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汲取“若水”的仪式中,“年男”[33]将包着白米的纸包带去系在吊桶的竹竿上,这在土佐地区被称为“onbuku”或者“onbuku包(zutsumi)”。伯耆的西伯郡,将正月系在“注连饰”上的装着米的纸包,称为“oobuku”。我认为这两个应该是同一个词,即“大福”[34],但还不是很确定。名称会因为偶然的因缘而改变或是保留。将重点放于其上,有时是危险的。但名称并非经过计划和议定,在缺乏其他详细了解变迁过程的方法时,也常常能够成为线索,让我们触摸到人们当初的心意。比如“o hineri”一词的得名,应该是从纸开始的。在纸还十分珍贵、寻常百姓家还难以消费的时代,食物一定还有别的包装方式及相应的名称,但在中央,它们已经被忘却了。幸运的是在西国的各处,至今也有将“半纸”裁为四张,包上米,将四角合在一处搓捻封口的做法,并称之为“tobi”,或是“o hineri”,还使用着“tobi wo hineru”的说法,甚至保留着“hineri tobi”这样的复合词。由此我们可以想象,在比用纸包裹食物更早的时代,“o hineri”即使在中央地区的村落之中,也应该是只被称为“tobi”的。如果这一想象无误,那么今天作为回礼的“tobi”“o tame”等,与之又有怎样的关系?这将成为问题新的分支。

在处理这一问题之前,先看看以下的事例。备后的比婆郡,有“hineri tobi”一词。是在纸中包以白米、大豆、去皮的干栗等,也被单称为“tobi”,与昆布一起,置于装有“镜饼”的“折敷”中,敬献诸神。石见的鹿足郡有称回礼为“tobi”的地区,此外也将用纸包以白米及蕨类的叶子置于“镜饼”之上称为“tobi”。长门的相岛,有“tobi wo hineru”的说法,指正月以纸包白米,系于臼、农具以及牛栏的做法。

将同一事物称为“tobi”“o tobi”的例子,在筑前的地岛也能见到,再往西就少了。而九州东侧的山村,也有几处与阿苏的“tobi米”类似的例子。筑前的京都郡,在元日的氏神参拜及正月七日参拜牛岛的氏神时,要带上与东京附近被称为“o hineri”的同样的米包作为香钱,称其为“tobi”(《郡志》)。与阿苏一山之隔的日向的三井田边地区,以纸包白米、交让木叶做成鸟形,也是在年初将其系在“若水桶”、火炉的挂钩、马鞍上,称其为“tobi”。更南边的山村椎叶,将“半纸”折成“乌帽子”[35]形,在其中放入三粒米,将之与橙子一同系在“门松”的“注连绳”上,称其为“tobi gami”。而此处,还有将正月的赠礼称为“tonbi”的说法,对此我将在后文具体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