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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烈闭关修炼的时候雪鸢的确安分了几天,她忙着设计房子,顺便讨好革命军基层群众。安烈一出关,日子就回到从前那般模样,她那房子已经设计好了,雪鸢是个不服输的,安然那三进四合院狠狠地刺激了她,作为地地道道的飞升界土著民,她不懂现代建筑,不会画图纸,雪鸢找六团里她的忠粉进了城,将城里最好的世家宅邸描摹下来,然后改动一番,拿着那模糊的图纸就想让革命军的汉子们造出房子来。

痴人说梦无过于是。

就安然那三进四合院,君浅西也费心给帮忙建房子的战士们讲解了好几天。

房子看似简单,细微处的处理却是很让人头疼的,飞升界的房子雕梁画栋,也是费工夫的。

雪鸢那抽象派图纸拿出来,直接就把人搞懵了。

“就是城里王家的宅子。”

她这么一解释,自动帮忙建房子的战士们险些没吐血,操蛋有没有,王家可是传承数百年的世家,他那房子可是一等一的精致,就这样一张图想要把房子建起来,做梦!工程队很为难,他们委婉的对雪鸢说:“我们出力是没问题,可这房子,我们是建不成的,须得有专人指点。”

建四合院的时候雪鸢忙着炖鸡汤了,压根就不知道君浅西开设培训班给战士们指导那事,只知道他们十来天就建好了房子,又快又解释又漂亮。

那房子建起来之后让六团多少妹子眼红了。

雪鸢不知道技术的重要,只当他们为了讨好安然刻意为难自己。

“少团长已经搬了新房子。总不能让我们还住在旧房子里,我只是想着自己设计的房子住起来舒服些,并没有别的意思。”

笑话,这种破烂事安然会管?随着工程的推进。她已经忙得没边了。

雪鸢这做派让工程队的汉子们很不解,他们不明白,不会建房子同少团长又扯上了什么干系?

“雪鸢团长。我们当真不会建这样的房子,少团长那房子,是君先生指点着一点一点建起来的,您若能派个专人临场指点,我们出力自然没问题。”

一场谈判不欢而散,雪鸢完全没把工程队的话放在心里,她是彻底恨上安然了。

凭什么他就能住好房子。自己建个房子也要让人这样刁难。

越想越委屈,雪鸢直接冲到了安烈跟前去。

“大哥,你得替我做主,我……我画了图纸,没人帮我建房。”那姿态。真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安烈最是了解那些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怎么可能将私人恩怨带到这种事上,最有可能的就是雪鸢这话有假,诬告?这种事又不像是雪鸢这样的人能做出来的,最有可能的就是内有隐情。

还不是彻底撕破脸的时候,安烈心里头虽然不爽,还是稳住性子,道:“怎么回事?”

矮油。这么一问,就好像是站在她这一边一样,雪鸢激动的眼泪花花落了一串。

她献宝一般将自己修改过的图纸交到安烈手里。

于是乎,安烈终于发现问题出在哪里了。

他是见过安然的建筑图纸的,密密麻麻各种线条标注,建材等等。长宽高各种尺量都注明了。雪鸢这图完全不同,她用的的确是工笔绘法,却并没有任何专业标注,只是将自己心中的房子画了出来,这图,若放在现代华国,还能请建筑设计师参照设计,尼玛,这里是飞升界好不好?就这样一张色彩斑斓的工笔图,哪个大爷能照着它修出房子来?

安烈咽了好几次口水,真不知该怎么说。

“咱革命军并不是专业建房子的,兄弟们也没什么文化,图画成这样,他们看不懂。”

这说法同工程队的汉子们真是一般无二,雪鸢委屈的表情又要上来了。

她盈盈带泪的看着安烈,“大哥,他们的房子都能建起来,为何我就不行?”

对这样的人,再解释下去就没有意义了。

安烈想了想,让人唤了君浅西带图纸过来,从外观到三进屋子,每一间房,各种尺寸大小密密麻麻的几十卷。

君浅西还是那般模样,笑得就跟救世佛陀一样,无欲无求,他将图纸从个人空间里拿出来,摊开,放倒雪鸢面前。瞧这模样,猜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雪鸢那房子的事已经传出去了,建房子的兄弟说六团团长画的图纸就跟那些文人骚客的画作一样,还上了颜色。

这年头,哪有那种五彩斑斓的漆?

