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她在桌子上放了一堆香到犯规的早餐啊!

颜奉清还迷迷糊糊着, 肚子已经先一步叫了起来,他下意识摸了摸肚子,想要翻身把这饥饿感压下去。

“扑通。”他面朝地滚下了沙发。

怎,怎么回事?

他因为失眠而缺氧的大脑被狠狠一晃,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就听纱虞在那边笑个不停, 不由有些气恼。

昨天的帐还没找她算,今天就没事人一样看自己笑话,这家伙也太坏心眼了吧!

不行, 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蹬蹬蹬走到了桌子旁边看着纱虞。

纱虞拿着早餐,正吃得开心,见他过来, 把盘子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玉珑草做的小脆饼,来一点?”

颜奉清:“我不是来和你说这个的。”

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了一声。

两人齐齐停住了动作,看向他的肚子, 红色从他的耳朵慢慢往上蔓延,纱虞了然一笑, 又从不知道哪里变出来一个茶杯, 装满了浅绿色的茶水递到他面前,茶水暗香袭人, 光是闻到就觉得神清气爽。

她十分大方地一挥手, “脆饼配热茶, 暖胃养生,的确是我疏忽,小可爱你先去漱口,回来慢慢吃,我帮你看着温度,不着急。”

颜奉清:“我不是这个意思!”

纱虞:“嗯?”

对上大佬慈爱的笑容,颜奉清秒怂:“...那个,你要来点牛奶么?”

***

中午的时候,两人来到了一处偏远的居民小区。

这时候的居民楼已经和以前不太相同,所有楼房都是高逾三十层,甚至市中心还有300层的,所以上行下行都得通过新式电梯,高的楼层,电梯外还可以联通几个交通枢纽,出行也算方便。

不过眼前这个居民楼似乎是以前的楼区改造,只有两台透明电梯,外面也只有一条路可以出行。

颜奉清跟着纱虞等在这条唯一的马路边上,看着小车来来去去,大多都是已经过时的陆地小车,还有以前绑架过纱虞的那种旧型面包车,很少有太阳能悬浮新型车,显然住在这里的人都比较穷。

惦记着纱虞以前表达过想要买假证的意思,他有些不安地问道,“你真的不是买假的吧?我给你查了,这个不能相信,他们就算给你办好了,也多半不能用,还很有可能保存副卡,你到时候赚了钱,他们都能用那张卡提取走。”

纱虞抬头摸摸他的头,“你已说了十来遍了,我已知晓,放心吧,乖。”

颜奉清将近一米九的高个子,被一个一米六的小姑娘爱怜地摸脑袋,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旁边开过几辆车,驾驶者的眼神都不自觉往他们这里飘。

颜奉清本来还是又羞又窘的,渐渐也开始习惯了,哪怕面对周围投来的目光,也能面无表情展示出他高冷男神的一面呢。

:)

纱虞摸完脑袋,看了眼头上的太阳,从身后拿来掩饰的背包里抽出一把伞,打开顶到了两人头顶。

颜奉清本来想说不用,却发现那伞罩到自己头上的时候,竟然有清爽的风徐徐吹过,把他身上所有的焦躁和汗水都带走了。

这是…传说中的修真法器?

颜奉清有些好奇地抬头多看了几眼,突然想到一个从以前就很好奇的问题。

“冒昧问一句。”

纱虞手里拿着罗盘,正对着阳光细细看着,闻言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怎么了。”

颜奉清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们那边…会经常出现杀人越货,抢夺法宝的情况吗?”

纱虞满脸肃容,皱着眉看向他:“道友,你这个思想很危险啊。”

颜奉清:“...”

被她这么一看,他顿时也觉得自己思想太危险了,“我…我之前看了些影视剧,就是你今天路上看过的那种,里面这么说来着。”

纱虞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闲杂书籍,总是臆想居多。”

颜奉清总觉得这话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等等,这不是他之前对大佬说的吗?

“你也太记仇...”

纱虞突然眼神一凝,“来了。”

颜奉清闻言转身,正好看见一辆黑色的陆行车缓缓驶来。

纱虞上前一步,抬手指向了那辆车,金铃摇曳,似有微风徐来,颜奉清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不由有些紧张,却听对方抬高声音喊了句:

“师傅,停下车。”

颜奉清:“...”以为对方要施展什么神通的自己真是蠢爆了。

然而,他却没有发现,随着纱虞那句话喊出,车子的主人眼神恍惚了一瞬,竟然真的缓缓在她身边停下,等到纱虞敲了敲车窗,他才猛地回过神,有些警惕地看着面前过于美貌的少女,“你好?请问你是…?”

纱虞轻笑,“你年四十二,曾有一子一女,然而九年前,你外出工作,你妻子重病,你八岁的女儿带着弟弟偷跑去小区公园玩,结果幼子被抱走,女儿也因为害怕被你责骂离家出走,至今不见踪影。”

她的话说到一半,眼前的人眼神就警惕了起来,“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不用紧张,我不是骗子,”纱虞摇了摇手里的罗盘,“只是想与你做一笔交易罢了。”

颜奉清没想到纱虞还有这种本事,以为对方会一脸“你怎么知道简直太神了大神请务必帮我一把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出”,却不料男人听到交易二字,立刻变黑了脸色。

他咬牙恨声骂,“年纪轻轻不学好,跑出来装什么大师,这件事情周围的邻居都知道,你们就不能消停下吗?我已经没有钱给你们骗了!”

