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花厅,门一下子大开。
原本在里面谈事的段家和韩家几人,也收拾好东西从屋里出来。
这一出门,恰好就撞上了原本堵在这吵架的几位。
“发生什么事了?”走在前面的是段梓熙的父母,一改刚刚在花厅内的倨傲模样,此时的他虽然皱起眉头,但表情却是谦和的。
段家在李悠悠面前,当然得拿着豪门的款。
但同样在燕城的上层圈子里,他们只是三流。
今晚能出现在燕城饭店的,非富即贵。每一个都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
“时总,真是年少有为啊。徐先生徐太太,幸会幸会。”
时野名声在外,虽然没有合作过,但也知道这号人物。
他们和徐家父母在生意场中偶尔见过,自然认识。
至于徐亦瑟和郁斯年。
徐亦瑟从国外水了个硕士文凭回来,先装模作样的在徐氏中层混了一年半,最近才高升。
郁斯年更是刚回国,接触过他的只有段梓熙。
但一看这两人的装扮,也就大概清楚他们的身份。
段梓熙赶紧从身后挤过来,跟父母还有韩家的父母介绍:“爸爸妈妈,韩叔叔杨阿姨,这位是小郁总。”
“哦哦哦。小郁总果然一表人才,和令千金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几人刚刚在李悠悠面前有多嚣张,此时在这些人面前就有多恭敬。
时野眼神都懒得分给他们一个,表情很冷,眸光更冷。
徐家的几位,也是随意的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倒是段母,在人群里扫到了李悠悠,脸色瞬间沉下来,但在外人面前,又不好训斥她,只能沉声说:“你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退下。万一你口不择言得罪了几位可怎么好。”
段母骂他的时候,李悠悠瞟了一眼段梓熙。
段梓熙虽然站在前面,但他的手一直往后,拉着韩久久的手,是一个保护性的姿态。
段母骂她,他也没有丝毫表示,仿佛自己和她真的是素不相识。
三年夫妻,没想到却变成这样。
早先的愤怒过去,现在李悠悠只剩下好笑和一点点悲哀。
口不择言?那可没有,李悠悠说的可都是她早就想骂的。
都他妈按着她的头准备让她净身出户了,还以为能继续摆着婆婆的谱,什么东西。
李悠悠嘿嘿一笑,指着段梓熙和段母说:“听到了没,我刚刚说的,那可都是从他们家里听来的。”
一句话说的,现场的众人瞬间变了脸色。
段家几人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说。”
但是徐家那边,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李悠悠就是明着离间,就算事后段家澄清了,那又怎么样?
埋下一颗厌恶的种子,让他们以后不能轻易合作,比什么都重要。
李悠悠懒得跟他们废话,直接一摆手:“那老公,公公婆婆,我就先去开车了,一会儿见。”
临走还要恶心他们一家子。
这或许是最后一次叫他们老公公婆,叫的这么亲切。
“你给我站住!你解释清楚!”段家几人一见徐家阴沉的面容,哪能不知道自己被李悠悠阴了。
但他们也不敢表现的太过强势,只好任凭李悠悠飘然走掉。
李悠悠一走,时野扫了一眼纷乱的现场,又回头看了一眼洗手间的位置,俊逸的眉宇微微皱了皱,但也没有多话,直接拿起脚走人。
徐家几位也追着时野:“时野,等等。”
他们今晚本来就有合作想跟时野谈的,不然也不会专门从宴会出来找他。
最后,甚至连郁斯年离开前,都深深的看了一眼段梓熙。
他也注意到段梓熙和韩久久交握的双手之后,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之后才离开。
段家和韩家原本想着利用宴会的一小段时间,快速的把李悠悠解决掉。
再去参加宴会,好好接触一下刚刚归国的郁斯年。
没想到,李悠悠一个人战斗力超强,周旋许久才勉强谈完。
这刚一出门,和郁家的合作眼看就被她搅和散了,一个个气到不行。
等他们也走后,外面一片安静。
洗手间里躲着的乔之萍,推开了隔间门,长出口气。
刚整理好衣服出来,一推门,一个人狠狠拍了拍她的肩膀。
乔之萍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李悠悠。
她刚刚假装去开车,其实是走前厅绕了一圈又回来,就是为了来找她的。
乔之萍问她:“情况怎么样?”
李悠悠轻哼一声:“他们想让我净身出户,怎么可能。”
她嫁进段家的时候,虽然没有签婚前协议,但段家一样留了心眼。
他们住的房子是段家父母的,股份也是段家父母的,也就是不久前买的那辆卡宴,正好李悠悠摇到号了,所以记在她的名下。
段梓熙明面上,只是个替家族企业打工的,每个月拿点死工资。
要离婚,可以,按夫妻共同财产分割,李悠悠占不到多少便宜。
双方互相拉扯,再加上韩久久那边想混娱乐圈,多少得注意点名声,才答应给她一笔钱,说是精神损失,其实就是封口费。
感情没了,那她就得要很多很多的钱。
乔之萍有点抱歉:“对不起啊,说是今晚来帮你撑场子,没想到最后还需要你来帮我出气。”
李悠悠想了想,笑着摸摸下巴:“还别说,骂了那群人以后,心里舒服多了。”
乔之萍仔细看她,李悠悠虽然表情还有点恹恹的,但能明显感觉到,她已经从前几天极度惊怒的状态脱离了出来。
两人开车回了乔之萍的房子,乔之萍还问:“这几天你打算住哪?”
“收拾收拾,去酒店吧。”李悠悠缓缓吐出一口气,“那个家,我是一天都不想呆了,晦气。”
“好,如果你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乔之萍下了车,还万般安慰李悠悠,这才转身上楼。
刚洗好澡,门口响起门铃声。
乔之萍也没多想,一面用毛巾擦着头发一面问:“谁啊?”
门外顿了顿,接着,时野熟悉的声音传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