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宁一怔，立马探头往窗外看去，只见楚妍穿得一身黑，站在她院子前，怒目看着她。
看起来是只有她一个人。
温书宁换好衣服下楼，蹙眉对着楚妍道：“楚妍，是你砸了我家窗户？”
“是我，怎么了？”
楚妍瞪着眼，指着她的鼻子。
“温书宁，你凭什么延迟我的出道时间！你知道我为这次出道准备了多久吗！”
温书宁这才知道楚妍来这一趟的目的。
“楚妍，延迟你的出道，是为了你和其他艺人有更好的发展，只是延迟，并不是取消。”
温书宁体面回复，楚妍却以为她在找借口。
“温书宁，我都知道了，是你在会上让他们延迟我出道的。是你自己不要李协宇的，现在用工作权力来报复我是什么意思！”楚妍睨眼看她，声音越来越响。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冷静。”
“你别装了温书宁！你不就是在针对我吗！”
“......”
温书宁第一次觉得，和人交流有时候不比和牛交流简单。
“楚妍，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因为个人私怨就针对你，延迟你的出道时间是我和公司其他人一起做的决策，若你不服，可以上报公关。”
“你！”
楚妍恶狠狠地剁了剁脚，知道自己是理亏，可她气不过，便胡乱骂道：
“难怪你跟了李协宇六年，他还是不要你，就你这种脸盲的，我看一辈子都没人要！”
温书宁一停，心头被刺了一下。
就她这种脸盲的......
这种话，对她来说最伤人。
温书宁握拳，上前一步，明白面对那种话语，自己更不该露怯。
“楚妍，如果你真的在意你的事业，当时就不应该和李协宇在一起，还被狗仔拍到。”
“你说什么……”
“还有，李协宇是个烂人，你要跟他在一起，我没意见。”
温书宁与她直视，“但你要是认为我还牵挂那个烂人，示他为宝贝，那我建议你去洗洗脑子，别到时候出道了，还被圈里人骂是个蠢货。”
“你！你说谁呢！”
楚妍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抓住她的衣襟吼道：“温书宁，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叫李协宇过来！”
温书宁冷哼一声，楚妍居然以为叫李协宇过来就能拿捏她。
温书宁不想再纠缠，一把甩开了楚妍的手。
“都是一个公司的人，我不想闹太大，你要是还不走，我现在就让警察过来，说你砸我家窗户。”
温书宁没再理她，楚妍浑身气得发抖，但也识趣地没再多逗留，反而是立马到了李协宇家。
“妍妍，你怎么来了？”
“协宇......”
楚妍立刻哭了起来，哭得梨花带雨，还时不时抬头看李协宇。
李协宇的心瞬间软成一团，温声问：“怎么了妍妍，谁惹你哭了？”
“你前女友。”
“什么？你说温书宁？”李协宇诧异。
可转念又觉得不可能，温书宁那性子，可不会主动去欺负人。
“妍妍，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先和我说说，别哭了。”
“是她，她自从当了萧总特助，就仗着自己有权力了，老是和公司的同事说我坏话，害得很多人都对我有偏见，这次我出道延迟，就是她让公关部这样决策的。”
“什么？她怎么会这样！”
李协宇皱眉，有些气愤，温书宁这么乖的一个人，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竟然都会报复人了。
楚妍勾着李协宇的衣角，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一副彻彻底底的受害者模样。
“协宇，我该怎么办啊？你救过她的命，要是你去帮我说说软话，她是不是就能改变主意了，我真的为这次出道准备了很久的。”
李协宇沉下脸，“你别急，我现在就去和温书宁说！”
温书宁卧室的窗被砸坏了以后，打算明早再找人来换，后半夜她是睡在客厅沙发的，可刚睡着片刻，便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温书宁有些烦了，这夜过得怎么这么坎坷。
她开门，没想到是李协宇来了。
“温书宁，我真没想到你变化这么大。”
温书宁一脸懵逼，“我？你又想说什么李协宇？”
“你为什么那么对楚妍？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但你怎么能用工作来报复她，就因为萧泽给你的权力？”
温书宁无奈笑笑，“李协宇，楚妍被延迟出道难道不该怪你吗？狗仔拍到了你们的照片，这时候出道，只会害了楚妍还有其他艺人，怎么？你也对我们公司公关的决定有不满？”
李协宇被这么一说，微微讶然。
片刻后，他脸色暗下。
“温书宁，你真的变了。”
变得很不乖。
是谁教她这样的，难道是萧泽么？
李协宇越想越烦躁。
温书宁瞥了他一眼，只觉得他愚蠢至极。
“李协宇，我从来都没变，变的是你。”
只是对待深爱的人，她总会不自觉地妥协罢了，而李协宇已经没有要她妥协的资格了。
李协宇不明白她的话，就没多在意，“就算是这样，那你也不能欺负楚妍啊。”
“我欺负她？”
“不然呢，她刚刚一直跟我哭，不就是因为你说她了吗？”
温书宁大叹了一口气，二话不说就把李协宇拽进了卧室，给他看满地的玻璃碎片。
“她把我家窗户砸成这样，我还没哭，她哭什么？到底谁欺负谁？”
李协宇彻底诧异，“这是...楚妍砸的？”
“信不信由你，我要睡了，你现在就给我走。”
“书宁......”
李协宇突然握住她的手，“你别这么排斥我好不好，是，我们以前是有不愉快，但我至少救过你的命不是吗？”
又来了。
永远都是这几句话。
可偏偏是这几句话，温书宁似乎一辈子都还不清。
她无法反驳，只觉得无力，无力到了极点。
“李协宇，你是救过我的命，所以你以后有了麻烦，我或许会帮你，但这不代表，我会无下限地纵容那些污蔑我的事，我真的累了，你走吧。”
李协宇不再说话，临走前，他看了温书宁一眼，月光洒进客厅，照在她身上，此刻的她虽有些疲态，却也十分好看。
李协宇想到了几个词：粗服乱头，不掩国色。
莫名的，他似乎有些后悔了，后悔当初不该让她发现自己和楚妍的关系。
李协宇走后，温书宁走到了阳台，一时间脑里思绪乱成一团，她迫切需要一个发泄口。
于是，她打开了朋友圈，拍了一下此刻的月色。
配文：【我一直都没有变。】
情绪总在夜晚喷发，她也知道自己这么发有些幼稚，打算明早就将这条删掉。
她睡下，可越想越怕那条朋友圈被人看到，便又拿来手机，指尖一划将那条删掉了。
她正要关掉手机睡下，忽然间，屏幕里弹出一条信息。
萧泽：【还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