有整齐的青石建房就已经相当了不起了,最多再抹点石灰,柱子上刷上朱漆。

那些黄的紫的蓝的绿的通通都是妄想。

君浅西看着旁边雪鸢画的工笔图,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画成这样,鬼才修得起房子。

安烈指着那几十卷图纸对雪鸢道:“你若能画成这样,兄弟们也能想办法给你建出来。”

雪鸢这才知道建房子的麻烦处,她压根就没想到,安然能画出这样的图纸来?或者,根本不是安然画的,负责现场的不是这位君先生么?雪鸢用委屈中夹杂着期望以及恳求的目光看向君浅西,她盈盈下拜,道:“先生大才,可否帮我也绘一幅?”

君浅西连拒绝人的时候都是姿态超然的。

那模样,让人看了就新生怯意,还有自卑。

“这图纸并非是我绘制的,我只是勉强能看得懂而已。”

“你……”

“我看了雪鸢团长这图,的确华美精致,却并不适合建在乡间,需要耗费的财力物力也实在太多,不若在已经建成的那些房子里挑上一进满意的。一样的房子看着也舒坦些。”

君浅西难得说这样多的话,一切都是为了膈应人。

他总是摆出高人的姿态做一些让人咬牙切齿的事。

话都说到这地步了,在安烈心里,雪鸢就是无理取闹。

革命军的兄弟当然要同进同出。军团长都没有例外,你一个分团长算鸟?

“若雪鸢小姐能自个儿支出,那倒是能再想想办法。这样的房子,对条石、泥沙、瓦片、以及挑大梁的木头等等要求都比较高,采石伐木的兄弟生产不出这样品质的东西。”

安烈本就不耐烦应付雪鸢,说了这么久他若还不明白对方是啥意思他就白当军团长。

身为一个有子万事足的老子,护短到极致的老子,他不允许任何人说小儿子的坏话,领悟到雪鸢隐射的意思之后。安烈拉下脸。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雪鸢,好半天才说了一句:“自己准备材料图纸,革命军的兄弟随便你使唤,若没本事,那就一切听从安排。别整这些有的没的,若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话说到这里就停了,后半句不用再说,雪鸢不是傻子,其中的意思她懂。

正因为懂才会觉得难堪,原本三年革命的感情,自己算是进了他心里,没想到,到头来却混成了这般。

在安烈心里。她连与安然比较的资格也没有。

她什么也没说,低着头从安烈的房子里退了出去,心里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

雪鸢离开之后,安烈与君浅西交流了一番,说的都是兽人大陆那些事。安烈离开兽人大陆已经七年了,虽如此,对于下面的许多事他还是相当熟悉的。君浅西这个人虽然并不是话痨,却也没有沟通障碍,安烈想要同他交流他自然奉陪。

君浅西是聪明人,他知道对方想了解的是安然在下位面的生活,他没带多少感彩,直接将初次见到安然的情况,以及一路走来是什么样的描述了一遍。

两人相谈甚欢。

之后的日子,君浅西继续兼任施工员,解决各种临场问题。

而安然,教会了战士们各种木工活之后,他尝试着联系了安祈。

自家哥哥来飞升界的初衷是报仇,探听到父亲的情报是意外,在得到这个情报之后,最重要的是就成了查证情报的真实度。

安然遇到安烈是巧合,正好在那日,他们选择在托儿城停留,革命军也驻扎在托儿城外,双方人马还在浮云阁碰了头,擦出了一点火花。现在想来,这一切都是天定的机缘,这么巧的事上哪儿去找呢?十三宗大比之后,安祈恐怕也在想办法寻觅革命军的踪影,不过他人在中州,革命军在南垣,乘坐飞行法器也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加上革命军行踪飘忽诡异,想要找到,绝不容易。

安然靠在自家四合院的贵妃榻上,懒洋洋的啃着果子,他将传音玉牌从空间里取出来,尝试着唤了安祈一声。

没反应……想来是放在个人空间里。

这样碰运气是不行的,他也不可能每时每刻都拿着传音玉牌尝试。

安然想了想,用秘法留下一道信息,告诉安祈自己已经同父亲碰头,正是革命军那位军团长,然后留下地址。

确认保存之后,安然又将玉牌放回空间内,顺便叮嘱系统大神,若玉牌有反应,第一时间通知他。

一晃又是半个月,进了四月,房子已经建起一小片,安然每日看着都觉得特有成就感,革命军好些兄弟已经搬了新房,这日,系统大神忽的唤他,玉牌有动静了。安然赶着将玉牌从空间里取出来,用灵力在上面画了一道特殊的图形,然后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

“小然,你还好吗?真的找到阿爸了?”

