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村口,坐了一辆出租车,出C城,到了旦洲的一家酒楼。这家酒楼叫老乡酒楼,有很地道的川菜和湖南菜,很合胃口,以前曾经来吃过。
酒楼的生意很好,但食客基本上是以四川、湖南湖北的外来民工居多。他们进去时,只在门口有一张空桌,门口一般是没人愿坐的,但没得选择,只得将就。
“雪儿,你爱吃什么菜呢?自己点吧!”服务员过来时,林川接过菜谱后就递给了她。
“随便吧!”她推托着,但林川执着地把菜谱单递给她,只好接了过去。她只点了一斤虾子和一碟青菜,就把菜谱还给了林川。
林川接过菜谱后,又问李晓兵,“你呢?”
“不用问我,我最爱的你晓得,你自己还挑两样就行了。”
林川望着李晓兵笑了笑,他的最爱是肥锅肉,便要了一个,看了看菜谱,林川又点了一个老鸭汤,说实话,他喜欢喝南方的汤,清淡汁浓,美味可口。
上菜了,雪儿剥了个虾,放进嘴里,林川看着她,觉得她吃得莫名其妙地性感。
“味道真好!”她见林川看自己,微微一笑。
见雪儿高兴,林川和李晓兵也很高兴,一高兴,便猛喝起啤酒来。四瓶啤酒少顷下肚,林川招呼服务员还拿几瓶来,用眼睛寻找服务员时,他发现对面桌子上一个黑脸壮汉在不停地在用眼睛扫视雪儿。那汉子三十多岁,他们一桌子有五六人,一看派头都不是好东西,是社会上的一些小混混,他们的口音是云阳一带的人,林川知道,云阳老乡在旦洲一带混社会的不少。此时他们已吃得差不多了,个个喝得醉意朦胧的。
爱看你就看罢!林川心里有醋意,也有不少得意。说实话,这雪儿确实好看,此时又喝了一杯啤酒,脸上泛着红晕,娇润清纯。
又过了一会,他们开始结账,准备走人,林川也在这个时候,觉得肚子有些难受,便去了洗手间。洗手间在最里边的角落,去得费些时间,一两分钟后,林川回来时,眼前的情形让他大吃一惊——
雪儿双手抱着他哥的头,她的手和她哥的头到处是血;她哭着,并喊着林川。
“怎么啦?”林川人还没到,就急急地问她。但她只顾着哭,答不出个所以然来。直到旁这一个女服务员向林川说后,他才弄清。
原来,林川离开后,那帮人结账离去时,黑脸汉子在雪儿脸上摸了一把,他摸这一把时,李晓兵吼了他一声,“干什么?”
但那个黑脸汉子根本没把李晓兵放在眼里,他摸了雪儿脸蛋一把后,就抱着她还要摸,李晓兵一耳光就扇了过去,“啪”地一声脆响,让那几个人都愣住了。黑脸汉子立起身子来,正要发作,但他一起的一个伙计已操起啤酒瓶砸了过来,李晓兵躲闪不及,被砸中了右眼,力很大,瓶子当即碎裂。
“这帮子人全是混社会的,我们没人敢挡,只得任由他们。”服务员接着说。
“混他娘个X!”林川骂了句粗口,一脚踢开了挡路的凳子,飞步就到了门口,但出门时,那帮人早上了出租车,绝尘而去。
“我们已报警了!”林川反身进屋时,酒楼老板走了过来。
林川没理他,扶起李晓兵,就到了外面,挡了一辆出租车,和雪儿一道,返回C城这边的医院。
李晓兵住进医院后,花了不少钱,并且右眼失明。他以前挣的钱全寄回了家,这样,林川存折上的钱就不断地流了出来。
因为钱紧张的缘故,李晓兵只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便回来住了,只隔天上医院换药吊水。李晓兵的家境林川大致了解,是比较困难的。他在家是老大,雪儿老幺,雪儿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大她两岁,正上大学;他父亲多病,因而在以前时,李晓兵是家里的顶梁柱,现在他出事,一个家庭仿佛就临了灾难。
“别太担心,你妹妹出来了,可以找个厂,家庭可以撑下去的!”面对情绪低落的李晓兵,林川不断安慰他。
“我自己也有两个孩子,都上小学了,花费已经不小,现在又欠了你这么多,真不知道咋办?”李晓兵叹了一口气后,低着头说。
“没事!没什么事!别太担心,把身子养好再说!”
“我眼睛瞎了一只,以后想找事做肯定难了,我只能回家去,借你的钱你别怕,我妹妹还在外面,她到时进厂后,挣了钱定会还给你!”
“这些你就别操心了吧!”林川看了一眼低着头坐在旁边的雪儿,“万把几千块钱,朋友一场,有就还,没有就不还,有啥呢!”
