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丽一连约了刘江三次,他都没有出来,而且口气一次比一次冷淡,看来要想单独把他约出来吃饭是不可能的,吴小丽左思右想,决定先从他的家人入手。
刘江的妻子是县幼儿园的副园长,姓胡,单名一个艳字,是那种长相平平,性情温和的居家女人。吴小丽有个小外甥女正好在幼儿园读中班,她平时对这个外甥女也不是怎么特别关心,自从起了接近胡园长的心思,则格外对小孩子眷顾起来了,三天两头跑到幼儿园去关心小家伙的学习情况。胡园长本是个极富爱心的人,见吴小丽这么关心孩子,心里就存了几份好感,再加上吴小丽花言巧语有意拉拢,没过多久,二人居然就混熟了。
这天吴小丽又到幼儿园去接外甥女,顺道去看望胡园长,两人就小孩子的教育问题聊了几句,吴小丽借机说:“胡园长,您可真是命好,又生得漂亮,又嫁了个好丈夫,刘市长那么温文尔雅的人,一定特别懂得照顾妻子吧?不像我们家那位,跟个霸王似的,成天不着家。”
胡园长感慨地说:“刘江太忙,也是没什么功夫待在家里。”
吴小丽试探说:“明天星期六,刘市长不要上班吧?”
胡园长说:“班倒不用上,可杂七杂八的事还得去忙,也没什么时间在家待着。”
吴小丽说:“有什么事情,交待那些属下去做呗!不如,我们两家人明天一起去钓鱼吧!”
“钓鱼?”胡园长平时常听别人请刘江出去钓鱼,请她去钓鱼,吴小丽还是第一个。
吴小丽说:“您看天气这么好,风轻云淡的,到河边去钓钓鱼,多舒服啊!”
胡园长一想,刘江平时挺喜欢钓鱼的,自己也有些日子没跟他出去享受享受大自然了,就答应说:“那好,我回去问问老刘有没有空。”
刘江听说吴小丽请他们去玩,心里就有些不愿意,不过看妻子那么兴致高昂的样子,又不忍扫了她的兴,再说吴小丽的家人也会去,他也就放宽了些心思。
万事开头难,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吴小丽变着法子请刘江一家子出去玩,今天钓鱼,明天划船,后天郊游……开始都是按照胡园长的兴趣爱好来,尽挑些山清水秀的地方去,慢慢地随着天气变化,就开始由室外转向了室内,由青山绿水转向了咖啡麻将牌。刘江是不打麻将的,吴小丽开始还陪着胡艳他们玩,慢慢地也开始找借口不玩了,就坐在旁边陪刘江讲话。
吴小丽常带胡艳去玩的一家咖啡厅,男、女洗手间是紧挨着的,刘江肾功能不好,老往洗手间跑,吴小丽就趁着没人注意时跟了过去,刘江上完厕所一出来,就见她穿着黑色紧身衣目露春情靠在洗手池边。
刘江有点尴尬,想装作自然的样子跟她打个招呼,喉咙却紧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草草地点了个头。
吴小丽哪能这么轻易放过了他?她扭摆着柔软的腰肢,几乎要贴到他身上去了,在他耳边吹气如兰地呢喃:“刘市长,我来帮您洗手吧。”
刘江慌忙说:“不用!我自己来。”
吴小丽哪肯依他?一双柔若无骨的玉手蛇一样缠了过来,滑溜溜地在刘江手背上搓揉了几下。
刘江顿时觉得燥热难当,挣扎着想要把手抽出来。
他使劲地抽着。
她用力地揉着。
直搅得洗手池里水花乱溅,溅到刘江红得发紫的脸上。
水珠那么凉,刘江才知道自己的脸已经这样烫了。
他全身发软,恨不能找个地方躺一躺,靠一靠,可是,这是公众场合,哪有什么地方可躺可靠的?他紧张得大气都不敢透了,几乎用了哀求的声音对吴小丽说:“放开我,放开我好不好?”
吴小丽胆大包大,像个厚颜无耻的娼妓,居然将整个身体都紧贴到了刘江的身上。
“你快放手!”刘江用尽所有力气呵斥,然而发出来的声音只是微弱可闻,“有人来了!”
果然有吱吱咯咯的脚步声越走越近,吴小丽这才理了理头发,镇定自若地弯下腰去撩起水花扑在脸上。刘江则慌乱地转了个身,躲回到卫生间里去了。
来人正是刘江的夫人胡艳,她一见了吴小丽就发出求救说:“我连输好几把了,你快去帮我打几圈吧,转转手气。”
吴小丽说:“好的。放心。保证帮你把输的钱全部赢回来。
刘江对胡艳说:“你以后最好是不要跟那个吴小丽走在一起了。”
“为什么?”胡艳奇怪,“吴小丽怎么了?”
刘江说:“你看你跟她在一起,尽学了些打麻将啊,喝酒啊,这些吃喝嫖赌的本事!好的东西一样都没学会。”
胡艳无所谓地说:“打打麻将消磨时间嘛,你老是在外应酬,我一个人在家也挺无聊的。”
“你要是无聊,就学学织毛衣,再不然,去学那个现在流行的十字绣,或者是去做什么DIY的陶罐。”
胡艳抱怨说:“我织的毛衣你又不穿……”
“总之你不要再跟吴小丽在一起了!”刘江用命令的口气对妻子说。
胡艳很少看见他这么严厉的样子,吓得连忙点头,不敢再多问什么了。
吴小丽还是频繁地打电话约会胡艳,胡艳找借口拒绝了几次,吴小丽并不当回事,每逢双休一如既往地打电话约她。胡艳脸皮薄,经不住她的再三纠缠,有时就背着刘江出去玩一会儿,去的次数多了,刘江也有些察觉了,他也不好点破,就由着她去了。
这天晚上刘江在办公室加班,胡艳闲得无聊,又偷跑出去和吴小丽打麻将。刘江下班回来,屋子里黑灯瞎火冷冷冰冰的,哪有半点家的温馨?他心里有些不痛快,就拨通了胡艳的电话,准备催她回来。
电话接通,听筒里传来的却并不是妻子的声音:“喂,是刘市长吗?”
“是我。”刘江奇怪,“你是谁?”
“我是小丽呀!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哦,是吴台长啊!怎么胡艳的手机在你身上?”
“哦,胡园长正在打麻将呢!”
刘江脸色一沉:“请你让她听电话。”
“不行不行!”吴小丽说,“打麻将的时候不能接电话,一接电话就要输钱,这是规律!我有一回打麻将时接了电话,结果一炮三响,输得那叫一个惨哪……”
刘江没耐性听她讲这些闲话,打断说:“时候不早了,你们也该收手了吧?”
吴小丽假装看了一下时间,说:“呀!都快十点了呀!我们再玩半个小时就算了。你现在开车出来接胡园长,时间正好。”
刘江耐着性子说:“好吧。你们在哪儿?”
吴小丽说:“星光大道12号。”
“星光大道?那不是KTV吗?”刘江疑惑,“怎么在那里打麻将?”
“唉!”吴小丽说,“您这不玩麻将的人怎么知道?现在大大小小的娱乐城,哪儿没有麻将机啊?”
刘江挂了电话,用凉水洗了一把脸,强打精神开车前往星光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