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口大骂一阵,把心中的怒火发泄出去后,黎戎机总算舒坦了许多,平复了下心情,想找个位置坐下,却发现椅子被他弄坏了。
顿时,尴尬地避开黄智投来的视线,踢开脚边的东西,随意地坐到地上。
“吼!”
黑泽低吼一声,跳起来抓着被坐到的尾巴吹气。
“抱歉,抱歉!好伙计,没有看到。”
黎戎机大大咧咧地摸了把黑泽的脑袋,笑道:“要不要老子把你吹吹?”
“吼!”
黑泽没好气地吼了声,松开爪子转身就走,继续留在这,迟早太危险了。
另一边,黑扬拍飞脑袋上酒壶,跟儿子两人没心没肺地掏着蜂蜜。
“呲!”
黎戎机望着黑泽跑开的身影,不甘地撇了下嘴,从衣服内摸出一柄大烟枪,点起叼在口中,盘腿坐下抬头看向黄智,沉声道:“那个府兵怎么说,为什么晋雨楼和黎若两人会被通缉?不是还加入了那狗屁不通的府兵?”
“难不成他们捅了殷伯泰的屁股锭子?那家伙恼羞成怒通缉了?”
黄智无奈地看着没有一点正形的黎戎机,虽然他说的话很搞,但在某种程度上不得不说,确实说中了一大半,晋雨楼的性格很大程度是跟这位没正经样的‘老爹’学的,在这种环境下,黎若能正常已是万幸了。
“问你话呢?!”
黎戎机见黄智半天回答,气得抓起一个碎片砸向他。
“啊啊啊!”
黄智抱着脚惨叫着,难道黎戎机他不知道自己的力气有多大吗?
“别磨磨蹭蹭的,快说!老子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黄智送开手,跟着随意坐到地上,坐到黎戎机的对面,组织好语言,缓缓开口叙述从府兵得知的消息。
“诶,黄智啊!你别说,晋雨楼那混小子的悬赏金额够高的了,都超过了褚庞!”
突然,一直低着头的黎戎机,指着属于晋雨楼那张的通缉令,大笑道:“真给老子长脸的,这下附近的狩匪敢不给这兔崽子面子?敢来袭击逸和镇,一个个拉去活埋了。”
“没白养晋雨楼十几年,就是可惜我的宝贝女儿悬赏金太少了,连混小子的一半都不到。”
“这哪里合理了,简直有黑幕!得叫殷伯泰重新弄张才行!”
“………”
黄智额头上的青筋臌胀跳动,面无表情地看着黎戎机,冷声道:“大哥,没听我说话吧?”
“听了,怎么没听!”
黎戎机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说了,晋雨楼那臭小子大闹泗水城,还把殷伯泰的屁股踹了。”
“嗯!果然有老子的当年风范,做了老子一直想做的事情,要老子说府兵这狗屁东西有什么好加入的!”
“要我说,受那些鸟气,还不如回来接管我的酒楼,逍遥自在多了。”
“………”
憋了很久的黄智,再也无法忍受,蹭的一下从地上站起身,吼道:“你没有在听吧?或者说从头到尾都没在听吧?!”
“重点是这个没错!但后面的你根本没有听进去吧?”
“额……”
黎戎机眼神左右闪躲,小心翼翼地避开黄智吐来的唾沫星子,摊手轻声道:“好吧,说实话!老子听了前半部分,后半部分没注意听!”
“谁让下边的悬赏金额太气人了,完全没有依据!”
好在相处许久,黄智早就对黎戎机有了一定的免疫力,很快就恢复心态,深吸了口气,重新说道:“华喻来南大陆了!”
“来就来嘛!”
黎戎机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但随后很快就转过头,瞪大双眼喊道:“你说谁?谁来了?”
“华喻!”
黄智似乎早就预料到黎戎机的反应,轮到他避开唾沫了,解释道:“为了押送红鲨匪团的人,特地来到南大陆。”
“呲!那家伙来南大陆干屁!”
对于南大陆上任偏将军,在边陲地区生活了十几年的黎戎机,又哪能不知道,只不过一些原因,从来没有正面跟他认识过。
“殷伯泰倒了,这次通缉令是华喻亲自过问的。”黄智淡淡的说道:“如果你想替黎若讨公道的话,恐怕得落空了。”
“哼!”
黎戎机不怀好意地看向黄智,取下嘴上的大烟枪,露出焦黄的牙齿,阴笑道:“你这是嘲讽老子么?让我难堪?”
黄智额头上瞬间冒出几滴冷汗,使劲摇头道:“大哥,你错怪我了。”
“最好是如此!”
黎戎机吐出浓浓的烟气,重新咬住大烟枪。
“大哥,晋雨楼和黎若都被通缉了,需要做些什么吗?”黄智正色看着黎戎机,凝神问道。
“还能怎么办?不听老子劝非要走出逸和镇,现在被通缉了,难不成要老子打到天府,要他们撤销啊!”
黎戎机头也不抬,紧紧地咬住那杆大烟枪,死死地盯着手里头的两张通缉令,目光闪烁,“鸟儿长大了,总要离开巢穴的,老子总不可能一把屎一把尿喂他们到老吧?”
黄智才不会相信黎戎机口中的话,让他眼睁睁看着晋雨楼和黎若被府兵追杀,这完全不可能啊。
“大哥,大哥!大事不好,出大事了!”
没等黎戎机回答,郭飞慌慌张张地从外边跑进来,见到里头的黄智愣了一下。
“你不是在民防队那边吗?跑来干嘛?!”
黎戎机看着今天轮到到民防队值守的郭飞,喊道:“能有什么大事?难不成你也想要让我暴怒一次?”
“不是啊,大哥!真出大事了,晋雨楼和黎若………”郭飞满头大汗的说道。
“不用说了,大哥已经知道了。”黄智打断郭飞的话。
“啊?都知道了?我还以为我是第一时间知晓的呢。”
郭飞悻悻地挠了挠脸颊,看向黎戎机,喊道:“大哥,怎么说也不能让晋雨楼和黎若在外边被人追杀吧!去把他们带回来吧?”
听到郭飞的话,黄智扭头看向黎戎机,他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最终还是要看黎戎机的意思。
“只有经历过暴风雨,才能叫做雄鹰。”
黎戎机叼着大烟枪,缓缓从地上坐起,目视前方,沉声道:“老子总不可能护他们一辈子,他们选择的路咬着牙都要自己走下去。”
“大哥……”
黄智和郭飞震惊地站起身。
“不过,老子黎戎机的孩子,也不是任人拿捏的!”黎戎机吐出口浊烟,大笑道:“没道理让人笑话,说人无依无靠!送他们一程!”
“这种事,哪里少得了我!我要去,大哥!”
见误解黎戎机的意思,郭飞赶忙喊道。
“你呆在逸和镇,镇里总要有人在!”
黎戎机抓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咧嘴笑道:“好久没出去看看了。”
黄智负手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