李晓兵没有再说话,他心里肯定认为,这都是因为雪儿的缘故,不然,林川没这样大方的。其实不然,即使没有他妹妹来,出了这样的事,林川会一样的,唯一不同的,可能没这般痛快罢了。李晓兵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后,又抬起眼睛看着林川,眼里充满着一份复杂的感激,倒是雪儿抬眼看林川时,那份感激简单得多。
半个月之后,李晓兵就要回家了,他走时,林川和雪儿送他去平洲车站。到车站时,他把林川单独叫到了一边,“我走之后,妹妹就托付给你了!如果你们都有意思,我赞同,如果不愿,我希望你能把她当妹妹一样护着和爱着,行吗?”他说完时,眼里已含着泪花,林川知道他有很多的不放心。
“晓兵,你放心吧!说个实话,我很喜欢你妹妹的,只要她愿意,我没话说,如果她不愿意,也没啥,我绝不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我会像你一样,像哥一样地护着她!你相信我吧!”
“我相信你!你虽有时有些吊儿郞当,其实心肠很好,我相信你,也谢谢你!”李晓兵说完,紧紧握住了林川的手。
从车站回来时,林川和雪儿都没有说话,林川知道,她心中有更加不忍的离别,她坐林川单车时,手也不抱了,突然间竟生分起来,林川知道她心里十分难过,兄长走了,在C城这儿就只剩下自己这么一个熟人,这个熟人可靠吗?她心里肯定有很多猜疑,并把这猜疑显露出来,开始了对林川的防备。对这些,林川理解,何况她除此之外,还将负起家庭的一份重担,负得起吗?她肯定也在怀疑自己,而且,在眼实下,还欠着自己一笔不少的钱,她虽然知道自己不会跟她要,也可能真的不要她还,但这始终会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回到住处后,林川和雪儿都出奇地静,雪儿不想说话,林川就越不能逗她,得正经点,免得她心里产生一份不安全的感觉。他们睡觉的虽然是两间房,其实是一间大房子里隔的两间小房,上面顶没封,门也是三层板的,力用大一些,都会推得开。以前她哥在时,她肯定有一份天塌下来也不怕的安全感,现在就不一样了,她可能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待宰的羔羊。
正因为如此,林川觉得自己得正经些,完全不能像她哥在时那般随意,任何时候说话都规规矩矩的。
果然,过了几天后,雪儿放松下来,认为林川是个能令人放心的家伙,用不着那么紧张。
林川在行为上虽然不犯贱,但想是绝对拦不住的,特别是晚上躺在**后。以前有李晓兵一起睡,睡前会聊些别的事,聊别的事自然就忘记了这门子事,但现在不同了,荷尔蒙异常旺盛的时期,一躺在**就天马行空,思想活跃得总是跨进门去,钻进雪儿的被单里。晚上的天马行空倒没什么,隔着一匹墙不说又是在黑暗中,问题难就难在每天早上。
早上起床时,只要是正常男人,都有份格外雄壮的挺立,更何况他正二十多的年龄。再则,早上上厕所也难,早上很静,那淋得“哗哗”的尿声格外响亮,这令林川十分尴尬。早上时,雪儿上厕所,是蹲着的,林川在外面屋,都能听得惊心动魄;而林川,是站着的不说,她又睡在里屋,林川猜测,自己屙尿的声音定会像瀑布!因此,他早上只在住房里上了一次厕所,以后全去了外面的公厕。
林川和雪儿的日子除了不在一张**睡觉外,其余的已和两口儿差不多。
吃完早餐,他便用单车拉着她,转悠在前进镇各处的工业区,也时常转去相邻的G市旦洲一带。有一次,在旦洲找到了一间厂,招女工,高中毕业,18到25岁之间,雪儿各种条件合格,并报了名,工厂人事部叫她第二天就去上班。旦洲离前进镇住处比较远,她只得住厂宿舍,第二天林川送她去上班时,她却不愿去了,她说,那边一个熟人都没有,不惯,肯定习惯不了。
“不愿去就算了,就在前进这边慢慢找吧!”林川急忙安慰她说。
“只是,这生活中全要你帮着,过意不去!”她说时,低着头,声音也低。
“我和你哥是很好的朋友,再说,我真的愿意帮你!”林川说完,眼睛热辣起来,盯着她,“雪儿,我喜欢你!”
“我……”雪儿欲言又止。
“你不愿也没事,你把我当哥!”见雪儿欲言又止,林川怕她心中不愿,便对她说,把失望的眼睛转向了一边。
“不,其实我也很喜欢你!”雪儿说完伸出手来拉住了林川,“这么大的事,在开始的选择上肯定有些徘徊,不能急的!”
