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都开始拱手求情。

陈潇一反常态,态度相当强硬,呵斥道:“还杵着干嘛?要孤亲自将他们拖下去?”

青虎卫立刻抓人,一时间大殿喧哗,此起彼伏的求饶声罗泽不绝。

陈仲山本来在看戏,却莫名其妙被陈潇瞪了一眼。他浑浊的眸中闪过一道亮光,当即出列求饶。

“殿下,这样不妥,还望手下留情。”

这下把女帝一党搞蒙了,非本派人员跑出来求情?

陈潇扮演黑脸。

“陈大人,孤现在很生气,你不要管这事儿,他们质疑孤的能力,孤要小惩大戒,一百仗责逃不了。”

“不要啊,殿下,我等是为您着想啊,您初次监国,就想单独管辖火药局,臣等是怕您被宵小钻了空子才斗胆进谏的。”

“殿下,您不能这样,我们知道错了,错了。”

莫如岩年近六十,仗责一百,等于送他入土。

陈仲山拱手道:“殿下,责罚太重了,不如让他们带罪立功。”

谏议大臣也站出来说情,“不错,殿下,让他们带罪立功吧,当前大离内忧外患,咱们应当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陈潇故意露出迟疑,片刻后看向莫如岩,没好气道:“行吧,若不是宰相等人求情,孤今日定不能饶恕你们。”

莫如岩等大臣一听,松下口气,眼中露出欢喜,“谢殿下,谢殿下。”

下一刻,陈潇又道:“仗责可免,惩罚难逃。当前内忧外患,朝廷急需用钱,看诸位诚意吧……”

赵华裳率先反应过来,绕了一大圈,敢情是为了钱。

陈霸天和赵涵对视一眼,神色复杂。

那直来直去的废物太子哪去了?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让他性格大变,学会了绕圈,恩威并用?

莫如岩做官做到这份上,也不傻,当即明白陈潇的意思。

“陛下,大理十二地灾难严重,臣愿捐五十两银子赈灾。”

陈潇脸一僵,五十两,你当捐给叫花子?

看他脸色不善,莫如岩咬咬牙,硬着头皮又道:“一,一千两,十石粮食。”

大离一石粮食一百二十斤,十石就是一千两百斤,加一千两文银,对一个宗正少卿来说,很多了。

但陈潇能不知道他们富到流油?不差这点钱,无非怕引起怀疑,就报个适当的数字罢了。

紧接着,一个个都开口捐钱,基本都维持一千两上下。

十几个本该受罚的大臣凑起来也不到两万两,杯水车薪,九牛一毛。

陈潇挑挑眉,目光扫向一旁的大臣,最后锁定在陈仲山身上,“陈大人,你觉得呢?太少了吧?十二灾地不是一点点钱和粮食能解决的。”

说话间,目光又移到赵涵身上,故作惊诧,“哎呀,这不是孤的老丈人吗?你觉得两万两文银能解决十二地的问题吗?”

意思很明显,你干看着不出钱?

大臣们面面相觑,武臣这边有个武将,家里是从商的,他是难得忠臣,当即出列,带头表示。

“陛下,臣以韩家名义捐十万两银钱,百石粮食,驰援灾地。”

听到这数字,莫如岩等人脸都黑了,你捐十万两,我们捐一千两,你他娘的不是哄抬物价吗?我们加起来还不到你的零头,是想让殿下继续仗责我们吗?

赵涵老辣的眸中闪过阴芒,摆明了陈潇是在敲诈勒索。

钱无所谓,他有的是钱,让他有所谓的是陈潇的转变。他最看不起的大女婿,不,准确来说,现在是二女婿……

“殿下,老臣愿出售房产两处,田地十亩,约摸两万,驰援灾区。”

赵涵挤出笑容,然后给莫如岩等人使眼色。

他是真不想捐这钱,有什么办法,陈潇的眼睛跟钉子似的粘在他身上。

何况有人带头哄抬价格,今天捐不到满意的数字,太子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莫如岩等人肉痛,无可奈何,他们是罪魁祸首,诚意不足,一百仗责必然难免。

不想被打,就老实交钱。

“殿下臣也愿意变卖良田,家宅,筹集一万两白银,驰援灾区。”

“还有臣,臣也愿意变卖家产,驰援灾区!”

跪着的大臣们,各个捐了万两,其他大臣也在带动下捐了数千两、万两、各个愿意为了受灾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变卖一切的悲惨模样。

说白了就是响应一下号召,帮莫如岩他们十几人脱个罪。

这点钱小意思,九牛一毛,长期以来,贪污吃空饷,各个都是富可敌国的存在,真正清白的不多,只有几个,比如谏议大臣,只捐了十两,还被人嘲笑了一通。

倒不是他抠,而是真的没钱,朝廷的俸禄不多,省吃俭用从牙缝里抠就只能抠出这些。

通过这次募捐,陈潇算看明白了,朝廷大臣中清官几乎没,各个大贪官,彼此心知肚明,没有点破。

都捐了,还剩一人,赵华裳!

陈潇笑呵呵的转身看她,“娘娘贵为女帝,不表示表示?”

赵华裳一张俏脸,早就气到通红。

倒不是说她心狠,不顾百姓死活不想捐钱,纯粹是不愿意着陈潇的道。

然而情况摆在这,不捐能行吗?最后捐了一万两,意思意思。

陈潇心里那个得意啊,命一旁的公公记录下所有人募捐数目,看了一眼,不错,总共五十多万两,粮食也有近三千石,算天文数字。

赈灾肯定不够,但能够缓一段时间。

紧接着,陈潇又板下脸,直视莫如岩。

“女帝都已经同意将火药局给孤管理,你可还有意见?”

莫如岩浑身一震,下意识瞥下赵华裳,赵华裳示意他松口。

她懊恼坏了,若没和陈潇赌火药局这口气,直接给他,也不会让他借着这事筹集出二度赈灾的钱。

赔了夫人又折兵呐!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陈霸天死死盯着陈潇,眼中的怒火几乎要溢出来,可偏偏他还什么都说不得。

局势到了这地步,谁能不捐?不捐是和陈潇作对,是和难民作对,会被天下人不耻,不利于他接下来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