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穗岁带了一些糕点后,准备上山去见葛郎中。

到了山脚下,穗岁和松莲下了马车,二人慢慢地往上爬,松莲爬了一会儿后,喘着粗气说:“哎呦,好还累,夫人,你说葛郎中应该也不小了,一把年纪每日这么上山下山的,膝盖能受的了吗?”

穗岁拿出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现在很多老年人的身体都比年轻人的好,而且,或许他们从小就是这样山上山下的来回走,陡峭的山壁对于他们来说如履平地。”

松莲双手叉腰,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有力气往上面爬。

到了半山腰,四周绿树环绕,花草茂盛,有一个茅草屋很是显眼。

松莲吸了吸鼻子:“好浓的药香味儿,应该就是这儿了吧,老人家总不会住在山顶,那也太远了……”

走到门前,穗岁看到一旁的空地上,晾晒着各式各样的草药。

有形如蝴蝶、色泽艳丽的蝴蝶兰,还有缠绕成团的云南白药藤,其叶片宽大,晒干后呈深绿色……

正看着,屋子里面传来了一个老者苍老的嗓音:“是谁啊?”

穗岁站在门口,对着葛郎中行了一礼:“葛老,叨扰了。”

葛郎中上下打量着穗岁,猜测道:“你是回春堂的老板?最近,老夫可是听说了不少你的事情。”

穗岁笑着点点头,葛郎中将门全部打开:“进来坐吧,你如此费力地上山,可是有要紧事来找我这个老头子?”

穗岁坐下喝了一杯茶之后说道:“崖州灾民众多,百姓无以为继,若是生病了更是雪上加霜,如今医馆病患众多,人手不够,不知,您是否愿意和我一起,救治崖州百姓。”

葛郎中沉默了一会儿,从前,他也想靠着自己的本领来拯救病患,可经历了几番挫折和打击之后,他已经没有了从前的那份心性了。

葛郎中说:“我老了,不中用了,不过,明日我可以帮你把其他的郎中都约到我家中,到时候,你们年轻一辈的人可以畅聊。”

穗岁起身,对着葛郎中行了一礼:“多谢葛老。”

穗岁又向葛郎中打听了在哪里可以买到价格合适的药材,哪里可以收购罂粟,葛老都一一告诉了她。

葛老说:“若说这罂粟,其实家家户户都在种,只不过田地有限,所以种的少。”

穗岁来这里的这段时间也算是明白了,崖州这个地方土地情况特殊,寻常的农作物难以存活,百姓们若是想要通过农耕来赚到尽可能多的钱,那罂粟肯定是首选。

穗岁继续问:“附近村镇百姓家中的罂粟可否请葛老帮我收一收?还有,如果需要大量的罂粟,可以去哪里买?”

穗岁和娄钧商量了,他们先查清楚罂粟究竟是哪些地方在种,查清楚后将这些罂粟全部收上来,制作成麻醉的药,防止被卖出去滥用。

之后,再想法子制止种植罂粟,让百姓们去种其他的东西。

葛老说:“若是你们需要大量的罂粟,可以去西街铁匠铺找一个叫薛四的男子,他们会给你,你们想要的东西。”

告辞葛老之后,从山上下来,回了回春堂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穗岁就去了净房。

从净房出来的时候,刚好娄钧也回来了,穗岁擦了擦头发,她问娄钧:“侯爷,打听的如何?”

穗岁刚沐浴出来,身上穿着单薄的里衣,凸显出了姣好的身形。屋内氤氲,雾气下,穗岁美的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画中仙。

抚摸着穗岁柔滑的手臂,将她抱到了**。

他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他则是靠在**给她擦头发。

穗岁的双手无事可做,便去解他领口上的扣子,将他的衣衫都脱下来之后,开始把玩着他的头发。

穗岁说:“今日上山去见了葛老,葛老说若想要大量的罂粟,可以去铁匠铺找薛四。”

娄钧搂住她的腰:“还是夫人厉害,这么快就找到了人,打探到了消息。”

他的大掌摩挲着她的脊背,直弄得她身上微微发热,紧接着浑身都紧绷了起来。

他放下床帐,握住她的手亲了亲她的指尖。

随后,屋子里传来了床榻摇动碰撞的声音。

……

次日,娄钧让松勤去西街铁匠铺找那个叫薛四的男人。

娄钧说:“薛四应该种植了不少罂粟,你去看看,同时,让人暗中盯着薛四,看看他都去见了什么人,和什么人有过交易,身边的亲戚朋友有没有种植罂粟的。”

松勤点点头,他说:“怪不得我们查不出来,我们查了所有的花铺、药铺、医馆,就是没想到,这最大的罂粟花种植商,竟然是在铁匠铺里。”

娄钧继续在医馆给病人诊脉,从病人的口中打探消息,了解崖州的情况。

穗岁和松莲按照和葛郎中约定的时间,再次上山拜访。

葛郎中的茅草屋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的郎中,众人看到穗岁进来,都用一种崇拜、好奇又不甘心的眼神看着她。

他们也在崖州开过医馆,可最终都以失败而告终,他们没想到,一个女子竟是将这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回春堂给开起来了。

穗岁将她带过来的药糖和药丸分给了众人:“这药糖和药丸是我们自己做的,药糖可以预防风寒,若是头晕头疼也可以含上一颗,能提神醒脑,缓解疼痛。”

“这药丸不能吃,可以戴在身上,驱除蚊虫和毒蛇。”

众人都是点头称谢,收了这些药糖和药丸。

穗岁说:“我知道,诸位都是崖州有真本事的郎中,不如再次出山,在回春堂坐诊,或者是再次开医馆,造福一方百姓可好?”

她和娄钧早晚都是要离开这里的,往后只靠许安那几个学徒根本就不够,有些疑难杂症,还是需要这些上了年纪,有了经验的老郎中才会看。

葛郎中身旁坐着的一个中年男子叹了口气:“我们也想将这一身的本事用在正道上,可是,济世堂一家独大,我们从前开的医馆,都被费游那狗东西,用各种肮脏的手段给挤兑的关门歇业。”

穗岁宽慰道:“你放心,济世堂那边已经引起了民愤,这段时间他不敢再做什么。”

“而且,崖州的百姓还是明白人居多,知道什么样的医馆是好医馆,此番济世堂的事情闹的这样大,以后,不会再有人去那里医治了。”

几人听了之后,感叹道:“夫人虽是女子,比我们勇敢,我等自愧不如啊。”

穗岁说:“虽是女子?你这话就是轻视了女子,可别小瞧了女子,在这江陵国,男子能做的,女子也能做,在某些方面,做的比男子更好。”

穗岁顿了顿,继续说道:“只不过,这从前朝到现在,世世代代的女子都把自己大部分的时间奉献到了家庭当中,相夫教子,执掌中馈,而时间久了,大家都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