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情未了,极致缱绻,疯狂缠绵(精彩必看
“芊芊——”
突然间,一声轻轻的呼唤在她耳畔响起,那么熟悉,那么深刻,俨如雷光闪电击中她的心窝,直叫她激动得要飞起来。
是贺煜!
如此独特好闻的嗓音,俨如一壶陈年老酒,低沉醇厚,魅惑性感,深深勾动着人的心智,迷醉着人的魂魄,唯他拥有的!
凌语芊急忙忙地抬起脸,如期见到了一张俊美绝伦的容颜,那眉那眼,那鼻端那唇际,没有一处不让她感到异常熟悉,感到刻骨铭心,感到心痛心碎,滚滚泪珠顷刻间更加狂奔不停。
“芊芊——”他继续低低地叫唤着她,高大的身躯慢慢走近,停在飘窗前,修长结实的手指,抚摸上她憔悴苍白的容颜,“不是叫你别哭的吗?干吗就是不爱听话,傻妞,你可知道这样的你让人多么心疼,多么放心不下。”
唰唰唰——
泪水就像冲破堤坝的洪水,凌语芊洁白的贝齿使劲咬在娇嫩的樱唇上,水灵灵的大眼睛眨也不敢眨,痴痴地仰望着他,然后,持起身体跪在毯子上,整个掌心颤抖地拂过他温热的脸庞,“贺煜,真的是你吗?你听到我的呼唤,真的回来了?”
性感的薄唇紧抿在一块,暂时不再发出话来,男人另一只手慢慢抬起,覆在她圆润娇小的手背上,幽邃炯亮的眸子,更加深情,专爱。
凌语芊全身不止颤抖着,哆嗦着,寸分不离地感受着他灼热真实的存在,稍过一会儿,又接着问,“对了,你还好吧?你有没有事?这些日子你是怎么熬过去的,他们说你是恐怖分子,说你是m国地下组织派来的特工,专门祸害咱们国家与人民……贺煜,事情真的是这样吗?”
贺煜面色陡然一怔,数秒,高大的身躯坐了下来,顺势扶她一起坐在毯子上,心疼地揉了揉她的膝盖,语气意味深长,“他们的话,你信不?”
“不,我不信,我才不信!”凌语芊不假思索地回答,扁着嘴,一个劲地摇头。
男人刚毅好看的唇角,即时往上扬起了一个迷人的弧度,将她柔弱的小手儿紧紧包裹在他宽大的手掌中,揉啊揉的,稍后,放到唇间轻轻一啄,“嗯,你不信的话,那老公就不是。”
凌语芊也顿然松了松口气,继续迫不及待地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很想你,很想见到你。”
“我这不就回来了,你不正见到我吗?呵呵,小傻瓜,你怎么了?看来,你要真切感受老公的存在才肯确定老公回来?那好,老公证明给你看。”性感薄凉的唇,笑得更加邪魅,大手捧住她小小的脸儿,嘴唇一寸一寸地朝她靠近,最后,灼热地堵在她娇嫩的樱唇上。
唔——
凌语芊即时发出一股满足激动的轻吟,眼泪持续不断涌流而出,真的是他,好真切的感觉,好实在的感觉,这是专属于他的吻,温柔,狂野,恣意,火热。
贺煜——
噢,贺煜——
她在心灵深处声声呐喊着,本能地张开小嘴,伸出幽香粉嫩的丁香小舌,与他四唇相吸,两舌交缠,欣喜若狂地感受着他的存在,感受着他的体温通过她的舌尖沁入她的喉咙,蔓延全身各个脉络。
随着时间的流逝,温度逐渐变高,舌唇交织慢慢演变成了肉一体缠绕,她和他,双双倒在飘窗柔软舒适的毯子上,身上的衣物一件又一件地剥落,直至**,裸裎相对。
彼此的眼中,都不见羞赧,不见窘迫,有的,只是赤果裸的需求和渴望。
“贺煜……”她怯怯地,且又急切地低唤着他,绝美的容颜一片酡红,全身更如鲜花般美丽绽放。
他不做声,只坏坏地笑,笑容邪气十足,但也魅力十足,紧接着,他用他滚烫的身躯,庞然覆盖在她惹火的娇躯上,毫无间断地输送对她的情与欲,狂肆凶猛,淋漓尽致,不休不止。
灵肉结合的那一刹,凌语芊眼角溢出幸福快乐的眼泪!
