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之萍睁开眼睛,第一反应是疑惑。
确实,就是疑惑,她一脸诧异的看向对面的男人,脸上没有什么欣喜,亲近,甚至愤怒羞赧的意思。
她的眼底满是疑惑。
好像是听错了什么似的。
她看了看周围,这个附近是她特意找的,最偏远的位置。
附近没有什么相邻的汤池不说,旁边还有假山和芭蕉树做遮挡。
虽然没有那个山洞里那么黑暗,但明显也是角落的位置。
他是在跟她说吗?
而且,他刚刚说了个啥,她怎么没听明白?
看到她迷惑的眼神,时予反而笑的更开心了。
还别说,平常见惯了乔之萍不动声色,平静如水的表情。
她本人又略有点三白眼,整个人气质有点厌世感,表现出来的就是非礼勿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
他和乔之萍也算是见过几面了,他不喜欢冷美人这一款。
但是,她刚刚眼角眉梢的迷惑,冲淡了她本身的冷意,反而有一种奇异的萌感。
“你在跟我说话吗?”
时予点头轻笑了一声,“没错,乔小姐,我没有老婆,也没有女朋友。不如你来试试如何?”
乔之萍看向他的目光,倒不是生气,反而觉得莫名其妙,还有点好笑。
她其实,年少时,几乎没人给她送过情书,也没什么男孩子对她表白过。
那时候她又黑又瘦,天天除了读书就是兼职,个性也不是很活泼的那种。
发型也很土,衣服也没钱买新的,更赶不了什么时髦。
因为没上过任何兴趣班,不听歌也不追星,跟当时的那些同学,几乎没有可以交流的地方。
一直到大四的时候,被郁斯年表白,她才算是收获了第一朵桃花。
但没过两天,就散了。
而后和时野联姻,领证当天,时野那副看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的表情,她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虽然徐家对她极不公平,但她心里还是明白,徐家后来帮她还清了助学贷款,又偶尔给她一些生活费。
她靠着这些生活费,终于不用再过天天兼职的日子。
整了牙,眼睛也做了近视手术,身上的衣服虽然不至于多名贵,但总归可以换新的了。
她本身就白,只是之前没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金钱保养。
养了三年,养的莹润白皙。
俗话说,一白遮百丑。
她现在看到镜中的自己,才觉得确实和过去那个黄毛丫头不一样了。
但是,也许是从小的自卑,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好看。
此时她听到时予的这番话,也没觉得对方真就对她欲罢不能。
说到底,时予更看重的是她身上“乔助理”的身份。
赵珊妮离开以后,公司基本上从上到下的清理了一遍,拔出了他安插的大部分钉子。
当然,她和时野也不确定,公司里是不是还有他的钉子在。
但至少,重要部门里,应该是没有他的眼线。
要是策反了自己,像过去赵珊妮的那样,留在时野身边,估计会很容易的将公司拖垮。
想到这里,乔之萍忍不住轻笑一声。
略显清冷三白眼微眯,原本略微下撇的嘴角,也微微勾起:
“副总裁说笑了。我看,赵小姐在你身边伺候的很好,我就不夺人所爱了。”
她这一笑,犹如冰雪消融,眉梢眼角之间,甚至还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媚意。
这种自然流转的情绪变化,没有任何后天修饰,也没有科技整容的力量。
又纯又欲,又冷又媚,浑然天成。
不是那种小网红随便整整,然后去报个什么名媛班,学学豪门气度能换来的。
一开始的时候,时予没事干去时野面前想招揽她,那是纯调侃。
刚刚一打眼,看到她的好身材,才起了那么点不一样的心思。
但是,直到现在,他才真的似乎有点兴趣。
难怪穆谨言会喜欢她,时野那家伙,似乎也有点动心。
水声哗啦,他放在温泉池里的腿,稍稍拨动了一下水池,又换了个姿势,重新坐好。
乔之萍依然镇定的坐在他的对面,眼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脸上丝毫不显慌乱,甚至嘴角上,还挂着一抹笑容。
虽然这笑容只是礼貌性的,且略显讥诮。
这女人,不简单。
以往他也去撩拨过良家女子。
如果对方对他有好感还罢,如果没有好感,在两人穿的泳装在一个池子里,如此场景下靠近,至少也会紧张戒备。
但乔之萍如此镇定自若,像是料定了,他根本不敢动手,也不会对她做什么。
看到这一幕,他对她似乎更满意了。
而且,还多了几分招贤纳士的心。
难怪时野如此重视她,是留在他身边最长久的一任助理。
而且据说,不是那种打杂通传的花瓶,真正参与帮他管理了公司的大小事务,甚至还开始带项目组。
时予的狐狸眼眯起,笑意更深。
他干脆一只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指摩挲着下巴,眼睛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向她身上的各处扫视,还不是点头称赏:
“乔小姐,我好像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要不这样,你踢掉我那个没用的弟弟,跳槽到我这里,我保证,会给予你更多的好处,更大的平台。”
“时光建投的情况,我想没有人会比你更清楚,你也明白,一个日落西山的子公司,是比不过我们总公司的。时野,也比不过我。你要是现在过来,可能不久之后,你就会成为,时光集团一个大集团公司的总助,这不比你窝在那么个小公司,浪费你的才华更好吗?要知道,有很多时候,选择比努力,更重要。”
乔之萍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他目光太直白,直白到恨不得在她身上盯出几个洞来。
虽然时野有时候看她的眼神,也跟野兽看到了猎物一样。
但如此直白不加掩饰的火辣目光,而且眉宇间似有邪气。
还是让她生理不适,乔之萍忍不住皱起眉头。
半天,在看到不远处的假山后,似有人影响动,她才缓缓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