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五七章 武才人到访
武媚娘自然是不可能来拜访王况,她只能是来拜访林颖芝,以林颖芝现在的诰命夫人身份,自然是要比她这个才人地位高上不少,只不过是武媚娘占了个是皇帝的女人这个便宜,所以,哪怕她地位不是很高,一般也只有诰命夫人去拜访她的份,而不会是她出宫来拜访谁,就是一个一品的诰命夫人想进宫去拜访武媚娘,要是没点分量的,能不能见着武媚娘还是两说,就比如说长孙无忌的夫人,她想进宫去见皇后,以其亲嫂嫂的份量,还得提前预约。
林颖芝是个跟着王况的品级跑的诰命夫人,虽然在现在的大唐显得很是独特,能有她这样的身份的不多,连林颖芝在内,也就那么三两个,但谁能想象得到,当初一个小小的正七品下诰命,如今已经是堂堂的正三品诰命,再过些时日就能跟着王况转为正二品呢?所以当初林颖芝得了那么个封赏,许多人都在偷笑,说这是个中看不中吃的封赏,品级随夫?那不得拖累了夫君呀?这得猴年马月才能上去呀?还不就是像我们这些命妇一样么?夫家几品,我们也是几品,所不同的是有无诰命区别而已,但我们绝对不会拖了夫君的后腿。
一般地说,有诰命在身的,在级别低的时候基本都也能做到和夫家齐平,但等到其夫到了中层以上后,诰命想要再升上一升,那就是千难万难,比丛正三品的散官升到从二品的散官还要难上百倍,因为一到了五品以上的诰命,其法理地位就要比宫中的除了后、妃之外的所有女人地位还要高,制度上是没有这个限制,但礼部和宗人寺都会出面干预,开什么玩笑呢?朝廷命官夫人的地位比皇帝的女人还高?这怎么成?
所以当初林颖芝被那么一封赏,大家就都觉得这是皇帝因为是酒后许诺可以给王况封王。酒醒后,后悔了。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就给王况设了这么一个陷阱,用夫人的封赏来拖住王况。可这么些年下来,却没见皇帝对于升王况的品级有任何的犹豫或借口推脱,反而是王况自己不情不愿的样子。但现在想起来,当初哪里是圣人吝啬了?那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恩赐,让林颖芝可以随随便便的就轻易突破了礼部及宗人府这两大门槛,轻易的晋升。
所以。到目前为止,除了那些国公家的原配以及少数几个家世厚或者功劳极大的郡侯家的原配夫人外,就几乎很难得见到四品以上的诰命夫人了,是故,林颖芝以其年轻,以其上升的速度之快,在长安的夫人圈子里,很是经常被人拿来说道的。妇道人家么,无非就是些个捕风捉影的话题,幸好几个国公家的震慑着。倒也没人敢添油加醋的说三道四。
但林颖芝独特,却也没独特到唯一的地步,就比如说秦怀玉的夫人,也是如此的待遇。因此,武媚娘完全没有理由主动过府来拜访林颖芝的。昨天长孙皇后刚来,然后刚刚又发生了疑是应国公府的家人想要抓三白,现在武媚娘也跟着来,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关联?
且不管她,她来拜访的并不是自己,自己完全有借口不出去。林颖芝也不是那种缺心眼的女人。小芣苡就更是属于一个机灵鬼,梅兰竹菊四女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卢国公夫人裴翠云带出来的人怎么可能是省油的灯?
“嗯,吩咐下去,让家人口风严实点,让高三过来见我。”王况吩咐黄泽楷这一句后。就不去管了,管她什么来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不多时,高三就和府中的铁匠一并来了,铁匠就是建安铁匠铺掌柜的徒弟,因着是本乡人,知根知底的,加上这徒弟在建安几年,接触到王况所需要打造的东西其实也不少,这么些年下来,没见有泄露过的,因此王况就把他带到了长安来,专门为自己打制一些东西。
将自己要打的东西在地上画了个草图后,铁匠点了点头,自去忙活去了,倒是三白,估计因为心情不好,也不跑来监王况的工了,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生闷气,王况也不管它,这个小家伙,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只要过个一会半会的,就有是活蹦乱跳的,而等到那时候,王况要打的小铁勾也完成了,以三白的聪明,只要一教它开锁,应该就能知道自己并没有不救那只金丝猴的意思。
高三一直就在旁边,等王况将事情吩咐完了,这才问道:“小东家,您找我有什么吩咐?”