贺煜——
我爱你,永远永远爱你!
而你,也要爱我,永远爱我,爱到天荒地老,爱到海枯石烂,爱到宇宙毁灭!
他搂住她的腰,她攀住他的脖颈,如盘根错结的藤树,紧紧相连,牢牢缠绕。空气里弥漫着炽热的体温、奔放的喘息和动听的低吟,彼此间无法抑制相互渴望,不断深入交融,极致缱绻,疯狂缠绵,尽情释放着那一波又一波的狂潮。
“小东西,开心吗?快乐吗?终于确定老公回来了吧?瞧,老公正火热地爱着你,老公会像以往那样,带你一起上天堂。”他吻着她的耳垂,低魅地呢喃着,毫不停歇地沉沦在她的漩涡里。
凌语芊迷醉茫然,无法言语,只觉一次又一次地被推上极乐的峰巅,一次又一次地飘浮到高空上,她正在,寻找着天堂,天堂,是那么的美妙,天堂里,有他陪她在****漾,幸福翱翔。
狂暴交加的雨夜,**之火就此轰轰烈烈地燃烧着,持续不断,连绵不绝,直到烧为灰烬,精疲力竭,才彼此消停。
伟岸健硕的身躯,满身是汗,沉沉地压在娇嫩脆弱的玉一一体上,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汗珠顺着肌理分明的男性雄躯顺然淌下,与那细碎的香汗融合一起,无形地散发出一阵阵**一一靡旖旎的魅香,迷醉了人的七魂六魄。
“累不累?很累吧?”他低头埋在她的颈窝上,湿滑灵活的龙舌蛟龙戏珠似的**着那小巧圆润的耳垂,继续尽情留下他独有的印记。
累?何止是一个累字能形容的!凌语芊觉得自己骨头都似要散了,每次与他**,她都像被大车……不,是坦克,被巨型的坦克辗过似的。
他永远总是那么强悍和骁勇,那一股股惊人的阳刚之气俨如一道道坚不可挡的劲风,迅猛又狂肆,凶狠又粗野,一波接一波地……她,渗透到全身各个脉络,淋漓尽致地掀起无尽的狂涛巨浪,直叫她**蚀骨,冲上云端。
没有给他回复,她伸展双臂,紧紧搂住他,毫无掩饰地呈现出对他极致的眷恋和痴迷。
男性的身躯先是一僵,紧接着,温热的嘴唇继续沿着她身上每一寸肌肤疯狂横扫起来,动作愈加急促与粗野,像是要把她吞进自己身内,这样,他就可以时时刻刻地与她在一起!
熊熊欲火再次点着,交缠的灵魂重新进入**巅峰的世界,尽情索取,尽情释放,尽情燃烧,继续经历那一次又一次的情动高亢,直至再一次化为灰烬。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会,出其不意地从她身上起来,带着意犹未尽,带着依依不舍。
沉沉欲睡的凌语芊见状,心头倏忽一颤,迅速睁开眼,看到他在穿衣服,更加疑惑不解,“贺煜,你要去哪?”