说完,他就一关车门,油门一踩开了出去。

被尾气迎面扫了一脸,颜奉清咳嗽了两声,有些无语地看向纱虞,“你这…该不会是想骗钱来□□吧?”

纱虞望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愚人。”

颜奉清:“...”总感觉是在骂他。

正想着,他只觉得手腕上一紧,人已经被牵着往前走去。

“走吧,山不就我,我们便只好去山里头谈谈了。”

这种形式,不仅观众容易听乏,衔接的语种更是考验选手的模仿能力,因为一般来说,既然是小语种,选手多半是不会说的,这样一来,最后就基本全靠瞎几把唱了。

把一首你根本不知道歌词的正确发音的歌唱好听,那真的是极为考验歌手脸皮。

不过也有好处,这些歌众人基本都没听过原唱,自然也就无从比较优劣和歌词正确性。

词不对?

“没事,比赛唱歌又不是考四六级口语,好听最重要。”

颜奉清坐在沙发上,就听身边人这么说,觉得说得也没错,就算纱虞一个词都没唱对,大概也是好听的。

因为刚刚看到的画面而心悸心慌心率失调的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冷静了一下,将注意力投到了开始的比赛中。

林跃是几人中最早的,表现的还算优秀,但因为排位问题,也并不扎眼,反而是第一位选手,不但没有被原唱抢去风头,还唱出了十分标准的读音,和原唱混在一起也毫不突兀,就冲这一点,就震撼了所有人。

“哇,哇,要不要这么早就投票啊!”眼睁睁看着背后荧幕上的投票数字一路攀升,颜奉清身边的少年有些着急,掏出通讯器开始买票。

“大宁子,你别冲动啊!”看到他一口气加上了两千元,一边盘着腿打游戏的青年游戏也不排了,伸手按住他的通讯器,“这可是十个皮肤五千个补给啊!忘了我们的梦想了吗?”

“啥子梦想?”正在擦头发的游泳队先锋,也是这次的出战人员蹲到他们身边的小板凳上,操着一口方言好奇问道。

大宁子几乎是和身边的青年同时开口,“一个月攒五个皮肤500个补给,一年后,就能收集所有的皮肤和限定成为人人仰慕的土豪玩家坐拥万千妹子仰慕的目光!”

说完,他们一击掌,十分默契。

蹲在地上的大兄弟嫌弃地别过了脸,“就你们那个操作,收集全了也没有人看得上。”

被扎心的大宁子汪的一声哭了出来,旁边的青年抱住他安慰道,“宁子不哭,咱不理他,继续攒,技术差怎么了,咱们这不是没空玩吗?咸鱼也该有梦想,更何况只是攒个皮肤。”

大宁子:“不!”

他猛地挺起身,掏出通讯器,壮士断腕似的输入了一串数字,猛地一按发送按钮,纱虞的名字下就出现了整整四百朵花。

“我决定了,为了女神,戒游戏...两个月!”

颜奉清凉凉开口:“从明天开始,就是最后的集训了,你还想玩游戏?”

大宁子:“人艰不拆。”

游泳队先锋,叫张宇与的青年终于折腾完头发,凑过来小声问道,“小清清啊,泥不是和女神认识吗?泥不帮她甩个票?”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视线都扫了过来。

被那么多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瞅着,颜奉清脸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手心里却已经因为紧张而出了细汗,他咽了咽口水,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冷静,非常随意的拿起了通讯器,在上面输入了跟刚才那个男生一样的数字。

“你说得对,好歹认识一场,也该意思意思,不能让她被人刷下去。”

大佬怎么可能被人刷下去?开玩笑。

他这样坚定地相信着,随后又不是那么坚定地想:要不然,等一会儿回了房间,再投个八百票?

这个可不是他追星哈,他只是觉得,如果大佬被淘汰,心情一定很不美好,如果大佬心情不美好,那这个世界可能就会变得不太那么美好。

想到这里,颜奉清就突然生出了万千豪情,仿佛这一朵朵鲜花砸下去,不是给节目组送钱,而是给世界的和平流量充值续费,十分有成就感。

唔...要不下个月不买肉吃了,再给世界和平充点钱吧!

***

场外的朋友正在努力,场上的朋友也已经进入了极为凶残的战斗。

之前长达二十多分钟的外文歌曲串烧已经听疲了不少观众,没人睡着还是亏了刚刚那首曲子足够劲爆,不然按照人类面对不认识语言的催眠感,场上大约已经鼾声一片。

可以说,纱虞这个时间段正是最尴尬的。

不知道导演组是不是故意这么安排,好拉平实力型和背景型选手的差别,好让淘汰的时候别让人骂节目组之前有猫腻,因此把几个实力选手放的位置都不怎么好,也就导致了林跃的发挥并没有得到很高得票数,甚至隐隐有跌破以往纪录的趋势。

看着已经远远超过他的其他几个参赛选手,如果之后没有唱得很差劲的人出现,他很有可能因为评委的最终打分淘汰出局,他不是不担心,但相比较自己,他更担心纱虞。

排在纱虞前的是一个人民币玩家,从那恐怖的鲜花数量就可以看出来,长相性格唱功都属于中等的她,虽然排在了中间,却得到了一首激烈摇滚的机会,尤其是高音部分的飚嗓正适合她的声线,让她成功摆脱了把人唱睡的可能性,还加深了众人对她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