“你安排个可信的,去长安车马行,找他们掌柜的,就说有东西要发运往河北。然后你带上几个手脚麻利的丫环亲自跑一趟,去把林老太太接过府来,说夫人想她了,想请她到府上住一段时间,若是林老太爷愿意也一并接来。再转告大兄一声,让行军饼坊里这段时间,宁愿多付给匠人们工钱,哪怕三倍四倍也行,争取在明年春之前有两百万斤琥珀糖和三百万斤以上行军饼的库存,记住,这一件需得当面和大兄说,不得说于他人知晓。再安排一些口齿伶俐的,到街上散步消息,就说听说建安侯有广收门徒,传授安邦兴国之法的想法,不要让人知道是从我们这传出去的。”
高三应了一声是,转身出了月门就往侧门跑去,中途想了想,又折回到自己的院里,将身上那华贵的袍服换下,穿上了家中普通家人的服饰,将个幞头拉得低低的,遮住了眉,然后带上人,自己坐在马车里就出发了。
这小子,做事越发的沉稳了。王况看着高三出门,心里笑骂了一句,不无成就感的。能从一个垂危的小乞丐成长成如今可以独当一面的管家,这里面固然有王况的影响,但其本身的资质和悟性却是最主要的。王况的成就感,是自己知人善任的成就感,这么些年来,经由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早到孙二李大胆和黄大等人,近到苗九和胡翰山几个,个个都有潜力,个个都没让他失望。
等来了打好的铁勾,王况将三白的吊篮亲自挂了上去,不是不想偷懒,而是三白,在王况的心中并不是一只动物,而是家人,既然承诺了,那就要做到,所以即便是三白不在,王况也是亲手挂上。然后用口哨声把三白召唤了出来,让铁匠给三白演示如何开锁的时候,三白明显的非常积极,刚开始开锁它是毛手毛脚的,但等开了几百次之后,基本可以做到随捅随开了,这很难得,以三白那好动的性子,肯安安静静的一坐就是一个多时辰的练习开锁,可见王况还是低估了三白那想要解救出同伴的心思。
王况自己并不会开锁,他没这个天赋,早在上大学的时候,有个绰号叫十块钱的家伙,据说是十块钱以下的锁难不倒他,很是牛逼哄哄的说教宿舍里的兄弟们只用一枚砸扁的铁钉的开锁术,结果,只有一人学会,王况怎么也学不会,所以这一次,他也不插手,就在一旁作壁上观,三白开始开不了,急着找王况求援,王况倒是想帮来着,可他也没办法,只能在一旁陪着三白急。
让王况诧异的是,两只小松鼠也不知道是觉得好玩呢,还是感觉到了三白学开锁术的意义所在,竟然在一旁嘁嘁喳喳的帮三白打气加油,三白急的满头大汗的时候,俩小家伙很是懂事的,将自己视若珍宝的琥珀糖递了过去,又或者是摇着那毛茸茸的大尾巴,似乎是为三白扇风的样子。
难道说,任何动物跟了三白一段时间,智力也会变高了?不光是铁匠觉得不可思议,就连王况自己都觉得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三白学会了开锁术,就急不可耐的蹿到了南边的坊墙上“吚吚呀呀”的叫唤了起来,但是,这一次,没有收到任何的回应,想来是那应国公府的人担心金丝猴的叫唤声会引起王况的疑心,所以在收了笼子后,并没将笼子留在应国公府,而是马上转移到了他处,如同王况在长安不止一处产业一样,应国公也不可能只有这么个府邸;又或者是应国公府的人给那金丝猴下了药,使其昏睡,听不到声音,也发不出声音来,所以三白的叫显然是徒劳的。
王况不急,也不叫三白,三白叫的时间越长,或许还能更加的吊起想抓它的人的胃口,刚刚那两个护卫已经回来禀报过了,坊兵们应承了下来,只要一听到这“吚吚呀呀”的声音,他们就会派人去看,或是潜伏在门外,或是装作巡逻到那边,总之,坊兵们个个是将胸脯拍的砰砰响,说是若要让三白给人抓了去,那么他们就提头来见建安侯。
盛夏的白天很长,王况百无聊赖的在后院里呆了许久,也没见人来回报说武才人走了,难不成这女人还想在自己家蹭饭不成?王况有点恼火。
王况必须得承认,武媚娘是很漂亮,漂亮到了任何一个男人在见到她的时候都会有那么一丝的遐想,而且,在王况穿来之前,在看穿越文的时候,推倒武媚娘就是王况自己经常YY着的,但真到了他自己头上,他却是敬而远之,不想和武媚娘有过多的交集。
原因很简单,这个女人美则美矣,但其心之毒,却也是少见。王况是一直有着要回去的想法的,他可不敢留了这么个祸害等到他不在的时候来给王家搞出个灭顶之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