忙碌的动作猛然一停,缓缓抬起的俊颜上,挤出一抹宠溺的笑,刚刚吻遍她全身的性感薄唇一张一合地说道,“我要走了。”
“你要走了?去哪?”一股莫名的惊惧,即时在凌语芊心头涌起。
去哪?去哪……
深情满盈的鹰眸悄然划过一抹悲痛,整个脸庞也赫然黯了下来。
“天还没亮,你要去哪?你要去书房吗?还有很多公事没完成?可是,你说过晚上不会处理公事,你会陪我,搂着我睡到天亮的。”凌语芊越来越觉得纳闷和慌乱,急匆匆地爬起来,奔至飘窗的边缘,纤细的藕臂快速圈在他结实精壮的虎腰上,脸贴着他的后背,娇嗔地咕哝着,“贺煜,我还要,我还想你带我快乐飞翔,带我冲上云端,进入天堂。”
高大劲拔的躯体猛地一僵,数秒,他转过身来,抓住她两只手儿,小心翼翼地将它们从他身上拿开,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满眼不舍和怜爱。
“贺煜,你干嘛了?”凌语芊嘟起小嘴,皱起眉儿,纳闷而问。
不舍的眼神再次蒙上一层伤感之色,他沙哑的嗓音里,也是那么的无奈和悲凉着,“我要走了,小东西,记得保重身体,照顾好自己,别再哭了,知道吗?”
走——
他干嘛还是说走?走去哪?这么晚了他要去哪儿嘛!
凌语芊正百思不得其解,却见他已经穿好衣服,快速捧住她的脸,在她额头落下深深一吻,头也不回地朝外面走去。
凌语芊先是一呆,回神后急忙捞起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跳下飘窗,谁知无力的双腿一个瘫软,惯性地扑倒在地上,她顾不得,支撑着爬起来继续去追,边追边呐喊,“贺煜,贺煜你怎么了,你还没跟我说你要去哪,为什么忽然变成这样?贺煜,贺煜……”
她走得极快,然而,他走得更快,修长有力的双腿健步如飞,依然毫不回头,距离她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了!
那一霎,凌语芊也立即停止脚步,目瞪口呆,良久,才恢复过来,迷离的美眸茫然地环视着四周,猛见整个周围萦绕在一片灰蒙蒙的雾色当中,还不时有一股白色的气流飘溢与浮动。
这是什么地方?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对了,贺煜呢?
贺煜——
贺煜你在哪?听到我叫你吗?
她大声高呼着,沿着贺煜消失的方向疾步走过去,然而走着走着,又嘎然停下来。
只见,眼前出现了一道城门!高高的城堡,坚实的城墙,恢弘严肃的黑色大门,中间的门匾上写着三个大字——鬼、门、关?
鬼门关,半残月下,风声凄厉,天空被墨色笼罩,午夜的露汽深重而凝厚,微带一阵阵薄凉,人间的光被严严实实地挡在门外,暗无天日的地狱里,面目狰狞的鬼差手握着残缺破损的戈戟,身穿腐朽的铁衣,在地狱之门徘徊,等到午夜的钟声敲响,地狱之门缓缓打开,所有的鬼魂都往人间涌出,带着幽怨的气息,踏着沉重的步伐,伴随逝去的灵魂唱着最凄惨的风音。
凌语芊的脑海里面,顷刻闪出这样一段话,是她曾经在网上,看过的一段关于鬼门关的描写。
此时,那黑色的门正大大地敞开着,四周围也灰蒙蒙一片,不过,没有鬼差,没有鬼魂,一个鬼影也没有。
她先是呆愣片刻,随即重新迈起脚步,朝大门靠近,越走越近,然后,跨进门内。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条很长很长的路,看不到尽头,她继续踏上去,继续往前走,不一会,寂静的耳边忽然水声隆隆,滚滚不断。
只见道路的前面出现了一条河流,河水浑浊而黑暗,盘旋出巨大的水涡,击打着岸边的磐石,激起的浪花俨如一首千古未休的绝唱,一缕幽风吹来,带着一股盐咸的味道。
这是什么地方?这到底是哪儿?
凌语芊不禁又在心中暗暗发出了疑问,屏息凝神目不转睛直盯着那波涛汹涌的河水,渐渐地,河面竟然多出一条桥来,她于是再往前走几步,走到桥边。
奈何桥?
这桥的名字……
奈何桥……奈何桥……那么,刚才这河流不就是,忘川河了?自己刚刚走过的那条长长的路,是黄泉路?
