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强堕胎
“姐姐,我们可怎么办呀?”白才人望着肖夫人抽噎地说。
“是啊,我们如果被他们带到那寸草不生的蛮荒之地,肯定会被……呜呜呜,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双胞胎之一的常绿竹惊惧地接道。
谁都知道没有说出来的话代表着什么意思。
从来女子的贞节最重要,何况我们都是项国皇帝的妃子,一旦被污,只怕只有死路一条了。
肖夫人此刻也六神无主,拧眉道:“你要死现在就去死,没人拦你。”
我扫了众人一眼缓缓地说:“大家不要惊慌,起码现在他们没有动手,看来一定是要把我们运到回鹘后才动手,所以我们还有一段时间是可以利用的。我相信皇上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大家不要泄气,只要坚持住,一定会回到项国的。”
宋雪珍淡淡地说:“是吗?大项国的美女何止千万?我们死了,自然会有新人增补,皇上,应该不会为了这几个女子而劳兵折将吧。我看,我们还是想想怎么逃走比较现实。”
我一愣,她这个说法,不是没有道理。
这里面,应该没有他留恋的人了,尤其是,我和他已经反目成仇。
我突然记起他塞进我嘴里的毒药,顿时无力地坐下,反正我只有十天的日子了,早晚都是个死。
辛兰月道:“说得倒轻巧,怎么逃走?这外面是回鹘的五万精兵,只怕我们还没有离开马车一步,就被他们乱刀砍死了!”
众人顿时失望地叹起气来,阴云笼罩在整个马车里。
这时我忽然想到武儿,不由地问道:“武儿怎么样?”
辛兰月压低声音,得意地说:‘幸亏本宫机智过人,将武儿藏于地窖之中,又命人暗中送去大量的吃食,还有一个丫环服侍他,只待皇上攻进皇宫,武儿便会出来。“
我舒了口气,还好,澹台谨不算绝后!
“哎,姐姐,你说,武儿会求皇上来救你吗?”杨选侍天真地问道。
辛兰月眼中一黯,摇了摇头:“不知道。”
“肖夫人父亲乃朝中丞相,皇上和肖丞相总不会丢下肖姐姐不管吧?”白才人兴奋地说。
然而肖婉菇脸色却不乐观,女儿,从来都是棋子,现在棋子走入死局了,她真的不知道所谓的丈夫和父亲会不会管她。
大家说来说去,得出的结论仍是凶多吉少,这时一直不说话的常绿蕊突然掩面失声:“可是我,我已经怀了皇上的骨肉……”
此语一出,众人有惊有喜更有幸灾乐祸的。
“我不要死,我也不要服侍那些回鹘蛮人,我要回皇宫,我要给皇上生下龙种……我还要当贵妃娘娘呢!”常绿竹失控地叫道。
“闭嘴!”肖婉菇不耐烦地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说这些没用的有意思吗?我看还是耐心等待吧,估计再过五天便会进入回鹘境内,如果那时皇上还没来,恐怕我们……我们都要想办法自刎,绝不能便宜了那些回鹘蛮子!“
五天!
扳着指头都可以数出来的日子。
生活在禁宫大院中的女子没有想到她们的青春就这样快地凋零,有的甚至还来不及开放!
从前在深宫中抱怨皇帝不去宠幸的人而今却感觉那样的日子也是那么美好,起码衣食无忧,可以静看花开花落。
大家正在伤神的时候,突然马车停了下来。
一个士兵粗声粗气地叫道:‘下车,都下车,快点!’
我们不知道要干什么,只得一个一个地走下马车。
另一辆马车上的宫嫔也下来,大家站在一排。
因为危难,让一向不合的嫔妃居然手拉起了手。
这时一个医官模样的人拿着名册翻看着。
“苏妤是,谁叫苏妤是?”他哑着声音问道。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了我一眼,我只得站出来:“我是!”
“站在一边去。”他命令道。
我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只得走出来站在指定的地方。
那医官接着往下念名,念到一个,便上前一步,医官搭着她们的脉开始检查。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心想赫连勃勃应该不会这么好心,还替众人看脉吧。
果然,验到常绿工蕊时,医官眉心一跳:“你怀孕了?”