安祈原本没想能立刻得到回复,安然不可能随时随地拿着玉牌,他收到的拿到信息,必定不是这会儿才传过去的,想来应该是玉牌的隐藏功能吧。

他正想说“哥哥这就动身,往南垣去见你和阿爸”却见玉牌亮了亮,紧接着,安然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哥哥,我没事,革命军那军团长就是咱阿爸,阿爸同以前一模一样。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说着,他还咕哝一声,“有坏女人缠着阿爸。哥哥你快过来,将坏女人赶走,书上说,有了后娘就会有后爹,若他给阿爸生了宝宝,阿爸就不疼咱了,我们就是后娘养的。”

噗……安然说这话的时候。连笙就在他旁边,那嘴角抽阿抽,怎么也忍不住。

他还没说出感慨的话来,不知怎地,安烈和雪鸢竟凑一起走到安然背后来了。

正巧听到这段。什么坏女人,后娘后爹的。

安烈揉了揉安然的头发,心里头气得半死,“你个混小子,哪里听来的话,阿爸最疼你,怎么会给你娶后娘。”

不仅安然听到了,安祈也听到了。

他手上抖了抖,颤巍巍唤道:“阿爸。”

安烈愣了愣。刚才他还没注意,也没想到安然这话是给大儿子说的。

七年,整整七年没见了。

他眼里有些湿润,那是激动的,当然,他没有激动多久。安祈是兽人崽子,没那么招人疼,安烈就“嗯”了一声。

“您当初……哎……”安祈原本想说什么,到底没说出来,他叹息了一声。

安烈哼哼道:“你小子想说啥?怨怪老子对不起你?”

“阿爸自然是为我们好,过程虽然坎坷,好歹熬出头了。”安祈并没有说太多,只是记下了革命军大本营地址,只说立刻动身,半个月就能到。

七年都等过去了,半个月还等不得么?

安烈点点头,将玉牌还给安然。

他是出来看房屋修建进度的,雪鸢死缠着他,与大儿子通了话之后,安烈心情好,懒得与她计较。反观雪鸢,此刻就像放在火上烤一样,她怎么也没想到安烈这儿子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从未见过哪家儿子能管父亲房中事的?

先前安烈同安祈说话,她不好打扰,一直憋着,这会儿说完了,她终于有机会开口了。

嘴一张,出来的就是指责之声。

“身为儿子,怎么能管父亲房里的事?大哥这样年轻竟然要守活寡,你这样不觉得大不孝?”矮油,不孝的高帽子都戴上了,安然瞥了雪鸢一眼,这女人的心思从来就没遮掩过,真是昭然若揭。安烈若对她有意思,根本不用拖到现在,三年都没成功上位,这说明了什么?人家压根对你没意思好不好?

“我们老安家的事,与你何干?可别说与我父亲情深意重什么的,没出嫁的黄花大闺女说这样的话真是不害臊,人家不知道的还当你想给我当后娘呢?总不能让咱爸这坨牛屎毁了娇滴滴一枝花。”安然这么一说,连笙扑哧一声就笑了,安烈又赏了他一个爆栗子,“你呀,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七妹还没嫁人,怎么能听这些荤话,你小子注意些。”

安然吐吐舌头。

雪鸢是真伤心了,若是能嫁给安烈,被人说三道四算什么?

她惦记了三年的事,就这么被这小子搅黄了。

不,绝对不行。

雪鸢楚楚可怜的看着安烈,道:“大哥。”

这一声真是余音婉转情深意长,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能感受到其中的绵长的情谊。

安烈皱了皱眉,看着她认真道:“七妹,你眼里进沙了?咋泪花花都出来了?”

遇上这样不懂风情的男人,尼玛真是够惨的,安烈也不是真不懂,他是装傻来着,且不说他原本就想打发掉雪鸢,两个儿子都放了这样的话,里头抵触的意思太明白了。雪鸢这样肚子里花花肠子一大堆,心眼还小的女人,当真不适合他,安烈活到这把岁数,就算不续弦,一辈子也就过了,多个人多桩麻烦事。影响家庭和睦的因素是一定要铲除的。

雪鸢跑了,哭得梨花带雨的跑了。

几大分团长正巧这时候过来,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雪鸢跑出去。

“大哥,七妹咋地?”