相传黄泉路上,有一条河叫忘川河,河上有一座桥叫奈何桥。
鬼门关,黄泉路,忘川河,奈何桥,接下来,是……三生石,孟婆汤,彼岸花。
凌语芊本能地寻找着,结果,真的让她找到。
三生石,三生路,三世情缘尘归土,千年为你守候。
还有望乡台上,一个老妇人正在给一个男人递来一碗汤,那男人的背影……是贺煜,是贺煜!
“贺煜,别喝,别喝!”凌语芊不禁大声呐喊,同时急速奔跑过去,希望去阻止他,可惜她还没赶到,他已经喝了下去,然后,与老妇人一起消失,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幅火红色的花海。
彼岸花!
如血一般的鲜红绚烂,正妖娆火热地绽放着!
彼岸花,是冥界唯一的花,在阴阳两界之间飘浮,像红地毯一样,铺在通往地狱之路,刚才,贺煜似乎就是从这里走过去的。
鬼门关,黄泉路,忘川河,奈何桥,三生石,孟婆汤,彼岸花……
难道贺煜死了?
又或者,自己死了?
不,不要,不是这样的,不要!她不要与贺煜分开,她要永远跟贺煜在一起,不管生,或死,都得在一起!
贺煜,贺煜……
一声凄厉惨痛的尖叫中,凌语芊仿佛被什么击中似的,幡然苏醒,待她定下神来往四周一看,方才那些黑暗凶煞邪恶的景物竟然通通不见了,触目之处皆一片宁谧,一景一物都是她熟悉的,她,怎么走到花园里来的?还有,她身上……
她明明记得,刚才赶着去追贺煜,来不及穿衣服,于是只披了一件被子,为什么此刻是衣衫整齐?
莫非,刚才那一切都是梦?就连那一次次蚀骨沉沦的欢爱,也是旖旎**的鸳梦?可是,那么真实,那么深刻,她仿佛还感觉到自己那个地方胀胀的,湿湿的,残留着他的体味。
贺煜,你在哪?你是不是真的回来过?然后你又走了?贺煜——
停止的脚步突然重新抬了起来,凌语芊沿着花园小径继续急促促地跑一圈,可惜都见不到那个渴盼的影子。
天,已经渐亮,代表着黑夜已然结束的启明星正在东方耀眼地闪烁着,头七过去了,她再也见不到贺煜,再也见不到他了!
为什么?为什么呢?她不要这样的结果,她不接受这样的结果!
悲伤的眼眶,盈满了灼热的泪水,凌语芊还是很不甘心地四处张望环绕,一会儿后,疲惫不堪的身子缓缓倒下,跌坐在了湖边的阶梯上,她出神地看着远方,继续回想刚才的梦境,眼泪不止狂流,渐渐低啜起来,嘴里不断低吟着贺煜的名字。
不知多久时间过去了,她忽觉眼睛很痛,比以往都痛,像是被东西擢中似的,她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然后,竟看到自己的手指上,沾满了鲜红色!
是……血?
她眼睛出血了?
颤抖哆嗦的手指,又是赶忙去拭擦脸上的泪水,谁知见到的,依然是触目惊心的血红色!
眼泪是红的?
血……血泪?
她流出来的,是血泪?
努力瞪大着难以置信的双眼,她企图再看清楚,然而看着看着,视线反变得越来越模糊,最后,陷入一片黑暗当中。
天,黑了吗?可是,刚刚不才是黎明破晓吗?她清楚记得,东面天空启明星正用力地眨闪着呢,还有,刚跑出来的时候,她好像不经意间瞄到墙壁上的时钟对准的时间是凌晨5点,该不会这些都是自己看错了?
凌语芊蹙着眉儿,纳闷不解着,正好此时,耳边传来一声呼唤。
“芊芊,芊芊……”
是妈妈,妈妈在叫她!
