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丽靠上了刘江,顿时觉得人生一片光明。她说话响亮了,走路带劲儿了,连放屁都嘎嘣脆儿了。这不,刚到办公室就想到要问候一下她的新情人,发了一条甜腻腻的短信给刘江。
“刘哥,昨晚有没有梦见妹子我呀?我可是不分白天夜晚,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你。”
短信发出去了,半天没接到回复,吴小丽又追了一条过去。
“哥,忙什么呢?妹子想着您呢!”
又等了半天,还是没收到回复,吴小丽着了恼,拿起手机噼噼叭叭打了一串字。
“刘哥,怎么,这么快就把妹子给忘了?昨儿个晚上还好得跟什么似的呢!今天就这么冷面冷心了?”
这条短信发出去不到半分钟,刘江马上打来了电话。
“吴台长吗?我是刘江……”
“啊,是刘哥!怎么还台长台长的叫?你应该叫我吴妹或者是小丽。”
刘江克制着情绪说:“吴台长,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谈?”吴小丽说,“好啊!你想谈多久就谈多久,你想怎么谈就怎么谈。”
刘江强调说:“我想和你严肃地谈一谈。”
吴小丽板着脸说:“我一直都很严肃!”
刘江被她的口气震了一下,叹了口气说:“好吧,吴台长,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我们出来坐坐吧。”
吴小丽说:“你要是叫我吴台长,我就没空,你要是叫我吴妹或者是小丽,我就有空。”
“吴台长!”刘江严厉而无奈地说,“吴台长,我请你郑重回答我的问题。”
“唉呀,刘哥,放松一点嘛!”吴小丽嗲声嗲气地说,“您啊,总是这么严肃的样子,什么事情都是这么正儿八经的,多累呀!您面对属下的时候要端着架子,面对妹子我的时候,那就可以放松身心,露出男儿本色嘛……”
刘江越听越气:“我什么时候在下属面前端着架子了?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啊?今天晚上七点半,夜色咖啡厅,来不来随你的便!”
夜色咖啡厅是一家以中产阶级青年男女们为主流消费对象的咖啡厅,刘江选择在这里约见吴小丽,是因为他社交圈子里的人,几乎没人会到这个地方来消费。
七点半,吴小丽准时到了。她上身穿一件猩红色绒布外套,下身穿一条麻色铅笔裙,化着浓艳的妆。看她通体的气派,也是花了些时间和金钱打造出来的,可刘江看着就是觉得不舒服,至于到底是什么地方让人不舒服,他一个男人,看不懂女人繁复的时装款式,也不懂女性穿衣法则,他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刘江看了看吴小丽,两眼一闭,心想:别说我刘江一向正人君子,就算不是正人君子,要找情人,也不会找这个档次的情人。
吴小丽媚笑了一声,撅着猩红的嘴唇说:“没想到刘哥这么有情调,选了个这么浪漫的地方。刘哥是有什么好事要跟妹子说吗?”
刘江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请吴小丽不要靠得太近。吴小丽讨了个没趣,懒懒的往旁边让了让。
刘江向对面的沙发伸了伸手说:“吴台长,坐。”
吴小丽依言坐下来,翘起二郎腿,一下一下地晃**着脚上的白皮鞋。那白皮鞋松垮垮的吊着,有意无意地在刘江腿上磨擦几下。
刘江把脚挪开,离吴小丽远些,正襟危坐。
“吴台长,”刘江清了清嗓子,“我们好好谈谈吧。”
“好啊。”吴小丽说,“谈吧。”
刘江说:“首先,我要郑重地向你道歉,向你陪罪。”
吴小丽觑着眼睛说:“刘市长一向奉公守法,对小女子更是……疼爱有加,何罪之有啊?”
吴小丽故意将“疼爱有加”四个字拖长了音调,听得刘江头皮发麻。
刘江说:“我们就摊开了说吧。昨天晚上我喝多了,做了不该做的事,对你多有冒犯……”
吴小丽抢着说:“刘哥对妹子并没有什么冒犯,妹子喜欢刘哥那么对我,妹子欢喜得很呢……”
刘江阻止她说:“吴台长,吴台长你听我说,我做错了事,心里愧疚得很。我昨天晚上一夜没睡,一直沉浸在自责之中,我对不起你。不过,大错已经铸成,再说这些话也没用了,我只能亡羊补牢,尽力做一些补偿,当然,我的能力也有限……”
刘江转身打开手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大信封递到吴小丽面前:“吴台长,这是我这些年存下来的全部积蓄……”
吴小丽瞄了那信封一眼,根据厚度来判断,大概也就是四、五万块钱的样子。
吴小丽正色说:“刘哥,你这是做什么?你把妹子当成什么人了?”
刘江说:“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很多东西不是用钱能够衡量的,这只是一种表达方式,表达我对你的歉意,请你务必接受,否则我良心难安。”
吴小丽说:“我跟哥在一起,是心甘情愿的,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天天守着哥……”
听了这话,刘江还不得急死了?忙道:“这怎么行呢?这绝对不行的!我们已经犯了错误,不能一错再错。”
吴小丽哭着说:“我知道刘哥看不上我,可我爱刘哥是发自内心的,如果刘哥不要我了,我就干脆死了算了!”
“吴台长,你这么说,不是吓我吗?”刘江无力地靠在沙发上,“吴台长,我跟你直说了吧,我们之间是完全不可能的,别说我们各自都有家室,就算没有,以我们的个性和志趣,也很难合得来。这些钱,你先收着,如果日后有什么经济困难,我还会全力以赴的帮助你,只是有一样,我们之间的关系,从今天开始,不,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我不会再在私人时间与你见面,也不会再接听你的私人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