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析揭开外卖盒的瞬间,郑萱推了推镜框,看到面条上的肉丝多得快溢出来。

“这是哪家的?这么良心!”

时析把快餐盒上的店名亮给她看,郑萱把头点得像捣蒜,不慌不忙地往自己面前绿油油的沙拉里加酱料。

一个是食肉动物,一个是食草动物,两人心照不宣地在一楼吃着午饭,并没有人说话。

“土样分析报告出来了。”郑萱率先吃完,将手里的叉子一放,“菌种也统计完了,剩下的就是对比一下青茗市五个区的土样,至少能分析尸体是抛在了市内还是市外。”

时析停了筷子,一时有些难以下咽的样子。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郑萱一脸洞悉,“凶手都来不及处理手指骨上的泥土,寄来的信封也很随意,应该准备得很仓促,虽然一直给我挑衅的感觉,但总有一种他也处在被迫而为的处境。”

“好像他不得不出来……这样。”郑萱摇了摇头,“搞不懂,如果我是凶手,我会选择安安稳稳地待过20年的追诉期,反正也没人追究,何必自己把自己往火炕里推。”

“他很有自信。”

时析的突然开口让郑萱不由地兴趣盎然,她洗耳恭听,想要听他继续分析下去。

“他想得到什么。”

两句话后,时析继续吃面,又恢复了安安静静的状态。

郑萱觉得有些遗憾:“嗯……也许吧……”她起身收拾了一下桌子,又一下停住。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郑萱正色,“你跟我们或多或少都会说两句话,好像对辰北……”她适时打住,又换了个轻松的语气,“我想辰北应该很期待你开口跟他说话,毕竟他一直很感兴趣地看着你。”

时析静默着,将外卖盒外的塑料袋打了结又散开,又打上结。

“不过还是别勉强了。”看到他这样,郑萱不好多说,拍了拍他的肩膀,拿起饭盒去洗净。

春日里的天忽冷忽热,即便在车里,还是觉得一股寒气逼仄,辰北将针织衫的扣子扣起几个,把手机换到另一只手上。

“没有这个人?”

“叫秦凯的一抓一大把,我们国家跳水队还有一个呢,但和手机号都对不上,齐律给的所谓的秦凯的手机,卡没有实名,且现在已经作废,不过也有换卡的可能,你让齐律去指认一下,去掉女性,去掉年龄大有偏差的,有接近800个人,我现在把身份证照片排列一下,你到四楼来。”陆遥几乎没有停顿地说完,挂断了电话。

上上周分手,只隔了半个月手机号就作废,未免太巧合了一点,且在手机号实名制规定下原来的号码还没有实名,临时买来的新号可能性很大。

看来今天是不需要外出了。

辰北从车上跳下,重新回到专案组大楼。

四楼被王朔誉为“禁地”,得到了陆遥亲许,辰北还是依旧拘谨,坐到一把陆遥临时清空的椅子上,四楼的房间连带阁楼,阁楼是卧室,下面就是办公室,宽大的桌子上台式电脑和笔记本随意地摆着,比起电脑,桌上堆得更多的是零食,显得有些凌乱,但一些资料及文件夹却整齐地摆放在一旁的书架上,这个办公室因为只有陆遥一个人使用,而变得画风奇特。

“你随意就好,别跟个小学生上课一样。”陆遥将一包黄瓜味薯片挪远,把键盘移得离自己更近了一些,飞快地往硬盘里拖拽整理好的图片,进度条结束,她又将硬盘退出换了台笔记本,把照片全部导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