凌语芊本能地沿着喊声望去,无奈看来看去,见到的还是一片黑暗,别说母亲的身影,连那些花儿,秋千,假山,湖水等,通通都找不到了。
“芊芊,你怎么跑出来了,大清早的怎一个人独自跑到这儿来,还有,早上温度低,你应该加件外套呀。”凌母的声音继续传来,越来越近,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大清早?早上?那就是,真的天亮了?自己没有看错?可是……为什么四周围都一片黑暗?难道,发生了日蚀?
“妈,是你吗?你在哪儿?我怎么看不到你?好黑,花园不是有灯的吗?难道停电了?但贺煜说过安装了备用电池的,永远都不会停电的……”凌语芊不禁也举起了手,仓皇摸索着,渐渐地,还站起身子。
轰!
刚跑近的凌母即时被她这个举动,还有她的话语,震得重重地打了一个踉跄!
直到凌语芊再次追问,再次伸手摸索,她才回过神来,急忙伸出自己的手,放进凌语芊的掌中,这也才看清楚凌语芊布满血迹的脸容。
芊芊的脸,怎么都是血迹,还有,眼睛、睫毛、眉毛等都沾满了血,这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芊芊,你怎么了?为什么满面都是血?你摔倒了?摔到哪儿了?快告诉妈,快告诉妈!”凌母心胆俱裂,惊恐万状。
凌语芊也陡然一怔,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呆呆的,愣愣的,滞滞的。
凌母心中恐惧持续上升,那股不好的预感也愈加强烈,布满震惊和不信的黑眸子直盯着凌语芊的眼睛,另一只手抬起在凌语芊眼前挥动,却见那纯澈晶亮的眸瞳一点反应也没有,面容瞬间又是一片刷白,“芊芊,你……的眼睛见不到了?你看不到妈妈?你确定?什么时候的事?芊芊,芊芊……”
而凌语芊,也霎时脊背僵硬,面如死灰。原来,不是没开灯,不是天还没亮,而是她瞎了,盲了,看不见了!
“芊芊,快,回答妈,你是不是看不到妈妈?看不到周围的一切景物,是不是?是不是?孩子,求你赶紧告诉妈,妈求你了。”迟疑的嗓音,愈加凄厉和激动,充满了恐惧仓皇和难以接受。
凌语芊继续呆滞少顷,终绝望地点了点头,“妈,我见不到你,也见不到其他的景物,什么都见不到,我只见到黑色,到处都是黑压压一片,妈,我瞎了吗?我看不到了吗?我真的见不到贺煜了,真的见不到他了……”
滚烫的眼泪,再次哗啦啦地汹涌直流,一滴接一滴,一窜接一窜,依然是血一般的鲜红。
凌母更是泪流满面,急忙拉住凌语芊往前奔跑起来,“芊芊,赶紧跟妈去医院,妈带你去医院。”
凌语芊哦哦两声,本能地抬起脚,随母亲的步伐前行,然而她根本就看不到路,摸不着路,不一会,方向乱了,扑通一声,整个人扑倒在地上。
凌母一阵“急刹车”,赶紧将凌语芊扶起来,然后继续跑,她甚至,弯下腰来准备背起凌语芊。
“不要,妈,我自己走,慢慢走。”凌语芊想也不想便拒绝,哪里肯让年迈的母亲这样为她。
“孩子,都这个时候了不用再顾着妈的,只要你的眼睛能治好,妈就算是跪和爬,也要带你去医院,乖,快来吧。”凌母哭着说完,用了一把力,执意之下总算将凌语芊搂到后背上。
尽管凌语芊身形娇小,可毕竟还是有80多斤,一下子压在本就体弱的凌母身上,不禁也寸步难行,幸好,有天下最伟大的那份母爱支撑着,即便再辛苦,凌母还是咬紧牙关,拼尽全力背着凌语芊朝大屋方向奔去。
凌语芊哭成了泪人,就算她看不到,可她深切感受到了母亲的艰难,她悔恨自己为什么总给母亲添加这样的苦和痛,她痛恨上天,为什么给她安排这样的命运,为什么给她赋予这样的非人折磨!
染着鲜血的瞳眸,恨恨地瞪着天空,对它发出无穷尽的控诉和悲愤!