“怎么哭成这样?”

安烈没有向别人解释自己私事的习惯,这事却必须得说,不知道的还当他们欺负了那女人。安然茫然的眨眨眼,道:“不知道咋回事,我说让阿爸别给找后娘。有了后娘就会有后爹,那大婶子竟然指责我说不应该管阿爸的房中事,说得轻巧,那可是我爸。再说了,咱家的私事与她有啥干系?黄花大闺女也不知道注意影响,不敏真相的围观群众还真以为我们父子俩把她怎么了。哼!”

傲娇体有没有?

只听前两句几个人就都明白了,雪鸢那点心思,革命军里几乎人人都知道。

第一夫人的位置她瞄了整整三年,安然这样说不气死她才怪。

雁安扑哧一声就笑出来,好在她自立奋进,没想着依靠男人,像雪鸢这样。三年前多好的姑娘,走到这一步,可惜了。

几人也没再说什么,他们却知道,雪鸢的事大概要解决了。唯一还有悬念的就是安烈会用什么样的手段。

安然将话说到这样的程度,安烈必定不会继续纵容雪鸢影响他的生活。

可怜,可气,可怨。

安烈并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将话题岔开了,他看着凑热闹的七人道:“还不去修炼,难得有这样好的条件。”

“大哥,你饶了我们吧,天天在房里修炼。我都快闷坏了,还不许出来走走?”

“这房子建得真好,看着就舒坦,安然侄子真是厉害。”

“就是就是,等房子建好了,得让我挑一间好的。里头要按大哥的房子那样布置。”

“滚蛋,你和大哥能比?”

安然看着这些插科打诨的家伙,转转眼珠子,道:“半个月之后咱在革命军内部举办一场武艺切磋赛怎么样?赢了我给添头,有大奖。”

两个月的相处,他们已经知道安然就像是多啦A梦一样,个人空间里好东西多了去。

“啥东西?给咱开开眼!”

“现在不能说,你放心,绝对是好东西。”

安然都说好东西,那一定错不了,七人摩拳擦掌赶着回去修炼去了,他们之间的差别实在不大,胜负只在一线间,全看发挥以及运气。安烈看着七人的背影,伸手揉了揉安然一头雪发,亏得他能想到这样的办法把那七个家伙打发了,让他们说下去真是招架不住。

都是自家兄弟,又不能真对他们做什么。

哎……

“阿爸,到时候你也弄个全民参与,搭个擂台,让有兴趣的都上去练一练,尤其是那个……嗯,你知道的。”

安烈当然知道安然说的什么意思,让他把选出来顶替雪鸢那人趁此机会推出去,让所有人都看到他巨大的进步。短期内要直接弹劾雪鸢是有难度的,因为相貌以及平日经营,她在革命军里呼声挺高,现在要做的就是慢慢毁掉她的根基,漂亮女人立足的根本就是实力,若是实力不够强大,美丽就会成为负担。

只不知雪鸢能够撑多久。

父子俩并肩站在一起,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不知多久,安烈才认真的保证说:“我对雪鸢没那种意思,不会有后娘。”

安然点点头,当然知道自家老子没那种意思,否则雪鸢的日子还能这么舒坦?早让他折腾得鸡飞狗跳了吧?安然自诩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若是真心实意对阿爸好的,没有别的乱七八糟的企图心,感情问题他不会多管,俗话说的好,宁拆一座庙,不悔一桩亲。

谁乐意做那棒打鸳鸯之事?

那雪鸢当真与他不对付,在浮云阁初次见面就闹了个不欢而散,两人谁也看不惯谁。

她对安烈倒是有几分真心,这真心里头夹杂着更多的是对权力的渴望。

革命军第一夫人这个名头实在太诱人。

人都有劣根性,生来就是贪得无厌的。

这会儿想着同安烈在一起就好,真让她成功上位,恐怕就要想办法破坏他们的父子关系了,为了让自己生的儿子有好日子过,安然和安祈必须牺牲。

后娘难为啊。

这些东西,安然早就想到了。

为了避免走到那一步,雪鸢绝不能进他老安家的门。

那女人是个不容易满足的。

……

安然想得很好,谁知他还没动手,雪鸢就提前行动了。她并米有傻到将这日的事宣扬出去,而是再一次干起了送鸡汤的勾当。(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