常绿蕊脸色大变,死死地咬着唇一句话也不出。
“把她拖出来!”医官命令道。
早有两个强壮的士兵过来,把常绿蕊拖了出去。
常绿竹大急,一把拉住姐姐的手不松开:“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滚一边去。”一个士兵对着她喘了一脚,常绿竹立刻痛得松开手,跌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姐姐被带走。
医官检查完后,摸了摸胡子。
“来人,拿红花汤来喂她喝!”医官手一挥,立刻有人端来了烫而黑的药汁。
这时天色已经接近黄昏,那一抹残阳如血,映在常绿蕊的眼中,竟让她的眼中也带了血的颜色。
风卷起她凌乱的发,显得格外骇人。
我们的心都揪得紧紧的,现在才明白他们在检查什么,原来是检查有孕的要堕胎。
孩子对于女人来说不亚于生命,母性的本能让每个女人都会勇敢地保护自己的孩子。
常绿蕊也不例外,她连连后退,挣扎着砰一声打翻了药碗,药汁滚落一地。
“妈的,贱人,敬酒不吃你吃罚酒!”那个士兵大怒,一巴掌狠狠地甩在常绿蕊的脸上。
常绿蕊倒退了三步,登时坐在地上,惊骇地捂住腹部。
“我不喝,我不喝,我要为皇上生下龙子,你们这些野蛮人,滚开,滚开啊……”
她的叫声惨烈,众宫妃都掩面,不忍听到。
但是,我们又能怎么办,都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一个士兵过来想按住常绿蕊,却忽然被她拉住胳膊,张口就往他放在自己肩头的手咬去,这一下咬得极重,以致于她的嘴角崩裂,士兵挣脱时,上面已经留下了一排深深的齿印,和着鲜血往下滴。
士兵吃痛,大叫一声,被激怒了,一脚踢着她的小腹。
“妈的,贱人,敢咬老子,我杀了你!”
他刷地一声抽出军刀,却被上级阻止:“退下!”
常绿蕊脸上露出扭曲的表情,这一脚踢得太重了,很快见了好。
暗黑的血如一条小蛇,婉延着顺着她的大腿滴了下来,洇湿了裙子……
我实在看不下去,急忙过去护在她面前:“你们混仗,竟然这样对待一个弱女人,简直比畜生都不如!”
杨选侍和常绿竹也跑了过来:“姐姐,姐姐,你怎么样?”
常绿蕊吃力地握着妹妹的手,断断续续地说:“孩子,孩子,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
众士兵立刻上前野蛮地要将我们拉开。
杨选侍本来娇弱,被他们用力一拉,额角碰在马车上,立刻起了一个大包。
偏偏地士兵还抬起她的下巴下流地道:“哟,小美人,还真是弱不禁风呢,来陪大爷玩玩……”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宋雪珍突然发难,夺过一名士兵手中的长刀,刷地一刀直劈向调戏杨选侍的士兵。
那士兵躲闪不及,向后一仰,刀锋竟从他耳边划过,刷一声,半只耳朵被割了下来。
士兵满面鲜血,痛得哇哇直叫:“兄弟们,给我们上,把这小娘们给我捉住了!
现场顿时一片大乱,立刻有四个士兵拔刀冲了上来。
宋雪珍一手护着杨选侍一手斜举宝剑,然而就在对方的刀影笼罩在她头上的那一刻,宋雪珍顿时拨地而起,双方的身休在高空中迅速交错,她的刀势如破竹,瞬间劈裂两人的战刀,闪电般的斩入一名士兵的肩膀之上,右脚随之迎上,重重踢在另一士兵的下身,左手成爪,一下死死的扣住对方的脖颈。
咔嚓一声清脆的骨头错位声,那士兵还没来得及惨叫一声就已经软软的倒在地上,化作一具尸体。
顷刻间,一死一伤,立刻骇住了全场所有的人。
“这小娘们会武功,再上两人!”一个将领也被她激起了兴趣,笑嘻嘻地吩咐道。
立刻,另外四人也迎了上去,其中两人攻向宋雪珍,两外两人却去围攻杨选侍。
宋雪珍迅速回身,想要上前保护杨选侍,身休堪堪躲过刀芒,就在和对方两人身休交错的一瞬间,她侧眼看到一名刺客正挥刀斩向失色的杨选侍,她顿时眉头一皱,一把甩出手中的长刀,长刀呼啸而去,夹带雷霆之风。
空出的双手迅速一分,顿时摸到两名士兵的后脑,猛地一拍!
眨眼间,巨大骨裂之声嘭然响起,快速后烈的袭击转瞬而来,两名士兵还没反应过来,眼前霎时间一黑,鲜血飞溅,脑浆迸裂,身体就势而下,只是短暂的抽擒了几下,就再也不能动弹。
与此同时,一声惨叫陡然从杨选侍身前传来,正在挥刀攻向她的士兵眼看就要得手,一只利刀陡然袭来,唰的一声刺穿了他的前胸,从心脏处血淋林的渗透而出,刀锋锋利前指,在杨选侍的身前稳稳的停了下来。
杨选侍面色一白,吓得不轻,还没来得及尖叫出声,另一名士兵也扑上前来。
电光石火间,那名身上插着宝剑的士兵还没来得及侧下,宋雪珍的身休已经如旋风一般转瞬袭上,一把挨出那人身上的长刀,身休交错,滑开,刀身交错,刀剑相交之际,火花崩现!
出手,拿腕,长刀斜切,双管齐下!
断腕,扭转,断肘,夺刀,回身切腹!
动作迅捷,行云流水,下一秒,原本气势汹汹的士兵已经双目圆瞪,下腹伤口巨大,潺潺血流,噗通一声例在地上!
