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汗水沿着他们的额头滑落,浸湿了衣衫,但他们的脸上却洋溢着满足与幸福。

他们没钱去学堂,没钱买笔墨纸砚,如今夏家愿意给他们这个机会让他们免费的来学习,他们已经是感激不尽了,自然会将东西都小心着,避免磕碰。

不远处,夏盼梧看着忙碌着的寿婉晴,看得移不开眼。

在现在的寿婉晴的身上,哪里还能看到那个病恹恹地躲在屋子里,没有了生的希望的女子。

如今的她阳光明媚,添了几分柔和的光辉,整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一种向上的力量,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他走到寿婉晴的身旁:“有没有什么,是我能教的?”

寿婉晴放下手中的书本,看着她说道:“你有时间教书吗?不是还要走南闯北的去送货?”

夏盼梧说:“春夏是送货的时候,到了秋冬,我就闲下来了。”

寿婉晴想了想:“那不如,你有空的时候来教大家算数吧!”

夏盼梧:“好,没准儿以后还能从里面挑几个来帮我算账,理账。”

“那一定是能的,他们对知识很是渴望,举一个不那么恰当的例子,就像是得到了春雨浇灌的野草,正疯狂地生长。”

唐氏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会来看寿婉晴教书,看到寿婉晴正正专心致志地授课,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

目光中满是惊异与赞赏:“这丫头年纪不大,上起课来倒像是个老学究似的,一板一眼的很是认真。”

“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就想要集中在她的身上。”

唐氏身旁的嬷嬷笑道:“可不是嘛,现在啊,夫人您看,寿小姐这上课的模样,可真是有模有样。”

“咱们府上的丫鬟小厮都不叫她寿小姐了,都恭恭敬敬地尊称一声寿先生呢!”

“奴婢看,寿先生不仅学问好,还颇有耐心。咱们盼心小姐的琴技一直难以精进,或许可以请寿先生来指点一二。说不定,在寿先生的教导下,盼心小姐的琴技能有大长进呢!”

唐氏点点头,想着寿婉晴在夏府教书都是免费的,在夏府教书并非出于名利,她这般认真尽心,而且她也没有其他的收入来源,她琢磨着应该每个月给寿婉晴月例银子才是。

打定主意后,唐氏便吩咐身旁的嬷嬷道:“你去打听打听,这青石镇附近,教书的先生每个月可得多少银两,打听清楚了之后,跟管事的说一声,我们按照市价的两倍给婉晴姑娘。”

唐氏又想了想,觉得此事还是要办的周到妥帖一些才更好,她说:“另外,再准备一些上好的文房四宝和书籍,送给婉晴姑娘。”

嬷嬷应了一声:“是,奴婢这就让人去打听。”

唐氏有些感慨,时间过的很快,她也是嫁到了夏府,管家了之后才明白,这女子最需要学的就是看书明理,而不是什么三从四德,女红刺绣。

要说通过女红刺绣能养活自己倒是还可以,可凡是以父亲、兄长、丈夫为尊而没有了自己的想法,失去了明辨是非的能力,才是可怜,也更可惜。

而现,在书院的先生大多都是男子,他们的观念里都是以男子为尊,这样的思想会一代一代地传下去。

他们在对于女子的教导上天然的少了关心,她觉得寿婉晴这个开始,或许未来会对江陵国有着巨大的改变。

……

一路南下,沿途的风景变化很大,从北方的苍茫到南方的温婉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花香。

快要到滇南的时候,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娄钧和穗岁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此番他们去调查罂粟一案,并不想打草惊蛇,也是暗中进行。几人都是便衣打扮,看起来也不像是富人,因此并没有惹得其他人的注意。

松勤将马匹都拴好之后,目光落在不远处一家热闹非凡的面馆上,那里人声鼎沸,蒸汽缭绕,他指着前方的一家面馆:“侯爷,夫人,前头的面馆人很多,生意如此红火,想来味道应该是不错,不如我们去那一家?”

一行人往面馆走,走进面馆,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坐下后,面馆的伙计热情地迎了上来,很快端上来几碗热乎的汤面。

这汤面气香味美,面条筋道爽滑,汤头浓郁而不腻,上面还撒着几片翠绿的葱花和几片鲜嫩的肉片。

松勤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一连吃了两碗,穗岁和娄钧也是将面吃的干干净净。

几人都是吃的意犹未尽,不禁赞叹道:“这家面的面条真不错。”

吃过面后,一行人休息了一碗,次日继续往滇南走。

到了第二日早上,几人吃过了客栈准备的清粥咸菜和包子之后,没过多久,松勤就想要吃东西了。

他感觉自己比平时饿的都要早,还心心念念地想要吃那家面馆的面条,松莲几人也是如此。而且那份对面条的渴望异常强烈,这种渴望甚至让人产生了躁动、急切之感。

松勤自言自语道,眉头微蹙,这种突如其来的饥饿感让他感到不解:“奇怪,我今天怎么这么快就饿了?”

穗岁怀疑地说:“这面里不会加了什么东西吧,不然怎么会让我们几个口味如此不同的人,都想要再吃一遍那家面馆的面?”

娄钧闻言,神色一凛,他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确实蹊跷。按理说,即便是再美味的食物,也不应让所有人都有如此强烈的回味。莫不是……”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和穗岁对视了一眼。

二人异口同声:“罂粟?”

”这东西能让人产生依赖感,甚至上瘾。”

松勤怒道:“这无良面馆,竟然在汤面里面加罂粟?”

穗岁的神色也变的沉重的起来,既然这罂粟在面馆有用,说明已经泛滥成灾。

她想了想之后说:“行至此处,我发现这里连个医馆、药铺都没有。不如我开一家医馆,以购买药材的名义来购买罂粟,如此,便也能知道罂粟的各个种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