩都让人很舒服,宋星辰拒绝不了。

舒服的哼出一声,宋星辰闭上眼,问,“我一直没问你,你怎么总在私下里喊我‘卿卿’啊?”

闻言,沈彻大掌一顿,刚毅的俊脸上爬上一点红,他将宋星辰翻了个面。

面朝他躺着,而后捏她的小腿,大腿···腰窝···

“卿卿···”

后来宋星辰才知道,原来这‘卿卿’在古代就是男子对心爱女子的一种亲昵的称呼,很像现代的‘宝宝’‘宝贝’之类的。

要不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偏偏对上她这个没文化的,等于是对牛弹琴。

沈彻那晚喊了多少个卿卿,宋星辰已经不记得了,只是,每一次顶峰的时候,他都会喊一遍。

后来,宋星辰顿悟了,结束的时候,一问,还真是。

为了一个答案,宋星辰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她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秋收暂时告一段落,也是时候去吃喜蛋了。

“今早我去看过了,东山一号的玉米大概还要几天才能吃,咱趁这个时候去正好。”沈彻呼噜噜喝了一大碗玉米渣粥,两三口一个土豆饼。

赵兰芝将几只老母鸡绑好,放在牛车上,她看了眼楼梯口,又瞧了瞧沈彻道,“待会我跟大舅他们先过去,你等星辰起来了,在一起去。”

沈彻三两下吃好饭,点头应是,刷洗了碗筷,往外面走。

“你去哪哩?”

“我去给星辰买几个肉包子。”沈彻回。

赵兰芝欣慰,好歹知道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