凌母一路飙泪,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瘦弱的手牢牢稳住凌语芊的两边腿儿,使劲地,吃力地,将近十分钟,总算回到了屋里。
凌母首先拨通120寻求帮助,接着,犹豫一番后也还是打了一个电话给高峻,在等待救护车抵达期间,她去拿来热毛巾,为凌语芊拭去脸上的血迹,弄得差不多了,准备扶凌语芊去芊园大门口等救护车,不料,被凌语芊阻止。
“妈,我不去了,我不想医好眼睛,就由它这样子吧。”低低的嗓子,绝望尽显。
凌母即时目瞪口呆,急巴巴地问,“为什么?什么叫做就由它这样子?芊芊,你告诉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忽然间跑到园子里去,求你都跟妈说说吧。”
凌语芊没回复母亲的话,突然无意识地呢喃起来,“妈,原来那些传说是真的,鬼魂真的在头七回家,昨晚,我见到贺煜了,他回来了,可他又走了,任凭我怎么叫他都不回头,他去投胎了,再也不会出现了,所以……我眼睛能不能见到又怎样?他都不要我了,他永远地走了……”
听罢此言,凌母更加地惊震,贺煜的鬼魂……昨晚当真回来了?芊芊真的见到他?可是,假如这是真的,结果没理由这样啊,贺煜绝不可能就此一走了之的,除非是,芊芊产生了幻觉?贺煜的魂魄其实没有回来过,只是芊芊思念成痴,以为他回来,还产生后面那一连窜的悲剧幻想?
“妈,你说如果我也死了,那我还能不能找到贺煜,能不能阻止他去投胎,能不能永远都与他在一起?我不想和他分开,真的不想!”凌语芊继续自顾悲诉,血红的泪滴也再次夺眶而出。
这时,凌母也急切切地大吼出来,“不可以!你不能死!妈不准你死!你见不到贺煜,你就想死,那妈呢?你要是走了,妈又怎么办?还有琰琰,你忍心让他成了孤儿?他是你的心肝宝贝,难道他在你心目中的位置就不足贺煜来得重要?总之,妈不准你死,妈要你眼睛重新看到!”
说罢,凌母将毛巾扔下,重新背起凌语芊,不顾她愿意与否,疾步朝屋外奔去。
这会,凌语芊不再吭声,也不挣扎,对周遭的一切不再有所感觉。
她们出到门口不久,救护车来了,除了救护车,还有另一辆车子,高峻也赶到了。
此时此刻,凌母心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芊芊眼睛瞎了,她要救芊芊,任何有能力的人,她都愿意求助和接受,不管他曾经是坏人或好人,所以,见到高峻,她像见到救星,本能地对他发出求助。
高峻从凌母手中接过凌语芊,抱着凌语芊坐进救护车,待凌母坐下,车子踏上驶向医院的路途,高峻开始询问凌语芊的情况。
凌母尽管清楚怎么回事,却不知如何解说出来,结果,只目不转睛地看着一脸呆滞的凌语芊,黯然垂泪。
凌语芊依然一言不发,不理高峻的问候和关切,也不抗拒他的接触和帮助,到医院面临医生的询问,她还是一副失魂落魄、无动于衷的样子,完完全全地陷入了自己的游离世界。
结果,凌母不得不代为回答,避轻就重地说出最近一些情况,医生综合起来,联合诊断结果,给出了这样的结论:暂时性失明。
患者因极度悲痛忧伤,加上流产身体虚弱,大大削减了机体的抗病能力,反复痛哭流泪,导致眼角膜出现伤口,流血泪则是由于人的眼部布满了很多毛细血管,过于激动悲痛的话,毛细血管会充血,爆裂,在外面看起来就像是流血泪,与此同时眼底的供血遭到破坏,造成暂时性失明。
“那能不能治好?”凌母迫不及待地咨询。
“既然是暂时性失明,理论来说可以医治,当然,具体还得根据患者的自身情况,首先,最起码,必须认真配合我们的治疗。”
认真配合……
听到这样的解答,凌母心里可谓七上八下,既松了一口气,又有另一个口气提起来,于是乎,拉住凌语芊的手,安慰兼乞求道,“芊芊,听到医生的话了吗?你只是暂时看不到,只要乖乖配合医生的治疗,视力会慢慢恢复的。”
凌语芊仍然不言不语,不吵不闹,接下来,医生再让她留院观察一个小时,然后做出一些交代和嘱托,吩咐他们可以走了。
结果,高峻带着凌语芊和凌母,乘坐的士回到芊园。
此时已是上午11点多,凌语薇和琰琰已经睡醒,在客厅等候着。
刚才坐救护车出发去医院途中,凌母抽空跟小女儿说姐姐出了点事,她要带姐姐去医院,叫小女儿照顾好琰琰,所以,直到现在凌语薇才知道姐姐的眼睛看不见了,琰琰亦然。
见到妈咪脸上突然多出一条布条绑住眼睛,他箭一般地奔到凌语芊的面前,稚嫩的童音充满了无尽的焦急和忧虑,“妈咪,你的眼睛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绑住?”
