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宁被这么一吼,彻底愣神。

“为什么我就不能离开萧泽的公司呢?我没有说过我会一直做特助这个工作呀。”

温书宁有些委屈,继续说:“是京市电视台的台长,和我说他可以给我提供一个做刑侦记者的职位,这个机会很难得,而且我本来就想重新做刑侦类的职业。”

“刑侦?你还想着刑侦?”

温父耻笑了一声,觉得她太天真,“温书宁,你忘了你连人脸都认不清的事实吗?你当初执意要离开李协宇,现在好不容易萧泽肯要你,你又在这儿瞎鼓弄什么!”

他实在不能理解温书宁,她情况特殊,能依附上一个男人,为家里支撑点经济,是她本该追求的目标,可她倒好,绕来绕去还是想和刑侦打交道。

他搞不懂这跟嫌疑人跟死人打交道的职业,她怎么就这么锲而不舍,要是把这时间花在男人身上,萧泽说不定早就会要她了。

“爸,我没有瞎鼓弄......”

她眼底泛起水雾,“也请你尊重我,以后可能要离职的事,我已经和萧泽说了,他也同意了,并且也支持我这么做。”

“什么!你已经和他提离职了!”

闻言,温父彻底暴怒,抓来桌上的一个水杯便往地下砸去。

“啪”的一声,玻璃碎了一地。

“就这么唯一一个能靠近萧泽的机会,你都不抓好,真是个废物!”

温书宁的腿被飞起的玻璃划到,血液娟娟而出。

她浑身颤抖着,心底阵阵绞痛,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楼下的人听到动静,纷纷上楼来,温书宁看见,外婆是第一个来的。

外婆看见温书宁眼眶猩红,腿上还留着血,心疼极了,“囡囡,这是怎么了?”

一听有人关心,温书宁原本还打转在眼眶的泪再也止不住了,啪嗒啪嗒开始往下掉。

温书宁被外婆抱住,“囡囡不哭啊。”

外婆转头,看着温父,“你和囡囡说了什么?玻璃杯是你摔的吗?”

“妈,你先别管,你这孙女真不争气,我真是要被她气死!”温父握着拳怒目斥道。

“你又想让囡囡做什么?我告诉你,她不用争气,囡囡开心最重要了,你以后不许说她。”

温父无奈摇了摇头,气得摔门而出,直接打车回了市区。

而温书宁靠在外婆肩上,缓了好一会儿。

记忆里温父牵着她的手,对她温柔笑着的模样,已经越来越模糊了。

温书宁的心里更痛了,她握了握外婆的手,“外婆,你说,爸怎么会变成这样......”

外婆叹了口气,“当初他跟你妈结婚时,确实不是这样的,这几年家里经济变差,他也变了,变化太大,我都快认不出来了。我想,人可能就是会变的。”

温书宁眼睫轻颤,不自觉地也想到了李协宇。

“外婆,每个人都会变吗?”

“这个啊......”

外婆抚了抚她的背,“只要是人,多多少少都会变吧,但如果真是深爱一个人,是不忍心看她受伤的,只不过,人会变,爱也会变,所以囡囡啊,以后找人可要擦亮眼睛。”

温书宁沉默不语。

人会变,爱也会变。

温书宁莫名地又想起了萧泽,还有那天在温泉里的那一吻。

如果人会变,爱也会变,不如就享受当下的片刻欢愉,因为欢愉是真切的、永远不会改变的感受。

在外婆家给外婆过完生日后,温书宁回了市区,莫名的,她突然好想见到萧泽。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她找了几份紧急文件,和萧泽发信息说要找他过目签字,萧泽同意了,让她过会儿就去他家给他,但其实那几份文件明天工作日给他也行,只是温书宁有些等不下去了。

她就是好想见萧泽,自从那天他吻了她以后,她就变得好奇怪。

终于,温书宁抱着文件,按响了他家的门铃。

是张妈开的门,“哎呀,是温小姐来啦?是找我们少爷吗?”

温书宁有些慌乱,欲盖弥彰地抬起手里的文件,“有几份文件,需要萧总签字,比较急。”

“行,萧总就在上面呢,刚洗完澡。”张妈微眯着眼,笑着说。

温书宁更慌乱了,“哦...好,我这就上去。”

进了他的卧室后,温书宁等了一会儿,才见萧泽从浴室里出来。

他身上的浴袍松松垮垮地穿着,领口很低,黑发还沾着水,他拿着毛巾随意擦拭。

温书宁猛地移开视线,有些心虚,“萧总,这是文件。”

“嗯,放这儿吧。”

萧泽开始看,而温书宁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眼睑垂下,钢笔置在手心,认真时有种说不出的禁欲,温书宁能隐约看见,他未干的黑发有水滴落下。

“这文件——”

萧泽翻了几页,“不算紧急吧。”

温书宁一怔,居然还是被他看出来了!

她突然又有些羞愧,就因为自己的这点私欲,大晚上的还来打扰他,温书宁真是觉得自己是第二人格出来了,居然会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

事已至此,她也只好装傻:“啊,这样吗萧总?那可能是我判断错了,实在不好意思。”

萧泽这时抬眸,神色多了一份挑玩。

“温书宁。”

“嗯?怎么了萧总?”

“你是不是想我了。”

温书宁一惊,心脏漏了一拍。

“没,没有!”

温书宁又见他起身向她走近,她不自觉地后退,最终身子抵上了桌缘,无法再退。

就像那天在温泉里一样。

气氛莫名变得燥热暧昧。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挑眉,“真没有?”

温书宁抿唇,没有说话。

她移开视线,想跳过这个话题,“萧总,我这次来确实有问题想问你,那次宴会,李台长找我时,你和我说我欠你一次,我不明白,是欠你一次什么呢?”

萧泽没想到她会特地问这个。

“真想知道?”

“嗯,真想知道。”

“你已经还过了。”

“什么意思?”

温书宁严肃地看着他,正想听他回答,可突然间,萧泽俯身过来。

一个吻兀的落在了她唇上。

“这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