林川把眼睛转向她的眼睛,第一次读到了雪儿的深情和炙热,他抱过雪儿的头来,轻轻地吻了过去……
雪儿对前进的环境熟后,林川便让她独自一人去找厂,其实前进的厂不少,有三四个工业区,只是,她的独立能力还不强,常错失机会。
林川则在一个老乡的介绍下,进了旦洲的一家塑钢厂。进的虽是工厂,但干活是在工地,也就是把塑钢做成门窗后安装到正在建造的楼房上。林川因为没技术,初进时被派去填补水泥沙。
填补水泥沙其实挺简单,就是安装门窗时下面用木头塞子什么的顶着,填上水泥沙后,待水泥沙干了,取出木塞,再填补一次那些小洞。这活儿看起来轻松,可做起来还真的挺难,楼房一共八层,水泥沙楼下才有,一天跑下来,脚都软了,并且因为赶工期,晚上还要加班到十二点。虽然累,但每月至少有三千多,工资高。
每晚回到住处时,雪儿一般都睡了,但林川一回,她就忙着起来,问林川是否需要吃点东西。太累,根本不想吃东西,洗了澡就躺下了,有一次,她坐在林川的床边,说,
“吃不消,就不去干了吧,重新找份工作!”她说完,把林川的脚从被单里拿了出来,轻轻揉捏。
啊!舒服!林川闭上眼,全身放松下来,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见林川舒服,就脱掉了拖鞋,坐到林川**,把林川的双脚抱着放在她腿上,揉捏着。
真正太累了,不知不觉中,林川已经熟睡过去。
一觉醒来,才发现灯没关,雪儿就在床那边靠着睡着了,侧着身子,她的右手放在林川的脚腿上,还用着揉捏的姿势。经过这一觉的休息,林川脚腿的酸软早好了,他的精力又恢复了常态。他把脚轻轻抽出,悄悄下床,上厕所去,起身时,才知道,有个家伙又在得意,还好,她没醒。
上完厕所回来,林川坐在**,再也无睡意,静静地看着熟睡的雪儿。一份甜蜜在她白皙的脸庞上张驰,她的秀发松散开来,漂亮地散在床头。清纯、漂亮,唉,说真的,林川无法来形容她。他静静地坐着,双手抱着膝头,头也枕在膝上,静静地注视着雪儿。
从来没这样看过她,这一刻,任由放肆,任由林川的目光在她脸庞上百般触摸。窗旁书桌上的闹钟嘀嗒声响,击打着时间,每一秒都不曾放过,就像林川此刻用目光触摸她一样,每一秒也不曾放过。
看了一会,林川又平息了自己,他把头贴在雪儿的胸处躺了下来,就在他躺下时,雪儿身子动了动,她手伸了一下,伸过来放在林川的头上,就仿佛抱着了他似的。
林川就这样睡着,激动无比。
真的想!这一刻,林川真的想了,他轻轻跪立,叉开腿,叉在雪儿身子上。不过,他片刻就松懈了自己的欲望,收回身子,挨着她躺了下来。
清晨醒来时,雪儿已经起床了,正在厨房里忙活,不知她忙些什么,林川走了进去。
砂锅里热气腾腾,怕粘锅,雪儿正用勺子搅动。米熟了,她下了旁边碗里的瘦肉和皮蛋。
“雪儿,起床很久了吗?”林川轻轻问。
“没多久,我熬的粥都还没熟呢!”
“雪儿,别太为我操心,我去厂里有早餐吃的。”
“你昨晚说厂里的早餐总是面条什么的,吃不顺口,我就决定起床熬点粥,我知道你喜欢吃粥,再说,我自己也要吃早餐。”
“好希望你已经是我的妻子!好希望我们已经是一个家了!真的!”林川迎着雪儿的目光,加重了语气。
“昨晚都在一张**睡了,还有什么区别呢?”雪儿说时低下了头。
“有!有区别的!”林川知道自己语气里充满失望。
“昨晚,那一刻都那样了——是你自己不的……”雪儿脸腾地红了起来。
“咋?你昨晚是醒的?你……”
“你上厕所时我就醒了!”
“你——”林川脸上发起烧来,“对不起,那刻,我真的想……”
“但后来是你自己不的,不能怪我!我……”雪儿说完这话时,她转过身去,又用勺子搅动锅里。
“我是怕你不愿,我不能用强,哪怕是一点点!”林川这样说时,走近她,从后面抱住了她,用行动表达了自己这一刻的后悔。
“吃粥吧,粥熟了!”雪儿没有理林川对她亲昵的紧抱,但分明地在拒绝。林川立即失望地放开了她,上了洗手间。
出来时,雪儿已把粥装到桌上凉着,并坐在一旁等。她说,“快吃吧!”
林川没出声,坐下吃粥。他吃时,雪儿站了起来,从后面抱着林川,说,“水到自然成时,会很美很美地过那道坎的,就仿佛昨晚,只要你要……”雪儿说完,把头亲昵地挨着林川的头。
“快吃早餐吧!”林川立即回过头,拉着雪儿坐到旁边的椅子,他俩都甜蜜地笑了笑。