此时此刻,宋雪珍刚刚从跳跃的姿势回过身来,冷风从她的身上缓缓吹过,发丝染血,一滴一滴的向下滴减。
杨选侍满眼关切疼惜之情,两人站在一处,殊色争艳。
我心中蓦地一动,莫非……
不过现场已经容不得我多想,这时已经有人将我和常绿竹一齐押下。
另有人将乌黑的药汁强行灌进常绿蕊的口中……
片刻之后,她已经疼得满地打滚,衣衫皆是泥土和鲜血,叫声惊悚糁人,所有的宫妃都不忍地闭上了眼……
“皇上,救我,皇上啊……”常绿蕊声音嘶哑地喊着。
我奋力挣扎,得到的只是更用力的扭紧胳膊。
她,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强行堕胎。
一个尚没成形的婴儿,被打了下来。
“澹台谨的孽种,哼哼,还想留下来?”有人一剑挑起血肉模糊的一团,嗖地一声,甩了出去。
那个可怜的孩子,尚被出世,便经此劫,被活活地打下,还不得入土地为安,被抛弃在这茫茫戈壁之上!
这一刻,所有宫妃对回鹘人的恨已经到了极点。
辛兰月,和肖夫人本就善骑射,她们也飞身而出,抢过士兵们的长刀,杀了起来。
顿时宫妃和士兵扭打在一起,现场更加混乱不堪。
“兄弟们,一起上,把这些个贱人杀了,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将领不再有笑意,而是面露杀机,恶狠狠地吼道。
顿时有几百士兵举着利刃冲了上来。
“慢着。”正在众人混乱之时,一声清亮有力的命令竟让所有士兵如定格一般将刀举在半空,停了下来。
“放了她们!”赫连勃勃一身锦袍,眉眼冷峻地命令道。
宫妃们被放开,个个都挂了彩,有的衣衫破烂,有的眉青眼肿,狼狈不堪。
最惨的常绿蕊,已经面如金纸,奄奄一息了。
他一步一步地走到宋雪珍面前,想要伸手抬她的下巴。
不料宋雪珍五指成爪,向他的眼珠抓了过来。
赫连勃勃大怒,疾身后退,突然伸手,牢牢地握住她的胳膊,只听卡一声,清脆的骨头错位之声响起。
宋雪珍已经被他扭断了胳膊。
“好辣的女人!”他冷笑道。
杨选侍担心而焦急地看着宋雪珍,却不敢说话。
宋雪珍并不答言,另一只手又探上,却再次被赫连勃勃折断。
“把她们全部关上马车,命重兵把守,没有本王的命令,所有人一律不准动她们,听到没有?”赫连勃勃威严地道。
“是,王子殿下!”
所有宫妃经过这场惊心动魄的惊变之后,再次被塞上了马车。
“你,留下!”他指着我说。
我冷冷地看着他:“怪不得人人都道回鹘族是没有开化的部落,只懂得烧杀抢掠,果然如此!”
他眉间隐隐有风雷之色,最终却勾起一抹笑意:“带她到本王的帐中。”
我大骇,却被强行推了进去。
我回头,看到太阳已经沉入山中,有乌鸦呱呱地叫着反巢。
四周一片平静,除了这些回鹘兵,便是满地的沙砂。
看来,澹台谨真的不会来了。
一股绝望之情涌上心间,难道,我真的要被这个畜生玷污了?
刷地一声,帐帘入下,赫连勃勃走了进来,挥手命亲卫退下。
和满眼惊惧和绝望的我相对。
他锐利的眼神审视着我,伸手抬起我的下巴,突然展颜一笑。
“中原有个成语叫倾国倾城,本来我也不信,但是看到你,我就信了。我想澹台谨这么宠爱一个女人,这个理由的确不错!”
我突然平静了下来,如果免不了一死,至少我要高傲地死去。
我看着他,突然也启齿一笑:“王子殿下,我想你弄错了,他,是我的仇人,不是我的夫君。”
他围着我,转了一圈,拍手道:“临危不乱,沉着机智,不错,不错,不愧是项国的皇贵妃!不过,你也低估了本王的智商,你以为你说他是你的仇人本王便会信吗?尤其是,那天被本王追赶,你二人共骑随崖,他舍生护你的模样,还有你那一袭红羽袍,可真让本王难以忘怀啊!”
我看着他,眉梢挑起:“是吗?看来你对项国的宫闱之事知之甚少。莫非王子不知道我被澹台谨毒打至失去孩子,他还害死我娘的事情吗?杀子杀母之仇末报,我岂能委身于他?强装欢颜也不过是为了报仇而已。你若不信,大可以问问那些嫔妃,我说得可是实话。”
他狐疑地看着我,突然逼近我,西域特有的香料味道袭来,让我微微后退。
他俯在我耳边问道:“你既然这么恨他,为何还要潜入宫中为他卖命?不要对本王说假话,否则你会生不如死。虽然你长得很漂亮,但本王不介意用完之后赏赐给其它将士,毕竟,项国的皇贵妃,只有一个!”
他轻佻的话语让我愤怒,但多年的隐忍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