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亦瑟连连点头,甚至觉得,徐父给她的那一巴掌,并没有打她的脸,而是落在她的心头。
“知道了爸爸,我一定会拼命努力的。”
徐父脸上依然没有多少波动,更没有什么欣慰,欣喜之类的情绪,他只是淡漠的看了她一眼:
“你心思太重,徒有野心,没有能力,徐家,不需要一个事事只为自己考虑,不顾及家族和公司利益的掌舵人。如果在你和斯年结婚以前,你还搞不定公司的话,以后也就不必去了。生几个孩子,安安心心当一个富家太太,每天买买东西护肤之类的就行。”
“是,我知道。”
虽然这话说的很重,但徐亦瑟心里莫名的开心起来。
如果说,以前她修理乔之萍,纯粹只是因为喜欢郁斯年,他身边的女人她都看不惯。
后来得知了身世之后,这种陷害,又多了一点害怕被父母抛弃的不安。
但是,到了现在,她多了一种感觉。
她很享受这种每天去上班,公司里人点头微笑的叫她“徐副总监”的日子。
如果姐姐不去混娱乐圈,这个机会就是她的。
但现在,属于她了。
金钱和权力,不只是男人追逐的方向,也是她的毕生目标。
“知道了就下去,你妈妈给你炖了燕窝。”
徐父懒懒的挥了挥手,让她离开。
徐亦瑟一脸欣喜,打开门走出去。
一到门外,徐母已经来了,手里还真的端了一碗燕窝。
徐亦瑟开心的接过:“妈,谢谢。”
“客气什么,回去吃吧。你这段时间也辛苦了。”徐母笑着回答。看着她离开后,自己才又推开书房的门。
看到是徐母进来,徐父皱了皱眉:“有事吗?”
“没有。就是……”
徐母有点扭捏的虚握了一下拳。
她其实是想问,乔之萍的事。
她这三个女儿,大女儿虽然优秀,但是一意孤行要去混娱乐圈。
二女儿虽然贴心,终归不是自己生的。
虽然养恩大于生恩,二十多年的亲情,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放弃,但毕竟,她还有个亲生的女儿。
可偏偏,这个孩子,她也不是一无所知。
高中她被徐亦瑟霸凌,叫过家长。
当时,是她作为母亲,亲自去处理这件事。
那时候她对这个倔强的,又黑又瘦,戴着一副眼镜,穿着洗的发白的衣服,但是眼睛亮的惊人的女孩,并没有多少波动。
她给了那女孩一笔钱,不多,只有两万块,正好能勉强够她大学时的学费。
带着高高在上的怜悯和息事宁人的态度,让那女孩“见好就收”。
她还记得乔之萍在她拿出钱的那一刻,眼里爆发出惊人的愤怒和恨意,但很快就熄灭掉,略等了等,还是屈辱的接了那笔钱。
这种小事,当时并没有让她和老公多在意。
比起女儿霸凌别人这种“小事”,他们更操心的,是几个月后的高考,想着怎么能通过运作,让文化成绩不高的女儿成功进理想的大学读书。
后来,偶尔也从二女儿嘴里听到这个女孩。
什么“那个贱-人跟斯年走的可近了”。
什么“斯年邀她参加社团都不去,给她脸了”。
又或者“斯年怎么会喜欢那种女人,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勾引他!”
当时的她,并没有多在意女儿的感情生活。
当然,虽然女儿从小和郁斯年玩在一起,双方家长也有让他们结亲的意愿,更重要的是,徐亦瑟自己喜欢他。
但感情嘛,也说不准的。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郁斯年即使没有和女儿修成正果,也大概率不会娶那个女孩。
可他们没想到,郁斯年当真了。
郁斯年那个孩子,从小被保护的太好,对这个世界有着天真的期待。
尤其是在感情方面,很是坚持。
闹得最凶的时候,他甚至独自一人到徐家,表示了和徐亦瑟只是朋友和童年玩伴关系,希望她不要再为难自己的女朋友。
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两个女儿身份被换,自然是十分震怒。
而后,她和丈夫,做了个让她至今都难以忘怀的决定。
丈夫当时专门去查了这个女孩的家世,知道了她只有个病重的奶奶,父母皆不在身边。
一方面,他们查到奶奶住的医院,以没钱交费为由,把病重的奶奶移出病房,停药停治。
另一方面,她去告知郁家父母,让郁太太出面,亲自羞辱那个女孩,让她离自己儿子远点。
甚至于,羞辱那女孩的一百万的银行卡,就是她提供的。
他们甚至还设计,如果乔之萍真的接了这张卡,下一刻就立即报警,告她敲诈。
哪怕事后撤销,也要让她在看守所里蹲上一阵,杀杀她的锐气。
结果显而易见,钱没接,他们分开了。
毕竟温室的初恋,经不起一点风雨。
郁斯年再喜欢她,也不得不顾忌在他面前哀哀哭泣的父母。
乔之萍再有情,也忍不下这种对她人格的侮辱,并且,奶奶的病也牵挂着她的心。
怕事情有变,他们甚至临时把两个孩子一股脑的打包丢去了美国。
物理意义上的隔绝,再加上学习的三年时间,应该能冲淡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吧?
等两个孩子刚走,这边徐父为了一劳永逸,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乔之萍查了个彻底。
这一查,却恰好查出了事端。
乔之萍和徐亦瑟,就是前后一天的生日。
她才发现,乔之萍的母亲,曾经在自己家做过保姆。
只是在自己怀孕以后,就离职了。
再查,又发现那个保姆竟然跟自己是在同一家医院待产,甚至就住在隔壁病房。
看看那保姆的资料,她的长相,和乔之萍没半点相同,倒是跟徐亦瑟有几分相似。
再看看乔之萍的那张脸。
证件照里的乔之萍,没有带眼镜,刘海也全都梳了上去。
虽然黑了点瘦了点,眼神略有些倔强和疲惫,但跟大女儿徐亦笙惊人的像,跟自己年轻时也十分接近。
一个大胆的想法,忽然席卷了她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