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今天你不是说有事回去么?”

专案组有不速之客到访,陆遥放下手里的咖啡,从柜子里找了一条毛巾递了过去,辰北连手都没伸一下。

“证物保管室,在哪里?”

“你是第一天来市局吗?”陆遥笑出声,“不过也是,你向来都在外面跑来跑去,当然不知道保管室在哪里。”

辰北用手梳了梳湿濡的头发,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陆遥也渐渐收了笑容:“急急忙忙地从现场跑走,又不知去了哪里,现在浑身湿透地出现,还一副要死了的样子,你和时析之间到底怎么了?”

辰北终于有了一点反应,他抬了抬眼,额前的刘海频繁不断地滴着水珠。

“傻子都看得出来,你肯定是为了时析的事情才这样的。”陆遥收拾了桌上下东西,还是把毛巾按在了他的头上,“我们先走着,今天保管室的大叔应该还没回去,毕竟有从星河福利院收来的东西要整理。”

四楼的房门关上,辰北跟着陆遥走了一段路:“我不是要看星河福利院的东西。”

 “嗯?”陆遥在前头侧过头,“那你要看什么?”

“四月的时候,我到这里的第一天,时析从依海家园收回来的东西。”

陆遥暂缓了脚步,走到了辰北身侧:“时析?他收那里的东西干什么?”

“那个时候我专心调查,他一个人默默地收了不少那个屋子里的东西,我没在意。”

“有用的证物全都已经收过一次了。”陆遥思忖着,“该鉴定的也都鉴定过了,他一个法医,怎么也不该自己动手收证物啊?市局又不是没人了。”

辰北没有再回话。

“没有那一天的东西。”保管室大叔推了下眼睛,“辰警官,你是不是搞错日期了。”

“不可能。我都记得!”陆遥在几个大架子前来回翻找,“大叔你是不是放错地方了。”

“怎么可能,这放错还得了啊!”

“喂,辰北,你也来找一下啊!”陆遥回头,看到辰北只是站在架子前无动于衷,脸上毫无波动,就好像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一样。

“你早就知道这里没有。”陆遥敏锐地察觉,“唰”地站了起来,向前两步拽了他的衣领,“那还那么大费周折干什么!”

辰北就像静止了一般,任由她摇晃着。

陆遥渐渐停止了动作。

“抱歉。”辰北苦笑了一下,“那是我的推理,我只是想亲眼确认一下。”

“关于时析的事吗?”

辰北轻轻点了点头。

“但是你不愿意说。”陆遥读懂了他的心思,松开了手,“即使都是专案组的组员,也不能说吗?”

“我只是没有资格而已。”辰北转过身,陆遥瞥见他握紧了的拳头,即使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但她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辰北。

悲伤,愤怒,无奈,绝望。

种种情绪掺杂在一起,越是这个时候,他看起来就越冷静,那是自己强迫自己的冷静。

“白天见。”

还没回过神,辰北已经走远。

“怎么了?”保管室的大叔收拾好箱子,放回原处,看到陆遥还站在原地。

“看起来不需要被人保护的人,往往很脆弱。”

“嗯 ?”

“自言自语罢了。”心里隐隐钝痛着,陆遥微微一笑,“大叔谢谢你啦!”

泪水从脸颊滑落。

许言抹去时析脸上的泪珠,在床边坐了下来。

“你到底梦到谁了。”

睡梦中的时析无意识地拽紧了许言衬衣的袖子。

“辰北……”

许言长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