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门被“唰”地打开,许言站在门口,可能外面下了些小雨,他往后梳得一丝不苟的刘海掉了几缕下来,但丝毫没有增添狼狈,他背挺得笔直,对面前的这一番景象毫无反应。

“我是不是该敲一下门?”许言皮笑肉不笑,“不好意思打扰了。”

他又退了出去。

时析愣在原地,辰北毫不在意,用手圈着时析的腰温存了会儿,冷不丁冒出一句:“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时析无言,许言的信息网是他一直的疑点,之前就算他搬家到再偏僻的地方,许言总会在他该出现的时日出现,久而久之,他也就放弃了,这回他住院,在哪个病房是全程保密的,许言到底是怎么找到的?

“也许是一个一个找的也说不定。”辰北笑了笑,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

他打开门,看到许言靠墙站在一边,他一眼就看到他手中的袋子,某个高级的西餐厅,他预估了里面的东西,又瞥见许言手中的花。他不动声色地让了让身子,许言并没有侧目,而是径直走进病房,合上门。

 “这个月的份。”他惯例掏出一个信封,比之前的厚了许多。

时析摇头。

“好的,我打进卡里。”

“许言……”

许言把手中的袋子放到床头柜上,也并不打算对这些探病礼物加以说明,他把花瓶里有些开败的花全挑了出来,换上了淡蓝色的满天星,顺手调了室内的空调温度,倒了两杯水,递了一杯给时析。

时析的视线追随着许言的身影,直到他坐到了椅子上。

“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这是有些意外的开场白,时析抬了抬眼。

“他什么都不知道,就算这次救了你,未免下一次就能。”

这个他指的是辰北,时析绞紧手指:“你的意思是?”

“搬出来。”许言喝了口水,“我会给你找个更安全的地方。”

见时析一言不发,许言慢悠悠地喝着水,继续说着:“这不是‘那个人’的意思。”

时析皱了皱眉。

许言望向他的眼睛:“是我的意思。”

住院部的前台。

“刚才是有一个人来询问过时先生的病房,但是我们没有告诉他。”护士礼貌地应答,“所以他应该是不知道的。”

“好的,谢谢。”辰北原路返回,在电梯口的时候,边上有人路过的时候,他耳朵尖听到了一段对话。

“你们病房也去了?那个男人?”

“是啊,突然开门,吓了我一跳呢!”

“那是谁啊?”

“突然开门又关门的,什么也没说……”

难道他真的是一个一个病房找过来的?

辰北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但随之而来的莫名情绪让他的笑容落了下去。

许言,这个人倒是是谁?

窗外飘着细雨丝。

“我拒绝。”

许言没有立即答复,好像在等着他继续斟酌,时析很快又说了一遍:“我拒绝。”

“这么多年,我没有见过你和什么人走得很近,除了他。”许言的话一针见血,视线顺着时析的脖子往下,在他敞开的领口上停留了片刻,“我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那只有你自己清楚。”

时析抿了抿嘴唇,他低下了头,有些慌乱地把扣子往上扣了两颗。

“也是,我应该在上次就看出来的。”许言摊手,好像在表示无奈。

“你说的安全的地方,是哪里?”

“我家。”

许言话音刚落,时析惊愕地看向他,确定许言并不是在跟他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