麻木呆滞的凌语芊,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总算有了反应,迅速蹲下,两手摸索着扶住琰琰的小肩膀,感受到他的焦急和惊慌,她不由出声安抚,“妈咪没事,琰琰别慌,别怕。”
“妈咪的眼睛受伤了,暂时看不到,不过迟点会好起来的。”凌母也靠近来,一边一只手,分别搭在凌语芊和琰琰的身上。
琰琰听罢,略微放下心,先是抱怨妈咪的不小心,接着又很体贴入微地道,“妈咪,你也别怕,接下来琰琰会当你的指路灯,直到你眼睛重新看见为止。”
凌语芊激昂感动,将他紧紧抱入怀中。
凌母趁机走开,为大家准备午餐去了,在凌语薇和琰琰的协助下,凌语芊不禁也到沙发坐下,稍作休息,注意力集中于琰琰和凌语薇,但对在场的另一个人,还是毫无感觉。
高峻远远地看着她,内心泛起一阵阵酸楚,不过很快,还是恢复了欣慰,反正他心里明白自己的处境,故只要她镇定下来,不再伤害到她自己,一切都是其次。
“高峻叔叔,你的手完全好了吗?还痛不痛?”琰琰忽然冲他问了一句,表情真切。
高峻思维随即一转,温柔的眼眸看向琰琰,温柔地答道,“嗯,没啥事了,你看,叔叔把绷带都拆掉了呢。”
琰琰听罢,彻底地会心大笑。那天妈咪莫名奇妙地用刀子刺杀高峻叔叔,他一直都谨记和担心着,因为他知道,杀人是犯法的,得坐牢的,尽管后来妈咪平平安安在家,可他心里还是不太踏实,生怕高峻叔叔哪天感觉太痛了还是跑去报警察,如今高峻叔叔伤口终于没事,他也总算可以放下心来。
小家伙越想越高兴,对高峻叔叔越加感激,结果忍不住又邀请高峻叔叔留下一起吃午饭。高峻下意识地瞄了瞄凌语芊,然后,点头接受邀请。
这一顿饭,并没什么异常,凌语芊平静依旧,整顿饭上几乎没说过一句话,吃饱就立刻回房午休了,高峻也暂且离去了。
幽静的房间,冰凉的空气,孤独的身影,凌语芊的精神状态也彻底转入呆滞,她凭着感觉从床榻下来,摸索着走到飘窗上,然后,一一抚摸着上面的枕头,毯子,被子,昨晚的情景随之跃上脑海,似真,似假,带给她的,是更多的孤寂、凄凉与悲痛,白色的纱布瞬间又染上了一点点红,渐渐地颜色越来越深,整片都被染红了。
就在此时,紧闭的房门被轻轻推开,凌母不放心,又过来看看,步履下意识地放到最轻,慢慢朝凌语芊走近,直到看见凌语芊眼上的纱布被染成了红色,即时面色大变惊呼出声,“芊芊,你……医生不是说不能再哭的吗,你这样伤口根本无法愈合,血管还会继续爆裂的,你这孩子,干嘛就是不听医生的话,乖,别哭了,真的不能再哭了。”
凌语芊仿佛没听到母亲的话,语气幽幽自顾地问了出来,“妈,除了头七,人的鬼魂什么时候还会再回来?还会回来的吗?”
