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顺着喉咙淌了下去,时析喉部的起伏映入眼帘,辰北的瞳孔涣散开去,他机械地转动着眼球,双腿一下发软,将近无法站立。

时析平静地放下水杯,静静地坐着,他偏过头,望着湖面泛起的涟漪,就像只是在喝个下午茶,这一段静默的时间谁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连架着辰北的两个雇佣打手也被时析的果断和冷静怔在了原地。

药效很快就产生了,时析先是咳嗽了一声,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面部迅速扭曲着,他痛苦地捂住了嘴,似乎要剧烈呕吐,随即蜷缩起了身子,从椅子倒到了地上。

辰北仿佛整个人都被扔进了冰窖,从指尖开始发麻到心里,他全身都被冻住,只是视线告诉他正在目睹着这一切,他看到时析的身子在抽搐**着,越来越重越来越艰难的呼吸声示意着他已经陷入了窒息中。

眼前变得一片模糊,辰北几乎快跪到地上去,只是在拉扯下勉强站立,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泪水已经失控般地涌出眼眶,他张着嘴,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也无法呼喊那个人的名字,刺骨的寒冷就好像要侵入到大脑一般,他快窒息,就像吞了毒药的人是自己,有人捂住了自己的鼻口,抽干了所有的空气一般。

在他觉得自己将近晕厥过去之时,陈滨一把扯起他的头发,被迫他清醒过来目睹时析的死亡过程,头发连接头皮的痛感并没有传到,这种感知在渐渐剥离自己。

他看到时析已经蜷缩成了一团,发出痛苦的低吟,身子渐渐无法动弹,大约过了十几秒后,时析彻底没了动静。

陈滨冷漠地站在辰北身后,全程就像观察一只实验用的小白鼠,他放开辰北的头发,走到时析身边,用枪管拍了拍他的脸,时析苍白的脸颊在阳光下没有任何血色,陈滨克制不住地笑了起来,他把枪扔在一旁,用手指探了探时析的鼻下,没有任何气息。

接着,他站了起来转过身,向辰北摊开双手。

“我是说话算话的人,我会放了你,安排你去国外,不过我也会派人监视你,毕竟现在你是最想杀了我的人。”

“杀了我……”辰北宛如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发出嘶哑的声音。

陈滨挑了挑眉:“时析好不容易换回你一命,你却想死?”

“杀了我……”辰北又重复了一遍,他的眼里失去了焦距,没有任何情绪地重复着这一句话,“杀了我……快杀了我……”

陈滨冷哼了一声:“辰北,你果然很让我失望,不过既然你那么想死,我倒也是可以满足你。”他想起自己的枪放在了地上,不由地转过身去,就在转身的一刹那,一声枪响突然响起。

陈滨僵直地倒了下去,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站在一旁的打手应声倒下。

拽着辰北左边的人大骂着率先松手,伸手去拔腰间的枪,辰北猛地反应过来,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他飞快地夺过枪,趁右边的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开枪,紧接着往地上的人补了一枪。

瞬时间,两人连声响都没能发出,就接连伏倒在了地上。

鲜血的气味弥漫开去,伴随着陈滨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迅速扭转的情形带着一丝不真实感。

辰北扶着自己淌满冷汗的额头,瞪大了眼睛。

阳台上,时析握着枪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一边朝着陈滨走去,一边把舌头底下的胶囊取出来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