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声结束后是窒息般的沉寂,小软轻轻地叫了一声,往时析怀里又钻了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确认时析不会给出解释,辰北将手机拿了回来,他什么都没说,转身朝卧室走去。

门重重地甩上了。

小软意识到辰北的离开,从时析怀里钻了出来,安抚似的地亲了亲时析的脸庞。

指尖微凉,不该是这个季节的温度。

“对不起……”

他也不知道是在对谁道歉,只是把小软拥得更紧。

餐厅只有一盏鹅黄色的孤灯,此时也没有太多的暖意。

轻微的震动声传来,时析拿起手机,看到许言的短信。

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件事,请你再考虑一下。

清晨的闹钟响起的时候,意识还在恍惚中,辰北翻了个身,大脑有些钝痛,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看到辰西又站在了那片雪地里,朝着自己笑着,但是他怎么走都无法走到他面前,他急了,拼命叫着辰西的名字,漫天的雪花中,辰西的脸又变成了时析的脸,时析的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他喊不出声音,脚步也停了下来,他看到时析凝望着自己,又转身朝着更远的方向走去。

风雪更盛,他什么都看不清了。

眼睛还没有睁开,手就先伸了出去,辰北伸手捞了一下,什么都没捞到。

身边空空如也。

他从**坐了起来,发现自己习惯性地空出了半个床位,而时析并没有在边上。

洗漱台上的杯子只剩下了一个,毛巾也是,机械地刷完牙,水龙头里的水哗哗流淌着,脸庞的水珠往下滴落。

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凝视了几秒,突然转身冲了出去。

客厅,厨房,阳台,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又什么都变了。

家里出奇地安静。

时析不在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整个身子震颤了一下,仿佛恍然醒悟,又泛上来一阵酸楚,从指间开始往里侵入,莫名地疼了起来。

市局门口的早餐摊子,买早餐的人排起了长队。大妈非常熟络地打着招呼:“小伙子,你很久没来买早餐了。”

“嗯,前段日子都是自己在做。”

“哟,今天不做了?”

“嗯……有些累了。”辰北的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接过大妈递来的鸡蛋饼。

“之前跟你一块的那个法医,今天也来买早餐了,他也很久没来了。”

辰北停住了脚步,回过头去。

“他买了什么?”

“一个茶叶蛋而已,跟很早以前一样。”大妈笑了笑,“你说能吃饱么?”

进门的时候,一楼大厅打起了空调,温度低得吓人,辰北正疑惑着,看到陆遥恨不得将袖子撩到肩膀上去,而一旁的潘奕却披起了毯子,脸色惨淡,手上还捧着杯冒着热气的可可。

这两人似乎根本不在一个季节。

“你来得正好,我有事情要说。”陆遥灌了几口冰咖啡,毫不在意自己脸上的黑眼圈,直接将眼霜抹了上去。

“时析呢?”

“他跟市局的人出外勤去了,某条河里发现了无头女尸。”

潘奕听闻,缓缓放下了杯子。

陆遥快速地整理着资料,她将原本在自己房间的打印机扛到了一楼,整张桌子上都是打印出来的资料,废纸篓已经堆满到溢出来。

“你们今天怎么没一起来?睡晚了?”陆遥抬头,看到辰北手上的鸡蛋饼,向他勾了勾手指。

辰北识趣地递了上去。

陆遥扯了一半鸡蛋饼,把剩下的还给辰北,自己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潘奕拆开一包奥利奥,好心地抽了几块给辰北。

“你有什么事要说?”辰北不动声色地扯开了话题。

“在你呼呼大睡的时候,我们剩下的人可是看了一夜啊,尹长弘的电脑里保存的资料量真不是盖的,怪不得当时拷贝就花了那么长时间。”陆遥把整理好的资料给辰北。

辰北拉开椅子坐下,翻了几页:“福利院?”

“对,尹长弘的癌症康复医院曾经做过慈善,其中很多次的汇款抬头就是一家福利院。”

“是刘匀的那家吗?”

“不是。”陆遥摇头,“这家福利院名字叫星河福利院,非常奇怪的是,我根本查询不到这家福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