凌母立即怔了一怔,没给解答,事不宜迟地解开纱布,见到那依然不断往外溢流的血红色泪滴,简直心如刀割,肝肠寸断。
“妈,你帮我去找神婆好不好,让神婆帮忙把贺煜招回来,我真的好想他,昨夜里,就在这儿,他搂着我,吻我,和我一起……他说,要带我上天堂,妈,求求你,让他再回来一次,一次就够了的,我还有很多话跟他说呢,这次,我不会急着与他那个,我会记住先把话说完,好不好,妈,好不好?最多,我听你的话,不再哭了,不再流眼泪,乖乖配合医生的治疗,只要你帮我把贺煜叫回来,好吗?好吗?”凌语芊真的停止了眼泪,睁着毫无焦点的大眼睛,巴巴地对着凌母所处的方向。
凌母却是忍不住泪水狂飙,母女连心,女儿这番话尽管说得不甚清楚,可她还是听出了所以然来,为女儿的痴情痛彻心扉,柔肠寸断,那是怎样一种绝望与思念,才导致女儿产生了这样的幻觉!虽然,她相信世上有鬼魂之说,也相信,头七的鬼魂会回家,但她确定,昨晚贺煜没回来过,一切,都只是女儿独自勾画出来的幻影!
是啊,贺煜,你为什么不回来?你晓不晓得芊芊如此痴迷和呆傻地活在对你的思念世界里?你要是知道,舍得吗?忍心吗?
“好,妈会想办法,妈等下就去找神婆,妈帮你,一定帮你。来,先让妈帮你重新上药。”终于,凌母也哽咽着答允出来,从抽屉里拿出医生配给的药物,为凌语芊重新敷药,重新包扎,完后,叮嘱道,“好了,都弄好了,接下来你记住别哭了知道吗,妈会帮你把贺煜找来。”
“妈,真的吗?你真的肯?你真的可以再让他回来?”凌语芊一时激动,用力抓住凌母的手。
凌母吃吃一疼,吸着鼻子,点点头,“嗯,真的,妈不能,但神婆可以。”
“谢谢妈,谢谢!”凌语芊顿了顿,俏脸讷了一下,迟疑地往下说,“妈,那你可不可以让贺煜回来两次?不,三次,或者,更多更多?”
芊芊呀!
傻丫头!
真傻呀!
她苦命的女儿!
凌母已经泣不成声,闭上眼,不忍心再看下去,直到凌语芊又出声呐喊,她才给予答复,“好,行,妈让他每天晚上都回来陪你,不过,你的眼睛还没好,你能看到他吗?”
“我……我……”
“乖,你放心,接下来只要你别再哭,别再难过,很快便能恢复视力,然后就可以见到贺煜了。”
“好,我听妈的话,都听你吩咐。”
“那现在你先去睡,足够的睡眠对康复也起着极大的作用,这也是不可少的。”凌母说着,抓住时机扶凌语芊回到**。
凌语芊遵守承诺,依言躺下,闭上眼,不哭,不叫,不一会,鼻子下方传出了平稳的呼吸。
凌母继续轻握住她的手,揉了又揉,呵了又呵,吻了又吻,眼泪持续流个不止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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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真的是人鬼情未了呢,又或者其实暗藏玄机?到底全部是梦境呢又或亦真亦假?妞们要不要发挥一下强大的想象力?另外,万更耶,妞们有月票或评价票啥的,记得给紫投一下,加油也罢,鼓励也罢,奖励也罢,一句话:紫非常需要妞们的支持,先此谢过,群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